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小户媳妇 (随风月影兰)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随风月影兰
- 入库:04.10
“噗嗤。”冷知秋没忍住,笑弯了腰。
“你看‘他’的信好了,下次撞见‘他’,我便杀了‘他’。”项宝贵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尊严,他拿冷知秋没办法,但他可以把所有看不爽的“男人”全都杀了,叫你们知己,叫你们暧昧!
冷知秋笑着,断断续续道:“坏咯……子琳……真要喝不了酒……哈哈。”
见她这副摆明了捉弄的样子,项宝贵隐隐觉得不对劲。
车外,三爷爷睁开惺忪的老眼,嘿嘿笑了一声。
项宝贵闪身坐过去,一把就将笑得花枝乱颤的冷知秋放倒在腿上,按住了呵她胳肢窝。
“把瞒着我的说出来,不然严刑逼供,哼!”
“哎哟、哈、哈哈……”冷知秋像只砧板上的虾,挺着腰挣扎,笑得形象全无,眼泪直流。“我说,我说!”
项宝贵松开些,将她横抱在腿上,绷着脸等她说。
“夫君。”冷知秋揉着笑痛了的脸颊,“子琳她是女子,徐侯爷最小的女儿,也是知秋自小到大的闺中好姐妹。”
“诶?”
这下子,项宝贵的表情精彩了。
女的?真的假的?怎么连他都看不出那是个女子?他竟然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真是岂有此理!冷知秋和徐子琳这是合起伙来耍他玩!?他居然被两个小女子耍成了一个冤大头傻小子!?
冷知秋咬着唇,瞅着他的脸,不知要不要继续笑出来。
“我生气了,你们女人小心眼太多,防不胜防。”项宝贵依然绷着脸,将冷知秋扶起坐在一旁,自己微微偏头垂眸,浑身结起薄冰一般。
被小女子如此耍弄,太丢脸,他要找回点大丈夫的尊严。
孰料,冷知秋却觉得误会说明白了,便到此为止,注意力回到徐子琳的信上,在一旁专心读起信来。
看信方知,徐子琳果然去了燕京,正碰上成王挑选五千精骑,准备回应天见老皇帝。徐子琳无处可去,干脆混进军中,竟然被选出来当了五千精骑之一。她不想回应天,就准备逃出大营,却被成王撞见,按“逃兵”的重罪,结结实实挨了一百军棍,打得脱了形,直到写信这会儿,都还下不了床。
“嘶,怎会如此倒霉……”冷知秋替徐子琳疼得慌。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一百军棍打下来,简直不堪想象。
项宝贵在一边摆了半天发怒的造型,却见她在心疼闺蜜,压根儿没正眼瞧自己,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夺过徐子琳的信,将冷知秋按在车壁上,低头就去咬她,从可恶的眼睛,到薄嫩的小嘴。
一声痛呼溢出。
……
到了老“沈园”,满脸得意的男子牵着小媳妇样的女子走进正大门。那小媳妇小嘴红肿不堪,嘴角也破了,懊恼着垂眸,细密卷翘的羽睫上,沾着点点晶莹,似乎是泪点,又似乎是别的什么可疑潮润。
“娘子,正门起个什么牌匾好?”
“哼。”冷知秋不答。
“那为夫就去找工匠去打造,就写一个‘哼’字,吾家从此是‘哼府’。”
这……
冷知秋懊恼不已,又忍不住要笑,这厮真是会让人忍俊不禁,偏他一本正经,悠然自得。
项宝贵眼角瞥见郝十三探头探脑的出现,似乎有话要说,他横了一眼过去,甩了甩袖子,叫郝十三退下。这会儿谁也别想打搅他陪娇妻游园,探讨未来项家住所改造的问题。
“夫君,便叫‘项园’即可,你娘她不喜欢文绉绉的东西。”冷知秋道。
说到这里,冷知秋四顾无人,终于问出了埋藏心底许久的疑问。
“夫君,为何你要装作目不识丁?”
项宝贵让她坐在一处石墩上,花树婆娑,流水潺潺。
他往一旁石桌上一坐,“我娘原是沈家庶出的小姐。她的生母皮氏丫鬟出身,偶然被沈老爷硬推上床,有了身孕,才生了我娘,在沈家是极不受待见的。皮氏后来痴痴傻傻的疯了,没多久便病死,我娘性子烈,找沈老爷发脾气讨公道,结果反而被沈老爷打了一顿,关在后园子里,从此和普通奴婢一样干粗活。”
冷知秋听得心情沉重。
项宝贵轻叹口气,接着道:“一边是我娘受苦受欺凌,另一边,沈氏的嫡女,就是沈芸,却请了西席教导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严寒酷暑,我娘挖野菜、洗粗衣、受人白眼打骂时,都能听到沈芸就在不远弹琴吟诗,受尽夸赞追捧。我娘年轻时也很聪慧,她也觉得琴声优美,诗书诱人,也想去学,可是摸到前头,和沈芸商量教教她,沈芸却叫人将我娘赶出了沈园,说家里有这样一个妹妹,传出去有失沈家的体面。”
沈芸自小就是如此要体面的人,难怪嫁给了钱多多,至今里子都烂了,面子却还死撑着。
冷知秋有些替沈芸惋惜,若不是太要脸面,她原本也不算太坏吧?
“我爹和沈芸是两家家长早就指定的未婚夫妻,他们诗书和唱,十分相得,我娘也远远见过我爹,一直很喜欢他,但也没存什么想法。后来我项家遭了难,我娘才可怜我爹,四处想办法搭救。她自己就度日维艰,和我爹相处的日子,吃尽苦头,但我爹心里只念叨着沈芸,对家族大难更是心灰意冷,就像个活死人一般。她想尽办法劝我爹,反而伤了自己的感情,发觉自己目不识丁,和我爹根本无法沟通。”
冷知秋扼腕,想起项沈氏那粗身胚,应该是艰难岁月逼出来的,看她性格爽朗,其实心里反而比一般人更苦。
项宝贵道:“总之,那些不愉快的日子都熬过去了,我五岁那年,我爹撞见了沈芸,旧情未断,回家又画了那女人的画像,题诗作赋……我娘看见,大哭了一场。那一回太伤心,因为都已经是夫妻了,连儿子都五岁了,我爹竟然还惦记着沈芸那贱妇人,我娘不肯原谅,带着我要离开苏州,我爹这才着急,追到南城门,赌咒发誓,从此不碰诗书,一心一意和我娘做个寻常百姓,我见我娘还是不肯回头,便跟着我爹发誓,项家以后都是目不识丁的粗人,读书的都没好东西,又狠狠的把我爹骂了一顿,骂得我娘心疼了,这才回家。”
“读书的都没好东西?”冷知秋额角冒汗,那他还涎着脸娶她冷知秋,一提分离就要死要活。
“嘻嘻,娘子,我当时是哄哄我娘,那时候才五岁,哪里知道我未来的媳妇就是个诗书满腹的女子?若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会说那样的话。”
冷知秋看看他,起身往上回暂住的馆舍走。
“你既然发了誓,为何又去学着认字?哪里学来的?”
项宝贵赶上两步,牵住她的小手。
“我不能像我爹那样颓丧,也不会如我娘那样钻死胡同不出来,要做事,不识字怎么行?知秋,我娘还是要哄着的,只要她顺了脾气心意就好,不要与她较真。以后,在家里,我仍然是目不识丁的项宝贵,娘子记住了?”
冷知秋心里一动,甩开他的手,闷声走。
“娘子?知秋?”
项宝贵不知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他再去握她手时,她却甩着绢帕扇风,淡淡道:“你这人满口不知有几句真话,原是个自小喜欢哄人的。”
“……”
项宝贵驻足,看着她进了馆舍,身影聘婷,袅娜如孤烟,看着柔弱不堪,却有着坚硬的内骨、清醒的头脑,她若是较了真、认起理来,又岂是随便能“哄”的?
立了一会儿,踅进屋去,就见她坐在窗边,捧着一卷画纸沉思。
他坐过去紧挨着,拉她进怀里。
冷知秋也没明显抗拒,只咕哝了一声“天热”,有些淡淡然。
又垂眸道:“该是怎样,便是怎样。公爹分明极爱诗书字画,当初虽然不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苦苦折磨自己,不碰纸笔,这心结变成死结,你看他没一天是开怀的,你娘也咬住不放,轻易就要提起旧事,唉……”
她想起两次莫名其妙被婆婆比作沈芸,呛公公难忘旧情的疮疤,这样下去,真正折磨一家子人。
“当初情急发誓,谁也没想到会拖累半生。”
项宝贵见她还是不满自己的脾性,便有些着急。他是满嘴谎话,坏事做尽,就连自己的娘也哄得团团转,但他也是有原则的,不是为了哄而哄。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无奈。
“知秋,慢慢来,我答应你,找个合适的时机,便和我娘坦承,也让我爹娘放开过去的恩怨。”
冷知秋抬手描了描他的下颌线,怔忡道:“这样才好。还有我爹,他可不是能‘哄’的人,我们还要用真心真意去面对他,才有希望……”
听她这么说,项宝贵心里顿时暖得化开了一般,“项家有你这样的媳妇,才能回到正轨,找回从前的气脉。知秋吾妻,你是个好女子。”
说着便得寸进尺,带着点心虚,低头索要起亲吻,希望借着身体的接触,冲淡她对自己的不满。若要在言语上辩解,只会越描越黑,男人处理问题的方式,比较喜欢用行动。
起初,他还带着讨好的意思,轻柔的描摹着她的唇瓣,手在她背上轻拍着,渐渐便加重了力道,不受控制的冲进檀口,舌尖探索纠缠着她,模拟着本能的攻击。
也不知何时,两人都有些衣衫凌乱,循着下意识,想要更多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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