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马丹娜这一生,她一直保护苍生,她敢说自己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马家的列祖列宗。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自家侄女——叮当了。
叮当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马丹娜带在身边抚养。别的孩子的启蒙读物都是《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书籍,叮当的启蒙读物是《马家真经》,附带无数叮当看不懂的古文字;别的孩子在玩小木马的时候,叮当已经在练习挥舞伏魔棒了;别的孩子有父母长辈关爱,生活安定,而在叮当的记忆里面,她的亲人只有姑姑,而且一直以来叮当一直跟着降妖除魔的马丹娜东奔西走,甚至在马丹娜找不到地方可以寄放婴儿版本的叮当的时候,她就把叮当绑在自己的身上,和那些鬼怪打斗。叮当的性命之忧是没有的,但偶尔也会有误伤。而自从叮当第一次经历了这样的事件,把她吓得想哭却流不出眼泪之后,叮当再次经历类似的事件也就表现得相当很淡定了。反正她也绝望了,自家姑姑照顾婴儿的水平也就是这样了。
可以简答地这么总结吧,叮当是没有童年的。叮当从可以自理的时候开始,就开始当马丹娜的后勤组长了。除了买菜做饭洗衣服,还要时不时地找房子搬房子,再加上马丹娜本身就是个没有金钱概念的人,她并不介意降妖除魔的费用,也不介意花费的多少,在她看来,只要帮到人就可以了。所以叮当的童年生活相当悲催,曾经有一度真的没米下锅,幸好那时还有求叔接济,要不叮当也没有关于将臣、关于女娲、关于灭世的烦恼了——因为她早就被饿死,重新投胎了。
所以叮当一直有个疑问——剧中的叮当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自己是穿越的,所以能把这些琐事处理好并不出奇,顶多就是比较辛苦而已。可是剧中的叮当是个真正的孩子,居然也能挺过来?
这一段往事,对于马丹娜来说是愧疚;对于马叮当来说就是筹码。马丹娜一直以来都是个女强人,事事都要强,叮当很难左右马丹娜的决定。用现代的话来说,马丹娜就是个专制的封建大家长,她的话马叮当只能照做,没有辩解的权利。这对叮当来说是一种很严重的束缚,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家庭气氛。所以自从马叮当发觉马丹娜每谈及此事,就会显示出内疚的情绪之后,叮当就以此为筹码和马丹娜谈判。当初叮当能够顺利成立灵灵堂,现在马丹娜能留在家里休养,都是得益于此。
☆、老宅有鬼
叮当此刻正站在山顶,俯望委托“清洁”的老宅门口。她一边吃着雪糕庆祝自己与丹娜姑姑第N次斗争的胜利,一边听着自己养的小鬼探回来的情报。
“叮当,叮当,我很肯定这座老宅里面一定有‘好朋友’的存在。”其中一只小鬼初墨抢着说道。初墨是叮当顺手捡回来的。那个时候,初墨才刚变成鬼没多久,在那之前似乎曾经遭遇过意外,反正叮当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得快要魂飞魄散了。本来叮当是想直接超度他的,可惜初墨却因为那场意外失了忆。失忆的鬼魂是不能投胎转世的,因为无法得知该鬼魂是否有心愿未了。此生有因,就应该在此生结果。否则,即便投胎转世也不得安稳。叮当看他身上没有戾气,反而身上有淡淡的银光,这是生前做了好事的凭证。再者初墨过世的时候,年龄不大,是个18、9岁阳光帅气的翩翩少年郎。叮当不忍好人魂飞魄散,就顺手把他养了起来,顺便起了个名字,叫初墨。
叮当极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她手带些许法力,手指轻轻一弹,便虚空弹在了初墨的额头之上,“你下次再说废话我就把你打成猪头!”叮当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先初墨的小清新会演变成今天的废话连篇。叮当隔那么老远都能感觉到老宅里面阴气的存在,哪需要初墨告诉她这件事。原先叮当会派初墨过去,也是因为他身上有善光,不会有危险。
叮当也懒得理睬此刻正在捂头耍宝喊痛的初墨,直接问另一位与自己立了契的魂体,封翟。和封翟立契这件事,对于叮当来说也是个意外。封翟原先是个孤魂野鬼,自己一人修炼,也修出了成绩,修成千年灵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封翟在偶然见了叮当捉鬼之后,就一声不吭地非要跟在叮当身边,说要保护叮当。要不是叮当拦着,他恐怕连白天都要跟着。叮当怜他千年修行不易,怕他被阳气冲撞,便在征得封翟同意后,与他立了契。只要他想,就可以感应到叮当的存在,以及安危。平时他想干嘛就干嘛,叮当只会偶尔找他帮忙。
“封翟,有什么收获吗?”叮当吃下最后一口雪糕,问道。
“老宅已经闹鬼5年多了。第一次闹鬼是从老宅要被拆迁开始的。没有实质性的伤亡,只是不方便拆迁。”封翟言简意赅地说道。
叮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简单明了的回话多好,不会浪费时间。哪像某只小鬼一样,整天爱说废话。想到这里,叮当狠狠地瞪了还在耍宝的初墨一眼。
“看来情况跟我猜的差不多。宅里的鬼估计无心伤人,只是想将人吓走,不让老宅拆迁。既然如此,就好办多啦!走吧!我们去会一会‘好朋友’!”叮当拿出幸运星,不顾初墨不爽的意愿直接收了起来,之后便对着封翟点头示意,封翟便心领神会地使起了柔和的风,将叮当带到老宅门口。
叮当站稳后,便立刻取出伏魔棒,稍微整理了一番,这才让封翟使风,将大门打开。
门一打开,一股阴气便随之而来。阴风带起了宅里的窗帘不停地抖动,风声呼啸而过,宅里又特别阴暗,确实有几分鬼屋的味道。可惜,今天碰上的是马家第四十代传人马叮当,这只是小菜一碟。要是普通人,没准会被吓跑。
叮当带着笑容,和封翟微微示意,封翟便闪身离开。叮当这才走进老宅。
说是老宅,也只是相对于现在高楼林立的都市而言的。凭良心来说,这间民国年代风格的老式别墅还别有一番风味。就叮当本人而言,这样的房子,带着几分古典美,更符合叮当的taste。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再好看也不是自己家的。还是赶紧开工,速战速决的好。说不准回家还有润滑的糖水喝。
阴风再次吹过,叮当的凤眼微眯,往自己的10点钟方向迅速扔出一道纸符,手捏法诀,口中喊道,“现形!”纸符所向的方向便现出一道魂体——一位6、70岁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敌不动,我不动。叮当看着眼前的鬼魂,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面带微笑地等待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在与叮当的对峙中,宅里的鬼魂首先扛不住,开口问道。“小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马叮当,马家第四十代传人。今天受人委托来清洁这间老宅的‘脏东西’!”叮当带着笑容答道,“老人家,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留在这房子里,盘桓不去?你已经离世了,转世投胎才是你应该走的路。”
“呵呵,”老人听完叮当的话,突然惨笑了几声,似乎整个人都佝偻了许多,“你说我是脏东西?那个不肖子孙居然说我是脏东西?”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气愤与难以置信。
“老人家,也许这一切只是误会……”叮当有些不忍。虽然她进入老宅之前已经猜到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叮当知道自己不好插手,可是叮当还是有些不忍心让老人受这份罪。
“不,小姑娘,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觉得那不肖子孙只是被金钱所蒙蔽,才会想到要卖掉祖宅。只要我好好守住这里,他迟早会知道自己的错误。这里是我们凌家的根,怎么可以随意卖掉?怎么可以为了建新房子,就把自家祖宅卖掉?这是自掘坟墓,迟早会遭天谴的!”老人的语气里带着绝望。
会不会遭天谴叮当不知道。叮当只知道,如果真的拆了祖宅,这凌家很快就会破败的。因为这座老宅似乎请了位很厉害的风水师摆了个很高深的风水富贵阵,这才保得凌家一家的财势。如果凌奶奶真的有心想教训这位不肖子孙,那就尽管让他把祖宅拆了算了。不过叮当相信,凌奶奶应该是下不了这样的决心的。
凌奶奶一直以来都没有害过人,所以叮当并不想让凌奶奶一直当孤魂野鬼,无法投胎转世。可是凌奶奶想要保护祖宅的心愿一天不了,她就一天无法转世投胎。
另外,叮当也极端不耻委托人的为人,居然将自己的长辈称为“脏东西”!叮当就不信连自己这样的局外人都可以猜出闹鬼的真相,自己的委托人身为当事人会猜不到闹的那只鬼就是自己的长辈!
所以叮当决定给凌奶奶出个主意——既能保护祖宅不被拆掉,又能教训不肖子孙,当然自己也能收到这笔委托的尾款,而且还能另捞一笔!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凌奶奶,你别伤心了,我倒是有个主意,应该能够帮到你,你且附耳过来!”叮当说着,便将手中的几道灵符扔到凌奶奶手中。凌奶奶有些错愕,眼前的小姑娘不是来收了自己的吗?怎么突然间变成要帮自己了?她稍稍犹豫片刻,决定相信眼前的小姑娘不会伤害自己,便飞到叮当身边,听着叮当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