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箫意有所指道:“若到时仍是狡辩不明呢?”
“若你查明,我又何须狡辩?”就怕你查不到。
“如何才能信你?”
“你又什么时候相信过我?”这话,凤夙说的很冷。
燕箫目光沉冷如利刃,好像从寒潭中捞起一般,“楮墨在草堂之内和你走动多时,若我不是亲眼所见,你还需隐瞒到几时不说?”
闻言,凤夙的眸子更是带着凛冽的光华,逼视着燕箫:“草堂被封,你杜绝任何人前来草堂,每日只有刘嬷嬷为我端来一日三餐,但即便如此也是避我如蛇蝎。楮墨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试问我如何告知你,楮墨在我这里?”
“不是说有刘嬷嬷吗?”听了凤夙的话,燕箫眼中闪现的怒气和戾色一点点的隐藏在眼眸最深处。
凤夙重重出声:“我凭什么要把楮墨的行踪告知于你?其一,我不是你的臣下,所以无需事事禀报于你。其二,我是你的后妃,但嫁你前后,处境多次堪忧,若不是我命大,早就命丧黄泉。如今能心平气和谈话,已是上限,若是揭发他人,试图讨你欢心获宠,我想……我还不至于如此作践自己。”
燕箫眉目一沉,脸上已有不悦之色:“若心无愧,又何须藏着掖着,这么多的话,无非也只是借口罢了。”
“殿下,我和楮墨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差。你可以说我是他派到东宫的细作,也可以说我和他意图不轨,我无法左右你的想法,但却可以左右我的人生。”凤夙的声音如寒冰般,不带分毫温度。
燕箫无声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冷傲尊贵:“你叫我殿下,却叫他楮墨,如此关系还说不好?”
凤夙眼睛深处闪过一抹尖锐的寒光:“他至少真心待过我,可殿下呢?你可曾真心待过我?若说我为何还留在东宫不走,我不防实话实说,放眼天下,只有你的血对我有用,而我需要你的血在月圆夜活命,这就是你我之间唯一的牵连之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
燕箫声音如枭,沉声道:“没有吗?”
凤夙抿抿唇,眸光微动,语声无谓:“我忘了,还有一个燕京,他是你我的孩子,殿下既然之前不愿意承认他的存在,那么今后也无需……”
“阿七……”燕箫忽然打断了凤夙的话,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第一次唤她名讳时,充满了柔和。
没错,凤夙没有听错,的确是柔和,前所未有的柔和,所以她现如今是不是该表现的很惊喜呢?
但她表情没有变,只是用深幽的目光望着燕箫,一动也不动。
“阿筠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会不承认他的存在?”顿了顿,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叹道:“莫再说气话了。”
这一次,凤夙忽然沉默了。
经历过昨夜一事,燕箫似乎变了,变得脾气良善,似乎很好说话,至少一直萦绕在身的暴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不是对眼前的男人太过熟悉的话,凤夙会以为她只是做了一场梦。他……演戏,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为微微惊讶,所以凤夙唇角微启,燕箫面对这样一个凤夙,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过往,还有她、他和楮墨之间的前世之谜,燕箫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倏然俯下身去,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
她的唇色很淡,甚至有些发凉,但柔软的触感却让他一时贪恋不已。
凤夙起先是一惊,随即眼里含了一抹怒色,直接动用牙齿,所以当年轻太子唇破溢满唇齿之间时,东宫太子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离开了她的唇。
没有生气,反而不在意的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嘴角笑意温淡,愈发衬得眉色冷峻迷人。
他在笑,那样的笑容不含一丝一毫的虚伪和算计,反而带着得逞后的沉溺。
“很好,今天的吻和之前在沙漠吻你不尽相同。”燕箫唇角流泻出一丝浅笑,如同月光般清冷皎洁。
“所以呢?”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说明我们都在改变。”燕箫开口,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凤夙皱眉:“你在变,我也在变,很公平。”
燕箫盯着凤夙,目色诡谲变幻,脸上神情更如魅如谜般,让人看不透,“几个月前漠北菩提寺,你和我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但现如今却有了共同的孩子,所以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凤夙一时无话,这人……心思难猜啊!
“叩叩……”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似乎预示着有事情发生。
燕箫拢了眉,薄唇吐出一个字来:“说。”
“殿下,又出事了。”是刘嬷嬷的声音,因为太过焦急,语声发颤。
这个“又”字,让燕箫一时愣了愣,还不待询问,就听刘嬷嬷近乎带着哭声道:“又有一名奶娘在喂小主子吃奶的时候中毒暴毙身亡。”
闻言,不仅燕箫蓦然站起了身体,就连凤夙也寒了脸色。
燕箫开门,就见燕京窝在刘嬷嬷的怀里,老气横秋的看着他。
“封锁消息,你先回去,把尸体处理了。”燕箫从刘嬷嬷怀里抱过燕京。
“是。”刘嬷嬷复杂的看了一眼燕京,这个小主子……怎么现在越看越恐怖啊!
待刘嬷嬷走远,燕京不悦的发着牢***:“我说了,我不喜欢吃奶。”
“奶娘中毒是怎么一回事?”燕箫问他。
“不关我的事,她们硬要我吃奶,盛情难却,我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两口,那奶娘就死了。”所以真的不关他的事。
燕箫直接叹息出声,他担心有了这个孩子后,他会活不到三十岁。
谁知听到燕箫叹气,燕京比他还心烦:“你别叹气了,我比你还想叹气,我喜欢当正常人,如今这么与众不同,我很苦恼。”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唉,我的痛苦,又有几人知呢?”
闻言,凤夙直接拉起被子蒙在了头上,眼不见为净。
而燕箫呢?他在想,这个孩子或许是上天派来磨练他耐性的。
白芷,守宫精液
更新时间:2013-9-3 9:43:22 本章字数:3379
燕箫从未那么好脾气的对待过凤夙,从她那么狠戾的唤了她一声箫儿之后,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燕箫,所以才会面对她,说出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母妃被白玉川蹂躏害死,这件事情除了他和刘嬷嬷铭记于心之外,他甚至多年来不曾告诉过夫子,因为不知该如何启齿,因为太痛所以反而不知该怎么说,但他却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告诉了凤夙。
告诉凤夙他的过往,只是希望凤夙能够以诚换诚,对他说一句实话。
她的态度和话语,让他预感到此事非同一般。
从不曾在草堂逗留那么久,所以清晨,当有人看到燕箫竟是从草堂走出来时,纷纷震惊不已。
消息就是那么不胫而走的。
“听说,昨儿个夜里,殿下夜宿云阁草堂。”抱琴对正起床梳妆的白芷轻声耳语。
闻言,白芷红唇间绽放出一朵笑莲,不见生气,反而笑意越发深浓督。
抱琴见了,也忍不住笑道:“昨夜顾红妆狂性大发,杀了近身侍婢,听说后来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殿下非但没有守着顾红妆,却宿在了草堂之内,如此看来,那顾红妆在殿下心中的地位还不及一个云妃娘娘。”
白芷疑惑问道:“顾红妆怎会忽然间狂性大发?”
抱琴拿着梳子给白芷梳理长发:“这事谁知道?合欢殿被保护的滴水不露,里面发生什么事,想要知道真的比登天还难。管她因为什么狂性大发,只要殿下的心没有在她那里,早晚有一天殿下还是会念及娘娘的好,回到娘娘身边的。”
“怕是回不去了。”相较于抱琴的轻松和得意,白芷倒显得冷漠多了。
抱琴皱眉不解道:“娘娘为何这么说?”
真的是……回不去了。
父亲谋事在即,一旦和吴国联合,那就是叛国,若成功,燕氏灭。若失败,白家怕是要全部斩首示众。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和燕箫都将变成死对头,届时就算她有心放过燕箫,只怕燕箫也会对她赶紧杀绝。他的狠辣无情,她见识过,所以记忆犹新。
燕箫这个人大概身体不太好,所以别人的生死在他眼中,不过只是蝼蚁而已,他想踩就能一脚踩死一大堆。
如果有一天父亲反燕,燕箫势必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当她有这种认知的时候,忽然间觉得很冷,她甚至没想过有一天她还会有这样的认知。
白芷转移话题:“那两位妃嫔为何会突然化为一滩血水,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燕箫将此事交给她处理,她自是要查清楚才行。
抱琴正了正色:“夜间,奴婢跟着验尸官一同前去现场,验尸官检查了余妃的餐食,还有董妃沐浴的温水,然后在里面发现了守宫***。”
“守宫***?”白芷闻言脸色微变。
白芷自然知道守宫是什么。
历来如此,为了验证女子清白,以免婚嫁前做出淫乱之事,所以通常都会在女子手臂上点上一颗守宫砂。
古书记载:守宫其实就是壁虎,通常将暗青色的小壁虎装在青瓦缸中,养在浓阴之处,每天有专门的人喂给这些小壁虎朱砂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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