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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户媳妇 (随风月影兰)


张小野还在镶满珍珠玛瑙的宽大龙床上睡觉。他睡的不安稳,梦里全是项宝贵在杀桑柔的情景。
一阵金属短笛声钻进重重宫闱,绕过厚重的垂幔。
张小野的噩梦随之结束,转变为奇怪而淫靡的梦境,那梦里,有许多赤身裸体的美女,妖娆地扭动着,发辫卷缠,就像灵蛇一般刺激人体的肾上腺素。
她们围着张小野,轻重缓急、错落有致的按摩着他所有敏感的部位。
“啊!”张小野忍不住发出喜悦的低吼。
奇怪的是,他分明已经醒过来,却还是无法摆脱这个梦境,沉溺着,感觉到身上似乎真的有一双柔软的手,带给他绝妙的感触。
“小野,把眼睛睁开,看看我是谁。”一个清淡高贵的声音,从上往下俯冲过他的耳膜。
他便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看见身上坐着一个赤裸的女人,那美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让他震撼得忘记自己的存在。
幽雪扭了一下腰肢,将他吞进体内,看他立刻两眼一翻,舒服得要死过去的样子,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除了尚风,没人知道她会藏密淫功。从遥远的蛇国传入藏川,结合了短笛魔音和巫蛊术,她可以让一个男人永生难忘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只要沾上一次,便会永远臣服在她的裙底,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闭上眼睛,施展浑身解数,把身下的张小野想象成她苦苦渴望了十年的项宝贵,“嗯……”
淫靡的声音不断溢出,张小野张大嘴巴,忘乎所以。
和幽雪的滋味比起来,桑柔简直就像豆腐渣。张小野完全忘记了桑柔曾经带给他的记忆,满身满心的“爱”着身上这个害死亲娘的女人。
一个后母,一个孤儿,在琉国王宫龙床上疯狂苟且。
“小野君,要不要娶王妃?”
“要。”
“娶谁?”
“你……”
……
黎明破晓时分,阳光洒满了琉国每一个角落。
腾远按司早早起来,赶往北面海港调拨船只,供国相项宝贵使用。
一骑飞驰,传信兵大声喊:“按司大人,快回王城!王城烽火台燃了金龙烟!”
金龙烟,烟中夹杂了大量金粉,形状像一条升腾的巨龙,因而得名。这是王城召集各地按司进宫的讯号。
腾远按司忙上马,往南疾驰。从腾远到王城,最快需要两个时辰的马程。
经过按司大寨衙门,他看到项宝贵正负手皱眉看南天那朵金龙烟。
“国相!王城一定出了大事,我们还是先去宫里看看吧?”
……
——
九月初十,苏州城。
冷景易为爱女冷知秋办了个生辰宴,请了胡一图夫妇,胡登科夫妇,破天荒,连冷知秋的公公婆婆也请来,在正堂里共桌吃饭。
冷知秋自己又把冷兔、项宝贝、沈天赐夫妇、倪萍儿母子、张六等人都叫了来,一起挤在冷宅小小的院落里,吃一顿难得的团聚饭。她和这些人有日子没这样聚过。
席间,冷知秋说起想办个书院,冷兔等人都大吃一惊,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很难办吧?要不少银子,而且女子办的书院,那些男子怕是不肯来……”倪萍儿抱着小六六,歪头思索。
“你觉得难办,那是你。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好跟她比吗?她既然想要办书院,一定行。”惠敏白了一眼倪萍儿。
她很瞧不惯倪萍儿,虽然知道当初是靠了倪氏兄妹,才让她脱离钱多多的魔爪,但想起沈天赐选择倪萍儿时的情景,明知是做戏而已,还是会刺痛她的心,再看那倪萍儿生完孩子后,比当初还要漂亮几分,心里就更不是滋味,总疑神疑鬼觉得沈天赐在偷偷瞄倪萍儿。
沈天赐会不会和倪萍儿假戏真做,真的看对眼?毕竟和倪萍儿比起来,她实在长得够抱歉的。
惠敏的脸色从始自终便都很难看。
冷知秋多看了她两眼。
倪萍儿被惠敏无端端抢白了几句,也有些不愉快。“妾自是不好和项爷的夫人比,给夫人提鞋都不配,但妾也是实话实说,夫人不会见怪吧?”
冷知秋一笑道:“萍儿姐姐不要那样说,你帮我的地方很多,万不可妄自菲薄。知秋这些日子思来想去,也觉得书院难办——但这是我心中的梦想,就算难,也要试试看,还希望大家伙儿能有什么好点子、好办法,便帮帮知秋。”
众人急忙点头答应。
冷知秋又问冷兔:“前儿不久叫你给宝贝小姐想想辙子,这会儿都九月了,虽然战事不断,但毕竟先帝大行之礼已经结束近一个月,我担心,京城宫里很快就要下达选秀女的旨意。你和宝贝小姐都是怎么商量的?”
项宝贝此刻正随父母坐在正堂内,和冷景易他们一桌儿吃饭。
她心不在焉,不喜欢和这一帮官腔官调的人坐在一起。
尤其是胡登科的妻子胡柳氏,整个就像怨妇,瞧哪个比她好看的同龄女子都没好脸色,时不时尖酸刻薄两句,嘲笑项宝贝不识礼数,不登大雅之堂。
胡一图、胡登科想着,紫衣侯指定了项宝贝要进皇宫做娘娘的,这可真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紫衣侯到底什么意图呢?
项沈氏也是浑身不舒服,看胡一图家四口个个都不顺眼,忍不住瞪冷景易:没事请这家恶心人吃饭,找吐么?!破坏我儿媳妇的生辰家宴啊!
冷景易被她瞪了几眼,皱眉不已,这会儿他实在没脸皮跟这泼妇一般见识,为了女儿知秋,他也得忍着。
院中,冷兔转着小巧的青花瓷酒杯,半垂着眸子道:“那个傻大妞啊……天天在和自己斗,想不好要不要去找小侯爷,她哥哥项爷说要去找小侯爷去问清楚,这会儿却忙着别的事,一点顾不上她这个妹妹,所以,她就打算这么干等着、耗着。”
除了冷知秋,其他人全都低头摸鼻子无语。
冷知秋烦恼的托腮出神:“这可怎么办才好?夫君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回来……”
冷兔见她这样,皱眉板起清秀的脸,骨碌碌黑眸有一股凛然之气。“知秋姐姐,实在不行,小兔可以牺牲自己,先和宝贝小姐定亲,等选秀的事过去了,再找个由头退亲。”
“这……”冷知秋有些意外、又觉得不意外、甚至还有点正中下怀,但这个办法也有不好的,那便是世俗目光,看订了亲又退亲的女子,难免低看许多。
她原本曾想与项宝贵和离后,便做个老姑娘,一直陪父母。如今可再不想和离了,一听冷兔说的定亲退亲的法子,下意识她就觉得不太好。
“这个办法,我再细想想,明日我去香料铺寻你,再做定夺。”冷知秋道。
冷兔点点头,欣然应了。
冷知秋起身去堂屋内陪父亲等人继续用饭,敬酒。
胡登科问:“冷家妹妹打算何时去项家住?”
众人立刻停筷,各怀心思的看冷知秋。
冷知秋觉得胡登科问这问题,有些唐突,他是不是管太宽了?
“我父亲要造恩学府,知秋如何能够离开?母亲去了,知秋还要照顾父亲起居一阵子,暂时还不能回夫家,怎么,衙内有什么指教?”
“不敢不敢。”胡登科忙摆手。
便在此时,门上有人拜访,杏姑进来禀告:“木大夫要见小姐,说有信给您。”
“哈,凑上时间了,子琳姐姐有心!”冷知秋高兴的站起身告退,出门去见。
谁知到了门外,就见木子虚不仅捎了徐子琳的信,竟还捧着梅萧送的礼物和书信。
礼物是一方钟形端砚,石质幼嫩细滑之极,自然是好东西。顶端纹着精致的梅花,背面一个梅花树下观书的仕女,那样子颇有几分眼熟,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冷知秋自己吗?
冷知秋盖回砚盒,此时不方便,她也不问木子虚为何替梅萧跑起腿来,将礼物和书信都收下了,交给杏姑拿回厢房。
木子虚四顾一看,这才趁杏姑走开这一会儿,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冷知秋。
还有信?谁的?冷知秋诧异的接过,信封上没有任何落款,“这……是给我的?”
木子虚点点头,便叫她收好。
这才站在阶下,深深一揖,神情诚恳的道:“知秋姑娘,在下虚长这许多年,自以为看透世情冷暖,日升月迁,原来却是昏昧之极,愿乞姑娘择日赐教些许。”
“如何当得起?木先生若有什么想法,尽可与知秋探讨。”
木子虚脸上难得有喜色,又道:“啊……前时想要求赐一篇《瘗母文》,一直记挂不已。”
冷知秋一拍额头,笑道:“是我粗心,早就誊写好了,先生稍等。”
说着进屋将一卷丝线扎好的稿纸拿给木子虚,木子虚拜谢而去,也不进门拜会其他人了。
生辰宴结束,冷景易先将胡一图家四口送出门,冷知秋也跟在一旁相送,虽然不太乐意,但这是礼仪。
胡一图道:“冷大人,不才早就看出您不是池中之物,能够结交你们父女二人,是不才胡某的荣幸,还有那亲家项文龙,据说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如今颓唐了些,不才心想,若有机会,就将项兄也多请到敝处做客,无奈这些年走动不多,不好开口,冷大人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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