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你究竟,和那个老头说了什么?什么可以救本王?”
那个老头叫她过去时说的话他没听见,只知道她答应了,今天送过来的药就变了样子,所以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刻意隐藏的事情。王左功豫道。
“我说过了,鹿茸、人参还有猴脑等珍贵药材。”月凌汐不着痕迹地想要脱出自己的手,他却又惩罚似的捏紧了一些,而后又松了一些,如此反复。
“只有那么简单吗?”他转过头来,眸子里是明显的不相信,“可本王尝这那药,和普通的药很不同。”
“那是肯定的啊,他在里面加了许多自种的药草。”她轻轻地笑了笑,抬眼对上他的眸光,“不然王爷你以为呢?我们会放什么进去?毒药?”
两人幽幽地对视了许久,她的朱唇轻启:“若是不信我,你可以不喝的。”几乎是一字一顿,她的紫眸深了些,转过头去看着山谷下面。
“本王没有不信你。”北堂绝说得掷地有声,仿佛只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已。
第六十五章 贤妃娘娘
月凌汐微的一怔,什么都不再说,无聊地捻着小石子,冲崖下扔去,旁边的男人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他不走,也不让自己离开,真是……
“月凌汐,你为什么要救本王?”北堂绝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在她终于以为自己可以走了的时候冷声问道,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像是不得到答案就不会罢休一样。
“嗯……”她抬手摸了摸鼻子,看上去十分认真地思考着,终于给出了答复,“你为什么要救我的原因就是我为什么要救你的原因。”
她的眼神……像是一切都可以由他来决定。
北堂绝顿了顿,自己救她的原因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看到她要受伤了,就直接冲了过去,这样说起来,还真是没有什么可用的理由。
“看吧,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看到墨衣男人陷入沉思中,心里可算是舒坦了点,站起身一脚把另一个酒坛也踹了下去,才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崖下面传来一个悲痛的喊声。
不会吧,他扔都没事,为什么自己踢了一下,就砸到人了?
月凌汐探身看去,北堂绝不满地拉过她,薄唇轻抿,冷声喝道:“你给本王回来!”
“我砸到人了。”她疑惑地转身看他,自己不就是看了一下吗?又不会出什么事,他干嘛一脸铁锅黑啊。
他习惯性地准备带着她施展轻功下去,却突然想起自己不能动内力,眉头皱了皱眉。
月凌汐看他越来越阴沉的吓人的脸色,唇角又不禁缓缓勾起。
活该!活该!再让你不积口德,这下脸面上无光了吧。
她故意往他身前靠了靠,伸出玉指比划了一下,笑着问道:“喂,我说三王爷,这么高,咱们怎么下去啊?”
北堂绝的脸色果然如染上了冰霜一样,侧眸瞄了她一眼,一眼便看清她的心思,凝了她许久。
她故意清咳了声,开口说道:“要不咱们走山路,反正下去也就几个时辰,你……”还没等她说完,身体却被他大力揽住,然后……
他们就直直的跳下去了啊!!
月凌汐向下望了一眼,怒了:“死男人,你想死不要拉我一起行不?”
都已经下落了这么久,他依旧淡漠如什么都没发生,也不说施内力,月凌汐只能自力更生,这个男人想死自己去死吧!于是袖中玄丝射出,钉上崖上一棵粗壮的大树,在空中荡了两圈。
可谁知他却不撒手,她怒斥:“你自己往下掉吧,不要拽着我。”
“本王只是相信你一定有办法。”他一脚踩在崖壁上的一出突出的部分,稳住了两人的身形,声音浅淡,“你这玄丝,可是好东西。”
咦?这么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有玄丝这东西了?可她怎么记得自己用这玄丝的时候都是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啊。
“就算我有办法,你要跳也告诉我一声啊。”她余怒未消,瞪了他一眼,又看下面,离地面只有六七十米了,于是哼了哼,手一松,玄丝拉长,平安的将二人甩到了地面上。
果然离这不远处,正有几名小厮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们,随后急忙挡在他们身后的马车前,看样子,是把他们当大半夜出来打劫的土匪头子了。
月凌汐有些无语的看了看自己和身旁的男人,由于跳下的时候太过匆忙,她反应不够及时,两人身上沾上了不少污渍,头发也散乱了些。
“出了什么事?”马车里传出一个温和的男声,只是淡然的在询问着,并没有半分惊乱。凌什自她手。
这个声音……月凌汐挑起柳眉,与同样转过头来的北堂绝对视一眼。
他大步走上前去,丝毫不在意小厮们手里拿着的刀剑,要对付这些小喽啰,哪里需要用内力,只是他不想动手,一步步地向马车走去。
“我怎么闻到了熟人的味道?”那柔柔的声音里多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一只手伸了出来,将车帘扶了起来。
那眉目清秀的--月陌啊。
果然,月凌汐撇了撇嘴角,还闻到了熟人的味道……他又不是狗,鼻子哪来这么灵光?隔着几百米就闻到了味?
月陌一挥手屏退了仆人,笑得淡雅,远看去还真和月凌汐漠然的模样有些相似,不愧是亲兄妹啊,飘飘白袍又和独孤子何有些相似。
就着灯火,他一眼瞧见百米处水蓝色的清影,怔了片刻,脸上的笑容耀眼起来,眉眼间尽是喜悦:“汐儿,你怎么也在边境这里?”
声音温柔,像是怕吓到她一样。
月凌汐咬了咬红唇,又是这种亲切的感觉,让她有些想逃避,想……转身离去。
可是她没有那样做,步子走向远处的马车,频率很快,仅用几秒就走了过来,甚至说,是飘过来的,在两个男人面前站定,微微抬眼看着他:“我来这里玩玩。”
“嗯,我家汐儿开心就好。”月陌笑弯了了璀璨的眼眸,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北堂绝的脸抹了一层黑。
这是哪门子的哥哥?自己的妹妹来这种危险的地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过说起来,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月凌汐偷偷瞥了一眼身侧墨袍的男人,笑着问道。
“二哥最近无事可做,便想着去去邻国转一转,谁知走到半路听闻涉月发兵了,便准备回程,可哪想会正巧遇到你们。”
“那正好,本王营里少一个参谋,走吧。”北堂绝二话不说,径直就往马车里走,既然被他碰上了,想走?连窗户都没有。
月陌愣住,反应过来跟着他走,一边无奈的扶额:“你说说你,把那性子改一改不成吗?”见他不听自己的话,只顾往马车里走去,才急着说,“我可没说要去啊,哎,那马车坐不下……”
月凌汐笑,对月陌打个响指,身影翻飞,人早已上了马车盖,下面的月陌惊住,许久才摇摇头坐进了马车。
月陌和北堂绝曾是一度的知己,心意相合,既然北堂绝兵法超绝,那么他也一定不会差,月凌汐刚见马车行驶起来,就听到了里面两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探讨得很火热。
她才懒得管这些,眼下组织里一大堆乱事等着她处理,那天独孤子何进了组织后,就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了,名义上是要拿那个雇主的信物回去结了任务,可事实上是怎样,她心里也明了。
估计他明日或后天就能赶过来,到时候还要好好看着他不要出乱子才是。
车子在山路间颠簸,摇摇晃晃地让她感觉有几分困乏,今天,有些累……
等回到了军营,庆功会已经散了,三王爷带着的军队纪律可非同一般,今日只有一半的人喝酒玩乐,剩余的一半人还严阵以待,而明日就恰恰相反。
月陌的马车停了下来,两个的男人走下车来,一黑一白,在暗夜中有点像……嗯,有点像黑白无常。他们站了一刻,等着马车盖上的小女人下来,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一点动静,于是疑惑的看去。
月光柔和的铺洒在她身上,水色衣衫被盈盈的折射出淡淡的光耀,她的睡容迷人而娇小可爱,若是说醒着的她是一朵盛放的火红玫瑰,那么她现在就是含苞待放的清白茉莉,静静的、温柔的。
月陌和北堂绝齐齐屏住了声息,不敢惊扰到她,月上中天,她还没有醒来,月陌推了推墨衣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你去,把她抱回营帐去,这里睡的时间长了会着凉。
可北堂绝却不愿意动了,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动到她,立刻就会有一把匕首架上来,那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
还不说,会惊动了如此美妙的画卷。
月陌看了一眼他深色的黑眸,立刻就明白了他心里所想,眼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笑意,又推了他一下,对上他的眼神。
你不去,我可去了,天气这么凉,我可不能让我可爱的妹妹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