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说得委婉,一脸的可惜,春惠却是被自己的洗澡水呛到了。
“姑娘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赶紧将水吐出来,春惠抹了把脸,埋怨地瞥了眼月夜,怪他为何不早点告诉她,一边心里开始波涛汹涌起来。那个心宣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她又不认识他!
洗好澡,换了衣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心宣看着春惠出来,对那两丫头说:“小惠姑娘就交由你们照顾了,之前我的话还算数,别忘了。”
“是。”
连给春惠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心宣就离开了,竹青跟着一同离开,连个知情人士都没留下个给春惠套口风。
会从大老远的开始监视她,明明是陌生人,为何要如此在意她,绝对的不正常,并且让人不在意都不行。
“姑娘出去吹吹风吧,头发干了好早点休息。”
春惠一直以来的沉默,让两丫头以为春惠和心宣是两口子吵架了,春惠是在闹别扭,如此想后,两人倒是安了些心。
月光很明亮,风也很凉爽,满园的繁花似锦跟路上一些地方的荒芜成鲜明对比。沙漠跟绿洲的差别,也是春国目前的现状,两个极端的对比。
吹着风,春惠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头一歪就靠到了凉亭的柱子上睡着了。
以两丫头的力气是无法移动春惠的,正烦恼如何将春惠弄回房间,心宣出现了。
“少爷。”两丫头轻唤。
“你们下去吧。”
“是。”
洗过澡,身上清爽起来的春惠,没了汗臭味的掩盖,她身上的桃花香更是明显了。心宣坐到一旁,晚风吹来,尽是淡淡的桃花香。
触摸着桃花,闻着桃花香,那已经是年幼时的事了,从春父失踪,全国的桃花就渐渐的不在开了,王城的桃花还好,在春父失踪后,还开了五六年,是最后的繁华,那之后就是如枯树般的桃林,满眼萧条。
冬国的梅花似桃,不过他不喜欢,梅花香自苦寒来,不及桃花给人温柔温暖。
瞧着春惠寸步不离地拿着枯木剑,就是连睡着了手上都不松一下,心宣有些感慨,是因为不安才会拿着护身的武器,她也是吃了些苦的。
静坐了会儿,心宣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将春惠抱起,离开了院子。
072章 不关你的事吗?
睡着之后,春惠是一夜无梦,睡得香甜地直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原本在床下打地铺睡的两丫头,早就收拾妥当,轮流用过早饭后就一直守在床前等春惠醒来。
“就放姑娘一直这样睡好吗?”
“少爷不是说了嘛,不要打扰到姑娘休息。”
“可是连早膳都没用,而且这么睡也不正常啊,姑娘睡着后就没动过,不像是在睡更像是昏迷,要不要去禀报少爷一声?”
因为怕春惠半夜起来逃走,两个丫头可是一直睡得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起来了,几次风吹窗都醒了,就是没听到春惠翻动的声响。人不管睡得多沉,只要是睡,总要翻个身吧。
春惠迷迷糊糊地听她们的对话,还以为是做梦,嘀咕着:“那是我的睡姿好。”
是松口气的语调:“姑娘醒了。”
春惠睁开眼,入眼得是实木的床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十几天,她都已经习惯一睁开眼面对蓝色的天空。
爬起来,看到这两丫头,春惠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打算好的趁夜离开,结果给睡过了头。春惠懊恼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午时了姑娘。”
春惠移到床沿穿上鞋,丫头立即拿了穿的衣服过来,不是昨天的那套,昨夜她分明记得是水蓝色的,现在这件是粉白色的,款式倒是一样,随意的问:“昨晚我穿的那套呢?”
“有些皱了,给送去洗了。”
春惠想接过,丫头说:“我们来伺候姑娘穿衣。”
这架势让春惠哭笑不得了,这就是所谓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贵族就是贵族啊,会享受还是个洁癖。连皱了些的衣服都直接拿去洗,若是沾上点污点,除非不出闺房,一出门难免会沾到些东西,这一天下来岂不是要换个五六套了,难怪小姐们的衣服是一箱一箱,原来是这么穿的。
入乡随俗,任由这两丫头折腾,穿好衣服又是梳头化妆,春惠彻底当了一回洋娃娃了。
好不容易整理好,饭食给送到了房间里。
“少爷交代等姑娘用完膳,过去他那里一趟。”
春惠早就饿了,饭菜一到,也不等人家招呼,她就自己动手吃了起来,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
能等到她自然醒,也是沉得住气,等吃饱了有了力气看看那谁想要玩什么。
两丫头看着春惠的吃相吞了吞口水,饿死鬼投胎也不过如此,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春惠见两人瞪目看她吃饭,意识到她的吃相是难看了些,轻咳了声,细嚼慢咽起来。这不是很久没吃到白米饭了嘛,少说有一两月没吃到热腾腾的米饭了,之前最多是喝粥,半饱后,吃的是青米,青米苦苦的味道实在不咋样,然后路上吃的干粮,还是青米捣成的米饼。
食物种类有限,春惠没的选择,可以说能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哪敢挑剔。此时白米饭入口,香甜香甜地,如尝美味佳肴,一时忘了情啊。
就算是细嚼慢咽,春惠还是很快就干掉了一碗,将空碗递过去:“还有吗?”
幸好是多打了些饭备份,够春惠吃上四碗,而春惠确实是将这些全部都吃完了,胃口好的再次让两丫头膛目结舌。
当春惠来时,心宣正站在院中看着树枝上的鸟儿,春惠一到,那些鸟儿就被惊飞了。
春惠直截了当的说:“现在可以解释为何救我,为何留我于此了吧,对了,还有你在很早之前就曾让人暗中跟踪我吧?也一并告诉我理由吧,让我要死也能做个明白鬼。”
“喔,你发现了吗?”心宣有些意外,竹青竹白的跟踪能力属于上乘,至今还没让人发现过。
春惠轻咳了声,“反正我是知道了。”
心宣也没多问,将手上的帷帽盖到了春惠的头上,又拿出一条红绳来,绑到了春惠的手上,另一端则是系在自己手上,扯了扯确认牢固后道:“跟我来吧。”
“喂,去哪?”
心宣自然没有回答她,拉着她出了门走到了大街上,虽说顾及到男女授受不亲,不是手牵手,一条红线系着还是非常惹人注意,春惠跟上心宣,跟他并排走着,挡挡这条醒目的红绳。
“我们这是要去哪?”春惠再次问道。
中途她曾想解开红绳,不过被心宣阻止了,他说:“想知道答案就别动。”
而月夜给她善意的介意是:“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解开红绳,就算在这大街上能伺机逃跑,没跑出几步就会被暗中埋伏的高手给逮回来,凭你的本事和愚笨的头脑,现在只能是人家的掌中物。”
所以并不是春惠乖顺,也不是她非要知道什么答案不可,不管什么答案,她一逃,这辈子还能不能见面还是未知数呢,知道了也没意思,她不过是随意问问,也可以说是转移心宣的注意,找寻离开的机会罢了。
心宣瞥了眼春惠,依然是紧闭着嘴,这让春惠非常的纳闷,贵族们出门不都是坐马车的吗,什么时候改用双脚走了,还死不死的非要系上绳子,明明暗地里已经留了一手,根本不怕她会逃掉,还是说这是将她看做宠物,打算在街上溜达炫耀吗?
想到这,春惠的脸色可不好了,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如此,这更牢固了春惠要跟他并肩走的决心,绝对不能再像刚刚那样落于人后,跟遛狗似的。
风吹起了帷帽上的白纱,春惠的容貌若隐若现,宋庆志正好与春惠擦肩而过,突然他停了下来,想到什么,猛然转过了身,看着春惠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
“怎么,你也认识心家刚回来的公子吗?”一旁的孙启也张望着问道。
“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啊,就是你现在看的那对,旁边戴着帷帽的男人,是刚从冬国回来的心家长公子心宣。他一回来,全城未出阁的姑娘都骚动了起来,比起你和角音,可是要受欢迎多了,我还以为你认出了他,打算看看他到底哪点比过了你呢。”
孙启不三不四的调侃着,突然很是奇怪的说:“听说心家公子有隐疾,不能近女色,还有人说他好男色,这会儿怎么跟女人走得如此之近啊,连城中被誉为第一美人的苏家小姐都被拒婚了,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靠神秘十足的心家公子如此之近。”
孙启本就是八卦的人,就是因为八卦,他的信息也最灵通,看到春惠跟心宣两手被条红绳绑着,八卦的兴趣顿起,这可是第一手的新闻啊,孙启兴奋的说:“我们跟过去看看吧!走走,你不是也好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