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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庶嫁 (奚别离)



待进了厢房,书砚把夏鱼往屋里一推,自己倚着门站定:“你别嚷!我……”他刚要解释,却见夏鱼直愣愣地瞪着他,下一瞬却是四下里看了看,拿了旁边书案上一把裁纸的尖刀就抵在了自己喉咙上:“开门!”

书砚见她如此,心里知道她是误会了,看她这样激动,往前窜了两步,却是吓得声音都变了:“夏鱼!你想差了,赶紧把刀放下,你听我说!”他一个劲儿地想要解释,却是忘了夏鱼是让他开门,夏鱼还以为他是要轻薄自己,心里一阵凄楚羞愤,脑子也迷糊了,闭眼握着刀子举手就往颈子上刺,书砚大惊,来不及多想伸了胳膊就去挡,险险挡住了,锋利的刀子便直刺入了他小臂,疼得他眼前一黑,强忍着没喊出声来。

夏鱼被他鲜红的血一刺,脑子也清醒了,惊叫了一声就去捂他伤口,却被书砚一把攥住手:“先流着,你听我把话说完!”夏鱼还要挣,却怎么也挣不脱,又怕他动了伤口,只得老老实实地呆着,书砚这才咬牙说到:“那簪子,本来我是想要退还给你的!”他一言出口,夏鱼的脸色便白了白,书砚却似没看到,又说:

“想要退给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却是太喜欢你了!”他素日不爱多言,此番被逼急了,一句一句却是顺畅的很:

“我喜欢你,可是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夫人眼前最得力的丫头,便是不能如浣纱姐那样得了干小姐的名头嫁出去,最起码也能发还身契消了奴籍嫁个好人家,我却是深受少爷的救命之恩,立誓永不离开这府,不离开少爷的,即便是他成全咱们,我也是宁当这府里的奴才,也不会出府做个良民,你跟了我,就是一辈子奴婢的命,何苦呢?!”他看夏鱼开口要说话,却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垂眸苦笑到:

“我本来是要将簪子还你,只是……几次到了内院门口,又折了回来,这簪子我不敢带,也没有福气带,可却还是厚颜无耻地想要把它留在身边,就好像……天天把你带在了身边一样……”他抬头看看夏鱼,只见她已经是泪流满面,心里也是一酸:

“咱们见面说话,一直是偷偷摸摸的,少爷和夫人都不知道,我又何尝不想去求了少爷,可是夏鱼……你这么好,合该出府嫁个好人家,咱们……还是算了吧!”

说完这些,他仿佛是终于放下了一桩心事,背过身去咬牙拔了那刀子,自到旁边翻了布条绑好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松木盒子,递到夏鱼身前:“现在看来,这的确不是我分内之物,还是还你的好。”

夏鱼从他手里接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碧玉的竹节簪子,抬手擦了擦眼泪却是笑了:“傻子,这些心事怎么不跟我说?”她抬眼看看书砚,又在看到他手臂的时候心疼的落了两滴泪:“浣纱姐姐出府嫁人了,小姐身边就剩下我和秋雁是自小陪她长大的丫鬟,我们早就约定了,这辈子都不离开小姐,出府,除籍什么的,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不稀罕,这辈子我就是小姐的丫头,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出这府的!”她抬起头,却是狠狠地瞪了书砚一眼:“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去回了小姐,嫁给别的小子去!左右是当管事妈妈,嫁谁都一样。”

书砚此时明白了她的心意,见她这么说如何不知是存心呕自己,当下便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搂定了:“你敢!我今儿就回了公子,明儿就让你跟了我的姓!”

夏鱼见他难得说句痛快话,先是笑了一阵,又润湿了眼睛,抬手把簪子给他在发髻上簪了:“如今侯爷和小姐都烦心着,咱们的事情不急,左右我是不会变心的,你若同我一样,便日日给我带着这个簪子,我看了也欢喜,如何?”

书砚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现在不是时候,不过你可不准去求了夫人嫁了旁人,我……”

夏鱼见他还在这句气话上夹缠不清,当时就笑弯了腰:“你这个傻子,赶紧去给我到外面看看,没人我就要出去回内院了,出来这么久,小姐肯定不放心的!”

书砚“哦”了一声,赶紧出去给她望了望,夏鱼便如做贼一般溜出了书砚的房间,咬唇笑着回了内院。

整个年节前,苏府难得清净了几日,虽说如筝心里一直是惴惴的,年却也还是要过的,因为亲长都在西府,除夕自然也要到西府一起吃家宴,席间众人都刻意不提北狄公主的事情,只是如婳没眼色刚开了个头,便被老太君喝止了,苏百川却是整个晚上都若有所思的,如筝也懒得猜他的心思,只是带着咿呀学语,已经会叫“娘亲、爹爹、太太”什么的祥儿和祯儿逗两位老人开心,偶尔也会出神想想,这样平顺无忧的日子,到底能不能继续下去呢?

这样的担忧,却又在看到自家夫君温暖的笑颜时被她按下:左右是不会离开他身边的,只要在一起,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这样忙碌着欢喜着,也担心着的年节,一晃就过了大半,苏有容知道如筝这些日子以来也是煎熬的难受,又想着不久以后,自己二人怕是就会面临更加不利的境地了,心疼之下便带着她在外面玩儿了大半日,将东市和西市都转了个遍,晚间回府吃了家宴,安顿好了两个孩子,又带着她裹了厚厚的衣服出来观灯。

一路行至西市,不知不觉地二人又走到了新婚那年携手看烟花的那个河边土台,天阴沉沉的,看不到月亮,沿河两边的烟花和花灯便显得更加明艳了,如筝看着一样的胜景,一样的垂柳,一样的烟花,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明年的今日,自己还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同他一起观灯赏景么?

这么想着,她心里也是一凛,忍不住便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这样的怪念头,却不防被苏有容一把搂住,揉进了怀里:

“筝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女人,最心爱也是唯一爱的夫人,你记住我的话!”

如筝听着他这句坚定到了极致的话,却不知怎么心里便是一酸,其实她和他都知道,这样甜蜜安逸,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怕是很快就会被什么给打破了……

如筝强忍回眼泪,抬头还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我省得的!我与夫君的心思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遇,我心里也是只有夫君一人!”

苏有容低头看着她,心里知道她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猜到了,却是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对她言明,咬了咬牙刚要说回去吧,便见几骑飞驰而来,他抬头看时,为首的却是承平帝贴身内卫首领,玄衣卫指挥使褚疆。

褚疆疾驰到二人面前,飞身下马,对着苏有容抱拳行礼言到:“侯爷,下官奉陛下口谕,即刻召侯爷入宫商谈要事,便请侯爷随下官走吧。”

苏有容心里一沉,大略也知道了承平帝所为何事,略沉吟了一下对褚疆拱手到:“褚大人,可否容我送夫人回府?”

褚疆看了看他身边的如筝,颔首为礼到:“那是自然,我等护送二位回府。”

苏有容送如筝入了寒馥轩,又换了官服和大氅,叮嘱了她几句便要走,却被如筝一把拉住,苏有容回头看时,却见她对自己抬头笑着,眼泪却含着一丝泪意:

“子渊,你出征东夷之前,我曾经同你说过,我要的是你的人,是你平平安安的和我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如今我还是这句,我只要你平安,只要能和你还有孩子们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故而,你切莫一时冲动做了什么无法转圜之事,更不要抗旨,我要你好好的回来,你懂么?”

苏有容见她这么说,如何不知她话中深意,他看着自己一贯心高,将尊严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妻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的酸楚难以言表,脑子里跳着脚把这万恶的封建社会骂了三遍,却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安抚眼前的爱妻,一向伶牙俐齿的苏有容第一次憋得脸通红,只挤出一句:“我省得,你放心。”便狠心出了寒馥轩的大门。

如筝换了节下艳色的衣服梳洗了,随便披了件燕居的藕色长衫,自到小书房给崔氏上了一炷香,却不知该跟娘亲说些什么,落了两滴泪便回到卧房,守着烛火等苏有容回来。

一直等到三更过半,苏有容才走进寒馥轩堂屋,值夜的环绣雪缨端了热水进来,却被他挥手屏退了:“先等等,你们带上门。”

环绣和雪缨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都有些害怕了,赶紧行礼退下,如筝迎到外间帮他脱了大氅,苏有容却是一撩官服的下摆,对着如筝单膝点地跪了下来:

“夫人,我对不起你!”说着,两行清泪便沿着脸颊落下,如筝心里又惊又痛,腿一软便跪在他面前,伸手抚上他脸颊:“子渊,你这是怎么了,如此大礼!我怎么当得?!”

苏有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筝儿,我对不起你……你是知道我的,为了你,为了咱们的情意,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赌上性命也不怕,可是……我却不能拿别人的命来成全咱们的姻缘!”他紧紧搂着如筝,努力压了压哽咽,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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