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挺乐,利马答应了。也对,她这边文官多,舌头多,善辞令的也多。这要辩论什么的,自然她有优势。
而大将军么,听了我的话,突然抬头,对上我的眼睛,呃,眼神里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不过倒是特郁闷的应了。
再然后,极为壮观的,恐怕是栖凰历史上唯一一次的,连史官都不敢记载在史书上的朝廷大辩论,开始了。
其状况大抵如下:
原本面朝我的一干大臣,此时以自动分成两部分,然后一左一右,面对面,开始了群口辩论。
后来发展为,一对一,实在不行二对二,有的手叉腰,有的摞起袖子,有的唾沫横飞。
估计碍于我这个最终BOSS在,不然早发展为“武斗”了。
反倒是两边的领头人奇了怪了,不但不朝,反而神清气闲地站在一边望着自己的人和对方吵。
得,人家这是强手相遇,用精神打仗就行。
其实,不是我吃饱了撑着,而是,我必须有时间思考,他们争吵的时间,我可以耳听六路,顺便思考和梳理一下这件事情。
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就慢慢梳理,像一个侦探一样,抽丝拨茧,慢慢推理。
于是他们吵着,我想着——
现在的局势,我已经不用判断了,因为我已经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两国夹击。
要说这栖凰的国力,是大于其他两国,但不见得大于那两国的和。就算是那两国国力加起来和栖凰一样,我也没有100%打赢的把握。
我若把兵派向蓝玉,另一边的宝樱会趁虚而入。而宝樱至少目前没有什么要对我国出兵的动作,我也不能来个什么先发制人去把它灭了再说,一来违背人道主义,二来我对它出兵了蓝玉就更能得着空子来打我。
我不知道他们两国定立了什么样的“友好”盟约,只知道,要是同时从两面动兵,我应付不过来,且不说我不会打仗,就是会,同时分析两面局势也很困难,就算分析的了,那么派哪位将军去?各派多少兵?兵力够不够?
刚才我也把下面的武官都看了一番。没有一个我看的上眼的。也就老太太行些,但她年纪已大,也不能j□j两边。也没时间培养新人了。难道,我要御驾亲征?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古来征战几人回,可是在我耳边飘荡呢。
总之,总结下来,有这么几点:
一:不能向蓝玉借出20万兵。很明显,是圈套。我不是找死的兔子。
二:如果不出兵,蓝玉就明白了我国已看出它的圈套,就会不顾一切直发兵,而我相信,与此同时,宝缨也会发兵。
三:也就是说,我不论借不借这20万兵,我都会遇到腹背受敌的局面。呵,行哪蓝玉王,你一石二鸟啊。
四:要解决难题,度过难关,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这两国中的一个放弃它们的盟约,然后另一个不足为惧。很显然,蓝玉国老谋深算,我不能劝动它。那就只有从宝缨这边下手。可是,怎样让它放弃呢?
愁,愁,愁,愁白头。
再看看下面。得,简直一菜市口,啊不,菜市场。什么和什么啊,简直泼妇骂街状。
赶紧地吆喝她们停下。还有人意犹未尽,貌似想抡拳上去。哈里路亚,幸亏我制止的适时,不然我的朝堂真就成了武斗场了。
看着这么一群整天之乎者也的“君子”吵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站在下面,我,真有些不爽。
哼,等我处理完手上这烂摊子事,我一定整顿一下吏治。
这都一群什么官?跟我以前看的后宫文里叽叽咋咋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还有脸在这个世界“尊”着!
不爽的丢了句:“今日之事,绝非小事,众爱卿今日也‘讨论’无果,那么,朕考虑一晚,明日再议。”
起身,帅帅地(自我感觉)一挥衣袖,便就退了朝。
也是,在没想出完全之策前,我先拖着。但愿我不会拖太久。
突然间好象想到了什么,忙招呼过一个宫侍,交代了两句,便带着珊瑚走了。
《栖凰内宫实录》?虹启卷记,“虹启X年,蓝玉内战借兵我朝,相以为当借,帅以为有诈,帝不能决。故广开言路,当堂听议,群臣进见,门庭若市。然帝终不能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落梅之馆
掀开御辇的帘子,正好是跟在旁边的珊瑚。
“珊瑚,停辇吧。”
“是。停辇。”
在珊瑚的搀扶下,我下了辇。
“珊瑚,陪朕走走吧。”
“是。”顺从地点点头
于是,我在前面走,珊瑚小步跟在后面。
我第一次在皇宫里转悠,自然有些激动的。要知道,这可和紫禁城不同。紫禁城在我眼里已经弱化了它的庄严了,远远不及眼前的这个严气肃穆。因为,那个用来观赏和研究历史,而眼前的,则是权力的集结与黎民的命运象征。
走了一会儿,发现眼前景致差不多,也就失去了兴趣。便和珊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我问他答。
“珊瑚,你多大了?”
“回皇上,奴才18了。”
“哦。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记忆里“我”没怎么关心过他,也就放心问了问题,要不,岂不让他看出我是假的。
“回皇上,奴才家里有母亲父亲,还有一个弟弟。”
“哦,在老家么?”
“是。”
“老家在那里?”
“回皇上,西州。”西州?和宝缨国的交界处?
“哦,……”
我又问了很多白痴问题,他也都乖乖答了。
不错,不错,进退有度,回话也不怯懦,是个不错的侍人。不过也是,不懂分寸的又怎能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活下去呢?能送到皇帝身边的,不是绝色,就是绝智,呃,也就是聪明人。
依我看,眼前这位,就是两样占全了的。
不过,记忆里顾疏帘真的不怎么注意他。好象是因为,顾疏帘比较喜欢有地位的人。貌似她有限的后宫里的几位,都是名门望族里的公子闺秀。
唉,谁说人靠衣装,这可是人靠家装啊。
转眼,到了一处挺别致的院落。抬头一看,院墙上是“落梅馆”三个字。呵呵,正要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让落梅馆的侍人通传,让跟随的侍人都候在院子外面,只和珊瑚一个人进了院子。
这地方真的很雅致,四面是爬山虎的围墙,拱行院门,进来后院子里种着些花花草草,还有几株光秃秃的树。得,肯定是梅树,不然怎么不在这时候开花呢。不过这树倒也不算杀风景的,这些遒劲的树干反而有些诗情画意的。
正准备在走向里面一点,却听见了什么声音。
寻声望去,不禁凝神吸气——
蛟龙起舞,翩若惊鸿。俊朗飘逸,长袖飞空。在他手中的树枝,不是树枝,是有生命的,灵剑。那一番连绵俊逸的剑舞,仿佛集天地灵气与精华而呵成,美哉,秀哉,绝哉!
他一番剑舞舞毕,我的掌声也已响起:“飘逸如仙,梅君,好剑法。”
他这才醒悟过来我定是在旁边看了很久的。稍稍看了我三秒钟吧。他的大脑终于提醒他做出了反应——
他没有走近我,而是扔掉手中的数枝,就地跪下:“臣妾陆梓鸣恭迎圣上。不知圣上在此,望皇上恕罪。”
好、疏、远……的感觉。
“卿有何罪?既然无罪,便平身吧。”正待上前去扶,他早已起来。也对,人家武功好嘛。心里为自己苦笑。
“卿不请朕进屋去?”
他一楞,旋即答应:“皇上请。”
进了屋,我便自己寻了上位坐了。我知道,要想等他请我坐,呵呵,这个……
他也跟着进了屋,见我宽坐了,也便像松了口气似的。忙唤了下人奉茶。
“卿也别站着了,坐吧。”
“是。”然后就坐在我左边的椅子上。也不在说话,只垂首坐着。他不看我,也正方便我打量他。他的发用了黑色绸缎束在头顶,此刻有些松,有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好象是因为刚才舞剑的缘故吧。他应该算是长相出类拔萃的了,因为他是习武之人,所以有一种说不出的,呃,英气。呵呵,想必是像足了他祖母的。
我盯他看,他垂首,我俩就这样也不说话,直到奉茶的来了才打破寂静。
看样子,以前顾疏帘真在他心里不咋的。而且,据记忆告诉我,顾疏帘还对他发过一次脾气,呃,不小的脾气。貌似,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落梅馆。具体原因我也没时间回忆。看样子,今天回去后我得好好梳理一下这些细琐的记忆了。
“卿……”我开口想说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转了口,“卿可愿陪朕下盘棋?”
他听言,似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臣妾棋艺恐尚不能出师。”
“卿莫要谦虚了。卿精通兵法和棋艺,朕又怎会不知?莫不是,卿嫌朕棋艺不精,所以。”
“皇上言重,臣妾断然没有此意。”他倔强地看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