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真闻言,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明明是一张普通的脸,为什么却有那冷面君王八蛋的样子,可再定睛一看沈大夫还是沈大夫。
她已经开始眼花了么,她痛苦着,使了所有的力气狠狠的咬在了沈大夫肩上。
“已经看见头了,夫人,再用把劲儿,马上就好了,用力啊。”
听从稳婆的指示,赫连真咬着沈大夫非但不放,反而更用力了,沈大夫忍着被咬的血肉模糊,紧了紧赫连真的手。
随后,哇的一声,响亮的孩子哭声在房间响起。
沈大夫大喜,眼角眉稍都染了笑意:“赫连你看,孩子出生了,你真棒。”
赫连真实在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屋外听到孩子的啼哭声,通通松了一口气,青如喜笑颜开,而我们的宝姑娘,喜极而泣,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青如好心的问她。
宝姑娘抬起泪流满面精致妖艳的脸,喃喃道:“我腿软……”
“是个千金,恭喜殿下。”稳婆抱着才出生的小赫连,忙到耶诺面前报喜。
耶诺的脸黑了又黑,本来想骂人来着,结果看见青如宝贝的结过孩子,柔柔细细的哄,小脸上的笑意晕染成一片灿烂的娇色,也就跟着弯了唇,敛了怒意。
“耶诺,你看,好可爱,真像娘娘,尤其是这小鼻子,你看呀。”青如忘了还在和某人冷战使气,抱着孩子往耶诺面前晃。
“嗯,可爱。”耶诺难得附和一句,心里却盘算的是,等过段时间自己生一个来玩玩儿,既然她这么喜欢,养个讨人厌的小孩子也无妨。
“我抱抱,快给我抱抱。”宝姑娘心痒难耐,爬起来抖抖衣服就去拖小人儿。
青如本来不想撒手的,可是抵不过宝姑娘的死搅蛮缠,只好递给了她。
说来也奇怪,那小孩子一出生就啼哭不休的,结果到了宝姑娘怀里,立马就消停了,睁着才开的小眼睛,盯着宝姑娘瞧。
然后咱们的宝姑娘便被迷得神魂颠倒了,一口一口的亲,恨不能揉进自个儿的肚子里。
沈大夫陪在赫连真床边,温柔的替她将额间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看着熟睡中恬静的少女,嘴角牵起好看的幅度,弯身在她唇间印了一吻,却不急着抽离,辗转反侧,柔情点点。
赫连真却睡得极不安稳,她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一直掉一直掉,在那途中,她见到了自己的前世。
一身修身大气的黑衣装备,这次她接到的任务是刺杀某个政党的首领,干完这一票,她就可以金盆洗手,和相爱的人过普通幸福的日子了,那个男人和袁慕轩一模一样,他们很相爱。
然后一颗子弹便朝她胸口飞来,气势那么凛冽,她避无可避,这是个圈套,她临死之前才顿悟,组织怎么可能放任一个拥有众多秘密的杀手离开,唯有一死,才能高枕无忧。
她不怕死,可是她怕遗憾,她怕那个男人伤心,他们差一点就要在一起了的呀。
这是在哪里?她感觉脚底踏在了地上,周围黑色弥漫,更有声声凄惨之声传来,这是地狱么?
堂上坐了阎王以及众小鬼,手里拿着生死簿在讨论些什么。
“喂,搞什么,我的阳寿还未尽吧,算命的说过,这一世我能活到九十九呢!”她抱胸嚷嚷,阎王终于有鬼功夫抬头看她一眼了。
“赫连真,此番本王逆了天意私自招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你得细细听着,好好决定。”
那阎王放下生死簿,道:“本来你和韩王孙是有七世情缘的,可无奈朝夕仙子暗生凡心逼着月老给韩王孙牵了红线,可这缘分并不是如此简单容易之事,她得历经三世情劫,若第三世韩王孙依旧没能爱上她,她便只有灰飞烟灭的结局了,为此王母娘娘很是忧心。:
“哦,忘了说,这朝夕仙子是王母娘娘唯一的侄女儿,因此私下发了懿旨,一定要促成韩王孙与朝夕仙子,不惜一切手段,包括私自将你移到这个空间,不曾想,韩王孙也跟来了,哎,这孽缘,可怎么说得清。”
赫连真听得云里雾里,掏掏耳朵问:“韩王孙是谁,和我有毛线关系,快点放老娘回去呀!”
阎王无法忍受她的粗口,气咻咻道:“韩王孙就是这一世的袁慕轩,朝夕仙子就是朝阳公主,王母娘娘的意思,要你放弃袁慕轩,斩断你们七世情丝,别再纠缠下去,给朝夕仙子一条生路。”
“凭什么!”赫连真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她莫名其妙到这里,和袁慕轩有缘无分都是这些家伙在作怪,朝阳那死丫头竟然和她有这么多世的仇恨,咬牙道:“她灰飞烟灭干我毛线事儿,老娘不想来这个没电脑没手机没护舒宝的世界时你们有和我商量过吗?她爱袁慕轩我就不爱了吗,凭什么要拆散我的姻缘,老娘就要看她灰飞烟灭才解气,靠靠靠!”
“哼!你别不知好歹!”阎王冷声道:“上一世你杀孽重,若不是想着在这件事上亏欠了你,早被投十八层地狱了,还能有这等显赫的身份,乖乖的识实务,娘娘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再说,你不管你自己,难道就不想想你刚出生的孩子,一旦离开了这儿,可就是一切都不存在了,你想清楚罢。”
赫连真还想上前理论来着,结果那阎王手一挥,她的身子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第五十七章:试探·王宫
赫连真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巧对上一张刷得千娇百媚的妖媚脸,大叫一声,条件反射的给了那张美人儿脸一拳,让你y的狐魅人!
宝姑娘惨叫一声,跌落到床下,捂着被揍的脸蛋儿幽怨的盯着苏醒过来就发狂的赫连真,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以前明明没有这个嗜好!
“那东西呢?”赫连真在身后垫了一个靠枕,裹好被子问她,听说刚刚生产的女人不能受凉。
“什么东西?”宝姑娘爬起来给她端来热着的鸡汤,一脸不解。
赫连真白了她一眼,张开嘴巴享受宝姑娘体贴的照料,待鸡汤喝了一半,她才咂吧咂吧小嘴道:“不就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东西咯,哪去了?”
宝姑娘精致的面容抽了抽,没好气道:“那小东西烦死啦烦死啦,早被扔掉了!”
原以为赫连真会揪着她的耳朵骂,哪知道赫连真只轻轻的哦了一声,埋头继续喝鸡汤,一碗见底了,才抬头一脸期望的看着宝姑娘:“还要!”
没有无耻的,只有更无耻的!宝姑娘恨恨的瞪她,既然这么不关心那小东西,当初又为什么死脾气要生下来!
“鸡汤,鸡汤啊!”使唤不动这怪脾气的宝姑娘,赫连真捶着被子大吼,不知道她现在需要大补么!
她这一嚷嚷,将里间睡得香甜正吐泡泡的小东西给惊醒了,蹬着脚丫就在那里哭。
赫连真听后无动于衷,小眼神儿眨啊眨的,人家还是想喝鸡汤……
宝姑娘气得脸都绿了,重重的放下给她乘鸡汤的碗,骂道:“吃吧,你自个儿钻进鸡汤罐子里得了!”
说罢,急急忙忙跑进里间逗弄小东西了。
她抱起小东西哄,一首曲子一首曲子的哼,小东西依然哭,催得宝姑娘心肝儿也酸了,多可怜的娃,爹不亲娘不爱的……
“名字!”宝姑娘把孩子抱出来,脸色不好的问赫连真,总不能老是小东西小东西的叫吧。
见赫连真只顾着打量怀里的孩子,表情明显带了嫌弃的意味,宝姑娘便把孩子抱远了些道:“你要是没墨水儿取不来,我就代劳了,反正你也没有作为娘亲的自觉!”
赫连真打了个呵欠,模糊道:“随便你了,这东西你既然稀罕就送你了。”
说着,卷着被子呼呼大睡去了。
宝姑娘咬牙切齿啊咬牙切齿,哀怨道:“以后可别后悔!”
鄙视的瞪了已经在打呼的某女人一眼,低头和怀里不安分的孩子商量:“以后你就叫贝贝了,好不好哇?”
贝贝姑娘听不懂,只管吐泡泡,然后我们的宝姑娘便尖叫了起来:“袁贝贝,你敢尿我身上!”
赫连真翻了个身,才不管一边儿的大人小孩闹得鸡飞狗跳,嘴角弯了弯,阖上的眸中却有眼泪一滴一滴的淌了下来。
待坐过了月子,赫连真便迫不及待的置办了一大堆漂亮修身的衣裳,因着在瓦剌,也就赶了潮流穿起了胡服。
她搬了椅子在花园里懒洋洋的晒太阳,本来想使唤宝姑娘给她敲敲腿来着,结果那小东西粘着宝姑娘不放,只好一个人孤单寂寞的来这院子里舒缓满腹心事了。
沈大夫刚进园子,就看到一幅美人春睡图,那少女着了一身艳红色石榴裙,高领窄袖,尖勾锦靴,细腰不盈一握,长长的墨发盘成了一个个的小辫子,还缀了些珠花其间,因在阳光的照耀下,脸蛋儿红润,芳泽迷人。
他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正要抬步离开,那少女却叫住了他。
“沈大夫,刚来怎么就要走?”赫连真敏捷的坐起身来,一笑嫣然。
沈大夫顿住脚步,抱拳弯身赔罪道:“见小姐在这里小憩,实在不敢唐突,在下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