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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妇/嫤语书年 [精校出版] (海青拿天鹅)


  “怎一见到我就哭?”魏郯的声音有些无奈,未几,他的手揽过我的肩头。
  一刹那,我却哭出了声来,抬头看着他,泪水却源源不断地把视线模糊。
  “无事了……”魏郯似乎尽量把声音放得温和,吻吻我的额头,抚着我的背安慰道,“无事了,嗯?”
  他的嘴唇干燥而粗砺,身上的气息满是汗水和尘土的味道。我紧紧地环着他的腰,愈发哭得不能自抑,过了会,又抬起头,泄愤地用力锤他的肩膀和胸膛:“你……你一个字也不肯给我!我带着阿、阿谧差点被人骗了!我、我前两日还在给你戴孝……呜呜……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呜……”
 “无事了……”魏郯的声音歉疚,双臂抱得更紧,把我的头按在胸膛上,却任我踢打。
  
  烛火泛着桔红的颜色,魏郯立在木架前解盔甲,一边解,一边不住偷眼看我。
  我坐在榻上,哭是哭完了,却还一阵一阵地抽着气。我看他解腰带解了好一会,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上前帮他解。
  “不必,”魏郯按住我的手:“全是泥尘血迹,脏。”
  我瞥瞥他的铁甲,果然,脏兮兮的。而他的胸甲上,有一大片明显的湿漉漉的痕迹。
  “方才你怎不说。”我又好气又好笑,绷着脸。
  “夫人出气,为夫岂敢打断。”魏傕看一眼那狼藉之处,诚恳地说,“夫人若再想出气,待为夫将铠甲脱下,包夫人打起来手脚不疼。”
  我的唇角忍不住动了动,却不想让他看破,转身坐回榻上。
  案上有壶有杯,我想着魏郯回来还没喝过水,拿起杯来斟满。
  这时,忽然,一叠纸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愣了一下,抬头。
  魏郯一手拿着卸下铁甲,一手拿着那叠纸。
  “何物?”我问。
  “信。”魏郯说。
  我讶然,接过来。
  那是一叠厚厚的纸,足有十几张。打开,里面一张一张,画的都是小人。穿着盔甲的小人,穿着短褐的小人,打着赤膊的小人。
  小人坐在船上,没过两天,他又骑在了马上。那马儿跑过江河,跑过山岭,跑过田野;有时候顶着日头,有时候泡在水里,有时候又淋着雨。
  这一张一张的纸,有的小人多,有的小人少,有的看起来是坐着一笔一笔画的,有的是匆匆忙忙画的。而无一例外,每一张的最后,小人躺在地上,隔着一片云彩,有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和一个更小的小人。
  魏郯的画技永远那么差,把人的脑袋画得奇大,看起来滑稽。
  我低头看着,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可眼底又漫起了水雾。
  魏郯在我身旁坐下,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那双眼睛,颜色深邃,注视着人的时候,似乎有一股能把人牢牢攫住的力量。从前,我曾经觉得不自在,总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开,可后来,我发觉它如此美好,能让人沉醉。
  他伸手来,将我眼角的泪水轻轻拭去。指腹上的粗砺刮过眼眶,砂砂麻麻。
  我再也忍不住,坐过去,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上。
  “那时所有的消息都要与后方隔绝,我的也一样。”魏郯抚着我的头发,“我就都攒起来,等到回来一起给你。”
  “嗯。”我轻声道,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声,闭着眼睛静静享受。
  “想我么?”他声音低低。
  “想。”我答道,魏郯不再言语,拥着我,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
  
  魏郯虽然班师凯旋,可是魏昭和郭承的事还须善后。
  郭承在逃走的时候被城上的弩车射中,当场毙命。魏昭领着余部两千人奔走五百里之后,被魏郯部将陈丰拿获。其余残兵,被杀被俘,总共七万五千余人。
  第二日,清晨,一个消息传来。
  郭夫人被人在离雍都不愿的一处乡邑中找到了,同他一起被找到的,还有奄奄一息的魏傕。魏傕被送回魏府的时候,一同出现的,还有韦郊。
  “拜见夫人。”他看到我,笑眯眯地行礼。
  “韦扁鹊。”我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阿元,道,“扁鹊许久不见。”
  阿元有些赧然,韦郊却笑得坦然,道:“夫人别来无恙。”
  我看着这两人神色,心思一转,岔话问起魏傕的病势。
  韦郊叹口气,摇头道:“丞相的病拖得太久,此番奔波未死,已是命大。某尽此生所学,也不过让丞相再拖一个月。”
  我听得此言,微微颔首。
  韦郊走后,我向阿元问起韦郊:“韦扁鹊是大公子带回来的么?”
  “嗯。”阿元说,讪然笑笑,“他在汝南被大公子找到,有大公子押着,他不想回也要回。”
  “他先前去了何处?”我问,“果真在外面云游了大半年。”
  “也是,也不是。”阿元小声道,“夫人也知道为丞相医病棘手,他说命还要留来娶妇,故而……”说着,她又急忙道,“他并非弃治,常给丞相看病的那位杨太医,治中风也十分拿手,韦郊说雍都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会少。”
  我点头,拍拍她的手,没再
  多言。
  心病难医,就算韦郊愿意治魏傕,魏傕的脾气,也未必会让韦郊有什么大用。扁鹊救人,却不必把命搭进去,明哲保身,换了谁都会这样。魏郯大概也明白这一点,他捉到韦郊之后,看起来也并没有为难他。

125、辞别

  魏傕一世枭雄,又是主公,他回到魏府,众人都挂在心上。
  可是郭夫人和魏昭则大不一样,这两人如何处置,上下皆是议论纷纷。
  魏昭做过的事自不必说,结党谋反,杀戮京都,意图挟持天子。虽然这些差不多就是在魏傕身上学到的,可是他下手的时候,家族亲人都不曾顾及,当他被俘的消息传来,竟无人同情。
  郭夫人也是个难题。魏昭的所作所为,与她脱不开关系。
  可郭夫人毕竟是府中的主母,魏傕的照料之事也一直由她主持,若离了郭夫人,恐怕再没了合适的人选。
  这二人都是难题,魏郯为此思虑不已。
  自从那夜之后,我只见过郭夫人。
  出逃又归来,郭夫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她从前保养得宜的面容,在短短几日内枯萎,眼眶深陷,双目黯淡,两鬓花白。
  她毕竟是魏傕的夫人,魏郯见了她,仍然行礼称“母亲”,我见了她,也要称“姑氏”。只是,从前还有表面上的敬重,如今,却仅有称呼而已。
  郭夫人受我们行礼的时候,并无表示。她只起身默默走开,神色如同雕像。而我们每回去探望魏傕,她也沉默寡言,似乎除了侍奉魏傕,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服侍魏傕上面。
  
  魏傕回府的第二日,魏郯回来的时候比往常早,阿谧在榻上玩,还精神正好。
  这孩子记性十分好,虽然已经两三个月不见魏郯,阿谧却没有彻底地忘记他。相处两三日之后,魏郯走过来,阿谧已经能像以前那样伸手要他抱,魏郯得意不已。
  “女儿,再长大些,父亲教你骑马,带你去江上坐大船!”魏郯把阿谧举得高高。
  阿谧喜欢这样,“咯咯”地笑。
  “别人家给自家女儿许愿,都说长大了漂漂亮亮嫁郎君,大公子却说骑马坐船。”乳母忍俊不禁。
  “我的女儿,当然与别人家不一样。”魏郯不以为然,说罢,一边逗阿谧一边看我,“阿谧看,母亲也笑了,可见父亲说得对是不是?”
  我无奈地看着他:“净胡说。”说罢,将阿谧抱过来。
  睡觉的时候,魏郯和我们共铺。他睡外面,我睡里面,阿谧睡中间。阿谧很快就睡得香甜,我闭着眼睛,却并不觉得十分困。我不是一个人,没多久,铺上传来辗转的声音。
  “夫君睡不着?”我问。
  “嗯,午后在营中睡了些时候。”魏郯有些诧异,“夫人也未睡?”
  “嗯。”我说。
  魏郯从枕边伸一只手过来,抚抚我的头发。
  这两日,我们各自忙碌,像现在这样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简直绝无仅有。
  “夫君在想二叔和姑氏的事,”我想了想,问,“今日上朝,商议如何?”
  魏郯道:“二弟贬为庶民,发配融州。”
  我讶然。这个发落,简直可称得上温柔。魏昭不必受刑,融州也并非荒凉之地。
  “这是夫君的意思?”我问。
  “嗯。”魏郯答道,停了停,“也是父亲的意思。他不愿我用重典,父亲虽说不出话,但我能明白。”
  我也不多言语。魏傕的意思,我大致也能猜得到。如今魏郯大权在握,行事更当谨慎。自前朝起,帝王以孝悌治天下,魏郯对魏昭下狠手,于法理自是无背,可落到别人口中,手足相残几个字却是逃不了的。
  “郭夫人呢?”我问。
  “我也问过父亲,是否让母亲陪伴。”魏郯道,“他点了头。”
  我了然,如此,也算万全了。
  “睡吧。”我抬头,吻吻他的脸颊。
  魏郯笑笑,等我正要离开,他却突然扳住我的头,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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