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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元长安)



“东家,这、这跑镖行当我是一窍不通啊。”彭进财赶紧表态,委婉地提醒,“镖行和其他行当不同,虽然是做生意,其实跟绿林上牵扯颇深,不是进货卖货的普通买卖,干这个的多是武林世家,或者江湖好手,一般商人实在是干不了这个……”

杨三刀也说:“镖行不同别的,开门做生意,一讲名声,二讲口碑。雇主将钱财性命托付过来,一定是小心再小心,都要找底子厚名头响的镖局。您要是做这档买卖,没个十几年、几十年,名声是竖不起来的,不能立竿见影地赚钱。小的私下里觉得,您不如将本钱投到别的生意上,肯定比开镖局赚得多。”

两人都将如瑾当成了不懂事的深宅女眷,以为她一时兴起突发奇想,不知道水深水浅。话说得客气,但劝阻的意思非常明显。

如瑾笑道:“日前我问过阮虎,才知道京都许多高官显贵或者富家的宅子都是由几大镖局暗中保护的,我也想给咱们府里找家镖局护着,但是挑来挑去都觉得不大可靠。你们肯定也知道,开镖局的在朝廷一定要有靠山,而京中几大镖局的靠山和蓝府都没什么太亲近的关系,蓝府又和皇家沾亲,这万一朝中有变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反戈呢?我可不想花钱雇了人来,最后那人反而成了祸害。思来想去,自己开一家倒是便宜。”

想找人护宅院,也不必特特开家镖局吧?觉得人家不可靠,直接重金买些好手来不就成了?彭杨二人都是不大理解。

杨三刀为人直爽,但当了这么多年镖师也不是莽撞人,知道如瑾话中有破绽也没当下戳破,只是低头沉吟。

彭进财默了一会,倒是有了些想法,试探着说:“东家这主意倒也有理。我对镖局不在行,不过天下生意大都相通,左右就是用最少的本钱赚最多的银子。东家要是想开镖局,我觉得为自家护宅子是一样,但也不能只做这一件事,其他生意也是要做的。”

“哦?彭掌柜是说?”

“别人家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别人家给富户贵门护院,咱们也可以,别人家走镖,咱们也走。要是真想开镖局,自然就不奔着安宅这一样了,索性把一切都做起来。只是……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东家的意思了,毕竟是跟富贵人打交道,尺度要把握好。东家是以王府女眷的名义出面呢,还是像从前一样只当背后的东家?”

如瑾微笑,知道彭进财机敏,大概已经猜出了什么。

“女人开镖局有些惊世骇俗了,最好我还是不出面。”

“那这明面上的东家……”

如瑾看了看杨三刀,杨三刀忙说:“小的在镖行和江湖上虽然有些熟人,但还不足以撑起场子,但凡镖局都要有官面上的靠山,否则不但镖走不得,行当里也会有人踢场子。”

他要满口答应下来如瑾还不敢用他了,见他推辞,如瑾才说:“自然不能全靠杨领队。由谁当家我再想想,只是生意要是真做起来,杨领队是否愿意参与?”

开镖局虽然不算隐秘事,可也不是随便就能告诉人的。杨三刀已经听了这么多话,自知脱不开,唯有应承了,便抱拳道:“您若用得着,小的一定出力。”

“到时少不了辛苦领队,您江湖上那些好朋友好关系,大约都要用起来。”

阮虎到了,如瑾简略将事情说一遍,问他愿不愿意过来做事。

阮虎先是一愣,继而立刻跪下:“东家看得起我,谢谢东家。自从我娘进了铺子,家里日子一日比一日好,东家给的银子多,过年还有那么多赏钱,我娘日日跟我说东家的好。只不过……只不过这次,我……我不能给东家当差。”

“为什么?”

“我现在的这家镖局虽然不大,我也只是个杂役,但当年我能进去也是托了好大人情,到现在把我弄进去的那位管事还被人说道呢。我要是走了,还去了别家镖局,这不是打他的脸?我不能忘恩负义。”

如瑾意外,不过很高兴。自己到底没看错人,阮虎是个好的。于是当下没勉强他,只嘱咐他不要出去乱说,就让他走了。

又和杨三刀聊了一会,细问镖局的生意往来都是什么样子,然后又在家里待了一会就登车回王府。

临上车时延寿堂的金鹦突然来报,说老太太清醒许多,嚷着要让人把偏厅改成小佛堂,打算日日拜佛念经。

“姑奶奶,您看这事该怎么好?要么您和太太去劝劝?老太太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怎么有体力拜佛,万一……”

“你们按老太太说的办吧,莫惹她生气,尽快将佛堂置办起来。至于每日念经,你们小心伺候着,特别告诉钱嬷嬷,一旦老太太累了就务必让她休息。”

如瑾没想到智清一串手串这么有效,竟然让老太太起了床。看来有时候治病的确不能单靠药物,心志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她特意又去延寿堂看了老人家一次,见着祖母精神还算不错,只是不怎么理人,于是陪坐一会,嘱咐了注意休息这才回府。

本打算和长平王商量开镖局的事情,可长平王这晚却先在书房,后去了锦绣阁,并没过辰薇院来。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只有两天过来匆匆吃了一顿晚饭,饭后又出去了。

如瑾不由担心,叫了贺兰过来打听朝堂动静,问是否有事。贺兰道:“蓝主子只管宽心,没有伤筋动骨的大事,但朝中日常琐事也够耗时磨人的,所以王爷近来才忙。王爷这个月在户部听政,千头万绪的事情,底下又有些不肯老实听话的人,东宫也时常弄些小磕绊,王爷心思在公事上,这才没空陪您的。”

“难道我还要孩子似的日日要人陪么。”如瑾失笑,知道贺兰是长平王的心腹,说话随意一些,也没和他计较,嘱他仔细照顾好长平王便让他去了。

这晚长平王过来留宿,说起如瑾找贺兰的事,笑道:“才几日不来陪你,想念成这样?”

“谁想你了,只是担心你。”

“那么是我想你。”熄了灯,长平王躺在床上搂着如瑾,“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一些赋税国库之类的繁杂琐事,耗时耗心而已。我倒还好,只是听政,那些堂官胥吏才是真头疼,几个侍郎主事好几日没睡囫囵觉了。”

“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让他们这样操心,想是大事?”

“去年不是闹旱么,又有民乱,不乱的地方也花了许多银子在稳定民治上,花的多进的少,是以今年银子不够用了。偏偏年初各处都来哭穷要银子,一桩一桩,没完没了地扯皮,得了银子的嫌钱少,继续上折子哭穷,没得银子的就掀起户部的底来,捅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到明面上,乱糟糟一团,真正好笑。”

如瑾心念电转,伸过手去,拽了长平王的衣襟。两个人的发丝尽皆铺散在枕畔,软软绞在一起。帐子里光线幽暗,她只能隐约看见他的鼻梁眉骨,刀刻斧削一般。

“阿宙,既然是年初闹银荒,想必每年都会闹上一闹。我不知道朝中如何,只是内宅各处各项的管事们领钱支银子大概也是同样道理。当家的人须得心明眼亮才能不被底下唬弄,皇上和户部官吏们应该知道怎样处理平息。每年也是这样闹得不可开交么?”

就怕是因为今年正赶上长平王在户部听政,有人故意捣乱。

长平王自然听得懂如瑾是在委婉提醒,亲了亲她的额头,“好瑾儿,我都明白。你不用担心,些许小事我还可以应付。父皇放我去户部观政,其实也是考验我,所以场面越乱才越显得我本事啊。”

国库的数目在那,往年的定例在那,没银子就是没银子,他又用什么本事去安抚各处哭穷的?

如瑾沉默。

长平王笑道:“追根溯源,杀一儆百,把几个挑头闹得最凶的安顿了就是。大多是太子殿下的人,收拾起来一点都不用手软。”

“阿宙,行事小心,更要注意言流物议。有些树大根深的实在不好触犯,别明面与人家硬碰硬,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你既然要谋长远之事,名声自是重要。”

“我知道。”

长平王说着话,将手搭在了如瑾胸前,触碰她的柔软。

如瑾低头埋在他怀中。

她很想帮一帮他,但是前世今生都没有在朝堂伸手的经历,实在是怕贸然出手反而帮了倒忙。官场历来是波谲云诡的地方,浸淫宦海许多年的老油条都能马失前蹄,何况她一个只在深宫内宅打转的女子?

除了帮他管好内宅,在枕榻间给予温柔,她还能做什么?

长平王的手灵巧至极,片刻间已经除掉了她的寝衣。他抱着她,细细吻她的粉颈。

“……阿宙,等一下。”如瑾轻轻推开他,将镖局的事简短说了一遍。

他忙得很,好容易有了一次相对说话的机会,她只能扫一扫他的兴致了。

“镖局?”认真听完,长平王沉吟一瞬,低笑,“你怎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昏暗的寝帐里,他的眼睛像星子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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