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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户媳妇 (随风月影兰)


听到倪掌柜和小六六也来,小葵便不吭声了,走过去坐到驾第二辆马车的老父身旁。
马车微微转个方向,偏向南行,往相距半里地的项园而去。
冷知秋缩着手脚坐好,抬脸盯着项宝贵看,看他坐在她对面,脱了她的小棉靴,替她焐热手脚。
“怎么不在屋里等?在外面许久了么?”他问。
“是有一会儿了。原以为你会早早儿的来接我,不想都巳时了才来。”她有些娇气又发嗲,拿小脚丫踩在他肚子上戳了戳。
“有件事耽搁了,张小野和幽雪离开了琉国,早上刚得的讯息。”他淡淡说,又问:“适才你见过何人?”
“离开琉国?……未曾见过什么人。”冷知秋有些莫名其妙。
项宝贵替她穿回靴子,整理裙摆时,动作顿了一下,终是都拉严实了,俯身在她膝上亲吻,旋即直起身正襟危坐。
“夫君。”冷知秋抬起双臂,等着他坐过来拥抱。
“不是现在。”项宝贵的黑眸幽幽闪闪,语焉不详。抿着薄唇犹豫了一瞬,他还是如她的愿,坐过去抱住她,轻轻抚着背后柔滑的发丝,“就到了,以后再忙,也要多回项园。”
“嗯。”在熟悉舒适的怀抱里,她很乖顺,身体感觉着属于他的刚硬弹性,有质感的热度。
她收紧圈抱他颈项的双臂,挺起腰想主动亲吻他,这个角度看他,五官更立体,一种近乎神祗垂悯的美,但他不是光明之神,他必定是地狱之神,黑眸太黑太深。
“知秋,坐起来,我们下车走过去吧,顺路可以看看雪景。”
“诶?”
主动亲吻也被打断,冷知秋垮下黛眉,彻底放弃了短暂温存的企图,他这人就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一样难懂。他的肤质如凝脂般光滑饱满,在完美的触感间,却总是夹杂凸起的伤疤,狰狞而充满故事,她总是怯怯的抚摸过,用指尖感受那些故事,却从来不问。她希望那些都是过去,未来不再添加这样的“故事”。
——
下了车,三辆马车继续先行,项宝贵撑起伞,揽着冷知秋慢慢沿路走向项园,积雪皑皑,寒风萧萧,茫茫雪片稀疏了一些,看着似乎要暂停下来。
“知秋,为何你会如此热衷开书院?”
“自小便无别的喜好,唯看看书,种种花。夫君说过,我们肩并肩的一起走,不做你的依附,所以,便选了书院一途,来实现自我抱负,倒不是为了赚取多少钱财,只是希望有所建树。”
“肩并肩一起走么?”项宝贵驻足,让她面对自己。“整整六日,你没回一次城,也没去一次项园,六子说,你也没有提起过我,我在一叶吉屋等了你两晚,在榕树街家里等了你四晚……”
“咦?为何不来苗园?”
“你不回来,只来往于苗园与明湖居之间,便说明还在忙碌,我答应了放你自由,便不会去扰你。”
项宝贵微微蹙眉,觉得自己怎么像个怨妇?他要是去木屋缠她,她还能下床么?还能站着、去明湖居做那个一心要开苏州学风流派的大女子么?
冷知秋踮起脚尖,凉凉的手指揉开他眉间的细纹,顺手便攀在他肩上不肯放下了。
“来住个两晚有什么要紧,知秋其实……想念夫君的紧。”她的脸红起来,埋在他胸口,心跳加快,眼睛却眨得极慢,等待着他。
谁知项宝贵却笑着刮她鼻子,“小骗子,真会想念我?”
冷知秋想说自己从不骗人,却发觉已经不得已骗过几次,只好讪讪然。再者,肉麻话不讲二遍,她今天已经够厚脸皮了,索性抛开夫妻小别重见的旖旎情思,突发奇想。
“夫君,这雪天雪地的真好看,真想和鸟儿一般飞翔在这纯净的世界。”
“你若想,我一定替你实现。”
项宝贵突然抱起冷知秋,在她的惊呼声中,双臂托起她举在头顶,伞落了地,衣袂瑟瑟直抖,他纵身而起,跃上树梢,轻轻踩落树梢积雪,如巨鹏一点,直直飞向下一株树。
“啊——”
冷知秋尖叫着在空中“飞翔”,既惊吓又兴奋得小脸通红,美目亮闪闪、好奇的看着如此高度的天地,雪与风刮过,使她几乎眯起了眼睛,却又不舍得这一番奇景。
“夫君!”
她笑着叫项宝贵。
“嗯,喜欢吗?”项宝贵故意抓着她的腰带,带她在空中翻了三百六十度。
就知道这小女子十几年安安静静如兰似桂,看着娇弱不堪,内心深处其实却是胆大包天,什么也不怕的。
白茫茫天地中,两只一大一小的飞鸟,翩若惊鸿,又似一双神仙眷侣,漫游在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如梦似幻。
冷知秋吓得浑身都软了,心却扑通扑通跳的欢快。
如果没有遇上如此一个他,她这辈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这个嫁入小户之家的文弱女子,竟会经历许多难忘的事,会如此刻般“翱翔”雪天之间。
“长剑一字花半袖”——说的就是无情的剑客,在花树间舞剑,剑伤了花,花沾了袖,柔软了剑客的心肠。
他们生来互补,契合,相吸引。
——
◆◆——纵欲过度小夫妻,无中生事慕容家——◆◆
项沈氏再见到儿媳妇,又激动又生气,开口就骂:“宝贵,那个知秋!你们两个有没有良心?都回来了,怎么儿媳妇你竟然连公公婆婆都不来瞧一眼,报个平安?整天在忙什么?”
报平安的事,项宝贵早就派张六报过了,项文龙和项沈氏要去榕树街看儿媳妇,却都被拦住。
“老娘,您儿子一年多没见着妻子,就不能先让我们两口子腻个几天么?”
项宝贵一拉冷知秋的手,便进了大门,顺手塞给项沈氏一根手指粗的金锁链。
项沈氏将那金锁链往自己脖子上套,一时忘了训斥,问一旁的项文龙:“怎么儿子总是给我金啊玉啊,会不会俗气?”
项文龙反问:“那你喜欢什么?”
“诶……”项沈氏想不出有什么比金银翡翠更实惠、贵重的,“年纪大了,珍珠什么的也不合适,唉,算了!”
总不能跟儿媳妇一样,头上戴支蓝宝石的簪子吧?自己多糙的一个妇人,自己心里有数。她一拍大腿,追着儿子媳妇喊:“你们两个先去溢香阁,大家伙儿都在那里等着呢!”
项宝贵头也不回的拉着冷知秋继续往园子深处走。
“不用等我们,我和知秋有点事,晚上再过去吃汤圆便是。”
“什么事……”冷知秋问,还没问完,项宝贵将伞一扔,突然打横抱起她,纵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下人们纷纷瞠目结舌。
项沈氏愣着。项文龙暗暗摇头,要说这个儿子不孝顺吧,项家没这个儿子早垮了;要说他孝顺,他又整年整年的不在家,这会儿有了媳妇,更不管爹娘等了半天,有许多家常想和儿子儿媳分享,他倒好,抱着媳妇就过二人世界去了。
“不孝子。”项文龙闷声责备。
“算了,这样我们才有孙子抱——文龙,前日你说苏州有个老匠人,会打小金剑、小金刀的,祖传的好手艺,要不,明儿我就将我那些金镯子、金链子全都熔了,拿给那老匠人打一副给咱们孙子?”项沈氏远目,思索。
“是不是太急了点?”项文龙无语。
孙子影儿还没有呢,就想着打金剑金刀。等到小孙子能玩那些东西时,最少也得三四年后吧?
——
一叶吉屋,这里属于项宝贵和冷知秋,是项宝贵出钱、冷知秋设计、再由项宝贵亲自监工筑造的,属于他们二人共同憧憬的新爱巢。
此刻,整个项园都热闹缤纷,上上下下都是过冬至佳节的气息,唯独这一方小天地很安静,人们很识趣的避远了。
二人激吻着、喘息着从底楼移上了二楼,项宝贵将冷知秋往床榻上按倒,裹上锦被,二人便缠成了麻花,再不肯分开。
刚尝过甜头,就让他饱受“独守空房”的煎熬,要不是为了她能精力旺盛的去做喜欢的事业,他会忍着不去找她么?
还有,在去苗园的路上,看见了远处的老行者和梅萧,他心里有点慌,怕冷知秋见过梅萧。女人都是心慈心软的,万一她看梅萧可怜……后面他想都不要想,心口就已经刺痛了。
冷知秋觉得他的动作太狠了些,眯着眼睛叫:“夫君,不要这样!”
为什么每次到了狂热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些兽性大发,不管不顾,带着嗜血的占领,仿佛如此才能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项宝贵伏低身子,埋首在她颈窝,喘息着。
他已经很克制,很小心了,她那娇小不堪一握的身躯,看着一碰就坏,可越是这样,却越激发他内心肆虐的魔性,恨不得一口咬进肚子,吃掉了才甘心。
然而,她的话是圣旨。
他叹息着抱紧她轻颤的身躯,将一切凶猛、过激都掰碎了,一点一点消磨着,给她最温柔的爱抚,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用那微微变得沙哑的醇厚男中音,慢慢蛊惑她。
冷知秋攀着他的腰背,嘤嘤啜泣着承受,或者说享受他带来的和风细雨微微甜,仿佛荡漾在咿咿呀呀的小船上,碧波荡漾,温暖如春。
当她醒过神来,才发觉他下颌抵着她的肩骨,咬紧的牙根,紧绷的俊脸上汗珠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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