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的身子微微一颤,似那三月春江水缓缓拂过心田,忽而迎来一场狂风骤雨,他低喘一声,将她压在了软榻上。生养过后,她少了一分纯真青涩,多了一种妩媚韵味,淡淡的海棠香混合着甜美的**,把他推下迷情深远时又给了他一双安心的翅膀。他一路吻过去,品尝着她的美好,亦挟裹着她的香甜,惹来她一阵又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栗。
虽是白日宣淫,但这样的事慕容拓半逼半哄的干了太多,桑玥早习以为常,并无别扭,只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任由他主宰这一场极致欢爱。
慕容拓的大掌在她的下面游离了一番,随即,满意一笑,轻轻一送,滑入了那令他心驰神往的天堂。
“哇……”嘹亮得令天地为之震动的啼哭霍然爆开,二人的身子俱是一僵,桑玥本能地就要滑出他的禁锢,慕容拓浓眉一蹙,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动了起来,“专心点!哭几声又不会怎么样了!”
再理智的母亲面对儿子撕心裂肺的啼哭也无法保持冷静,桑玥尽管没有反驳,状态却不够好了。
慕容拓吻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燃起她灭绝的欲火,心里却把那个煞风景的儿子弱弱地骂了一遍,跟桑玥在一起乖得像只小白兔,一离开桑玥便闹得像个恶魔。真真是被惯坏了!
桑玥有些承受不住他大开大阖的冲击,他仿佛恼火了,要把她拆开揉碎,嵌入骨血里一般,但这种霸道狂野的感觉又的确太过美好,微痛,余下的全是享受,渐渐的,她堕入了欲海狂澜,随他大起大落,又飞入云端。
“陛下!小皇子哭得太厉害了……您看是不是……”车厢外响起了莲珠焦急的通传声。
桑玥好不容易再度燃起的欲火顷刻间濒临覆灭,她推了推慕容拓,示意他停下,慕容拓却一把挑开了帘子,半裸的春光霎时像一道霓虹穿透了澄碧蓝天下的艳丽风景,令天地万物骇然失色,令明媚春晖暗淡无光,明明充满了极致诱惑,却无人敢壮胆亵渎。
莲珠迅速闭上眼,听得他怒气腾腾,炮语连珠道:“本王在办事!办事!你懂不懂?夫妻之间最正常,最不能被打扰,打扰了可能毁坏一辈子‘性’福,虽然你不在意,但你们陛下从此愁眉苦脸,焦虑狂躁,最后导致性情大变,血洗宫廷,你们便是罪魁祸首的事!”
莲珠一个趔趄,差点儿撞门。
慕容拓还不罢休,运足内力,对着另一辆马车,启声道:“云景弘,你再哭一声试试看,再哭我就断了你的‘粮’!你从此跟着乳母好生过日子吧!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跟他抢桑玥,门儿都没有!
儿子怎么了?儿子也不能跟他抢!
整整六个月,他忍无可忍了!
奇了,这话当真奏效,小拓拓立马不哭了,瘪着嘴儿,忍着,一张绝美小脸皱成一团,泪花闪闪,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直叫荀玉儿和乳母看得心都痛了。
荀薇儿捧着茶杯的手就是一抖,茶水洒了她满身,她气得发怵,把绿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插好的花一朵朵掐碎。
臭小子,半岁就想断了你儿子的‘粮’,你当初两岁了还在谁谁谁的怀里吃奶呢!五岁了还非得抓着谁谁谁的那儿才能入眠呢!断粮,断粮,断你爷爷!
“阿嚏!”慕容拓打了个喷嚏,桑玥关切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吹了冷风?”
慕容拓一口应下,眼底掠过一丝促狭,却身子一软,趴在了她的身上,有气无力地道:“可不是?我现在染了风寒,好虚弱好虚弱,必须多多发汗,哎呀,一次肯定不够,为了让我早日痊愈,我们大战三百回合吧!”
虚弱,你还大战三百回合?桑玥怒眼一瞪,正欲拒绝,某只“虚弱”的饿狼已经堵住了她的唇,用“虚弱”的身子狠狠地攻城略地,无比“虚弱”地呻吟,直到“虚弱”这个字眼真的应验,却不是应验给他,他才餍足地舔了舔唇瓣,将陷入昏睡的桑玥抱入了怀中。
……
抵达南越京城,已是四月初,百花齐放,春色满园。
桑玥回南越不是出访,而是探亲,因此她暂时放下女皇身份,以曦王妃自居。宫人们以及亲朋好友们也纷纷改口,唤她“王妃”。
桑玥累得够呛,慕容拓心疼地抱着她泡了个热水澡,便让她和儿子先在房里歇下,自己则去往了书房,临行前他吩咐人将荀薇儿送去定国公府,随着两国关系的缓和,九姨娘也恢复了身份,在府里地位陡增,又跟姚凤兰要好,算得上是个能说话的人,收留个把亲戚不成问题。
谁料,就在即将跨出曦王府二进门时,荀薇儿两眼一闭,晕过去了!叫也叫不醒,戳也戳也醒。
不得已,慕容拓只能吩咐怀安将她抬进一个雅致院落,并唤了大夫前来诊治。
大夫仔细仔细再仔细地望闻问切后,脸色阴晴不定,这位美貌小姐明明各个脉象都十分平稳,为何昏迷不醒呢?瞧她这副即便昏迷也风华潋滟、高贵优雅的模样,不似那会撒谎装晕的无耻鼠辈,想必她是患了什么他探不出的疑难杂症,并且,还是慢性的。
慢性的就好。
为保一世好名,大夫大笔一挥,曰:“舟车劳顿,积劳成疾,饮食欠佳,体虚亏损,卧床将养几日,服用千年参汤即可痊愈。”
绿依接过方子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
她家小姐每天睡八个时辰,雷打不醒;吃三顿正餐、两顿点心、一顿宵夜,渣都不剩。这样都能积劳成疾?这样也算饮食欠佳?
大夫一走,荀薇儿两眼一睁,吓得绿依魂飞魄散,“我饿了,要吃红烧猪蹄、糖醋排骨、椒盐大虾、清蒸鲫鱼、葱花煎蛋以及上汤小白菜,哦,猪蹄和鲫鱼里别忘了放木瓜!”
这副身板,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胸太小!开玩笑,没有“胸”器,等于没有战斗力!
书房内,慕容拓将堆积如山的密函一一阅读并择了要紧的回复,离开太久,许多事不能面面俱到,譬如他曾以田公子的名义做了南越皇商,但今年皇商大选,田家却意外地被淘汰出局了,取而代之的是实力雄厚的老商家袁家。袁家起先和裴家是死对头,裴浩然走后,裴家的经济一落千丈,早已不复往年盛况,为答谢裴浩然对桑玥的救命之恩,他暗地里资助了裴浩然的养父母许久,勉强算是维持了裴家庞大的经济体系。当然,他这么做,或多或少也存了一分牵制袁家的心思。
但防了几年,袁家还是崛起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有跟曦王府一较高下的势力介入其中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袁家嫡女袁媛正是太子府侧妃一名。
“怀安!”
“殿下!”当初那个拦了桑玥的马车,抱着一条名唤“月月”的小狼狗又哭又闹的青涩书童已出落成了翩翩美少年,偌大的曦王府,四年来,上上下下全是他在打理,饶是慕容拓这种极为挑剔的人也难以寻出他的纰漏。
慕容拓唇瓣一勾,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眯成两道意味深长的优弧,那笑,却是淑明爽朗:“你亲自去太子府一趟,请我大哥和几位大嫂过府一叙,别忘了提醒他们给小侄儿备点见面礼。”
怀安满面黑线,哪有人主动开口找人要礼物的?唉!几年不见,主子看似大方、实则抠门的毛病好像一点儿没变。
怀安刚离开,外面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书房离二进门不远,慕容拓理了理衣襟,快步行至门口,给慕容宸瑞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原本打算次日携桑玥和儿子入宫觐见,谁料父皇竟是忍不住自己过来了。
“平身。”慕容宸瑞一袭明黄色龙袍,立在夕阳余晖下,日暮黄昏拢了一束明艳霞彩,照着他年逾四旬却风姿依旧的容颜,似敷了层梦幻的幽离,俊美得不尽真切,只是那双风华犀利的眼眸里徐徐透着无尽的苍凉,让人想起萧瑟的夜,广袤草原振翅高飞的孤鹰。
躲在墙壁后的荀薇儿先是一喜,见了那人郁郁寡欢的神色后即刻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了双颊。
她抹了泪,迈步欲要上前。
“父皇!”
伴随着一声软软糯糯的呼唤,一个乖巧可爱的孩童自后方奔来,绕了一圈,扑进了慕容宸瑞的怀里,喘息着道:“父皇走得好快,儿臣和母妃都追不上啦!”
南越三皇子慕容珂,四岁,长得白白嫩嫩,五官精致,聪颖可爱,极讨人喜欢。说起这孩子,在娘胎里几次三番差点儿遭了冷瑶的毒手,能顺利降临人世,也算是个奇迹了。
紧随他而来的,是许久不见的年侧妃,哦,如今的年妃。
年妃样貌不算绝美,但性情着实温婉、善解人意,她屈膝一福,恭顺的嗓音似那平静湖面漂泊着的一片绿叶,优雅从容,亲切但不觉卑微:“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容宸瑞淡淡地道:“不必多礼。”
“谢皇上。”年妃微笑着说完,看向慕容拓,“恭贺曦王大婚,喜得贵子。”
慕容宸瑞的眼眸一亮:“怎么不见玥儿和景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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