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短的康妃,消息居然这么灵通,刚刚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这得在宫里埋多少眼线才做的到啊。
江心言不接话,在宫门内,皇后娘娘为什么拦住轿帘子不让她下来?还不就是因为圣上想要隐瞒她的身份,她现在岂能自行暴露。
康妃见江心言不说话,只道她是心虚,笑着抿了抿唇道:“不过皇后娘娘待你可是真好,居然替你挡了回去。”
气短不要紧,断句要人命,江心言现在只需要自己的沉默能换来康妃的无趣,早些离开才是。
“不知道这会儿皇后娘娘有没有赶过来再次替你解围呢?”康妃依旧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自说自话。
要不要装晕倒,晕还是不晕!江心言开始在心里盘算,一手忽紧忽松。
许是江心言毫无表情的面容让康妃看乏了,只听她轻轻的打了个呵欠,说道:“江姑娘病体,该多休息才是,本宫特地选了几样补身体的名贵之物送与江姑娘。”
江心言恭敬的一低头:“民女谢娘娘厚爱。”
“本宫可不敢接受你的谢礼,您有皇后罩着,本宫还得请姑娘日后多照应呢。”说罢,抬手一甩帕子起身,扭着腰肢走了。
康妃走了,江心言终于得了清静,整个人趴倒在床上叹道:“亏得圣上的妃子不多,不然还不累死本姑娘呀!”
偏殿里安静了,瞌睡就来了,待江心言一觉睡醒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大消息:都督乌天寅因为管理属下失职受罚,暂被禁足在都督府,收了其兵权。
圣上开始发威了,这是要和杨太清一党挑明战斗吗?
“杨太师,圣上这么做是不是受了圣清王的点拨?”下了早朝密谋议事的卢忠贤问道,“这些日子,圣上与圣清王会面的次数可不少。”
位首的杨太清一脸的凝重,眯着眼睛深思状,并不急着回答卢忠贤的话。
一会儿又突然冷笑了一声,道:“圣上这是杀鸡给猴看,拿乌天寅失职一事来罢了兵权有些强词夺理。你放心吧,即便是有纳兰羲从中作祟,圣上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国刚立,社稷不稳,若是再实行严政,只怕朝中大臣俱是不依的。”
“那我们……?”卢忠贤问道。
杨太清笑回:“既然是静观其变。卢大人放心,本官自有良计。”
“那乌都督呢?”
一提到乌天寅,杨太清就有气,这只会动胳膊的家伙,除了玩女人精明,办事一塌糊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自己反省反省去吧。”
卢忠贤点头赞同道:“也好。”
“大人。”门卫突然传来仆人的一声唤。
卢忠贤示意其进来,那仆人伏在卢忠贤肩旁一阵耳语,话毕,卢忠贤冲他一拂袖子,仆人便退出了客厅。
卢忠贤走近杨太清身边,说道:“探子来报,圣上召见圣清王。”
勤政殿内,纳兰承泽一副旗开得胜的高兴模样说道:“皇叔,如今罢了乌天寅那奸贼的兵权,可真是大快朕心哪。没了兵权,少了一个左膀,我看杨太清那只狐狸还如何蹦跶!”
纳兰羲皱眉:“只怕圣上操之过急,有些打草惊蛇了。”
纳兰承泽不同意了:“哎,皇叔难道不知,打草惊蛇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趁机杀之吗?这样一来,蛇就无有反抗咬人之隙了。”
“只怕会弄巧成拙,圣上不要忘了,今日在朝堂之上,当众罚了乌天寅之时,杨太清可是连求情的话都没有说一句。臣只怕,杨太清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了。”
纳兰羲一番话让纳兰承泽激动心情点点扑灭了,问道:“依皇叔之见,可能看出杨太清有何诡计?”
纳兰羲摇头:“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诡计,所以臣才担心。杨太清历经两朝,势力实力均不用小觑,圣上千万不可大意,受其麻痹。”
纳兰承泽点头:“朕知道,多谢皇叔提醒。”
话已经点到,纳兰羲起身便向圣上告辞,纳兰承泽忙起身相送,哪知袖口一甩,竟将书桌上的砚台碰翻落地,黑色的墨汁溅了龙袍一身。
侍立在外间的林公公听到响动急忙小跑进来,又唤来几个宫女伺候纳兰承泽换龙袍去了。
纳兰羲站在勤政殿里瞧着翻倒在地的砚台,眉间凝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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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老狐狸觐见
纳兰羲的预感果真有了应验。
太师杨太清在早朝过后,独自去了圣上的勤政殿。
殿内,纳兰承泽一身明黄龙袍,端庄肃面的坐与龙椅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底下行礼的杨太清。
早在他当太子之时,杨太清便一直是先皇身边的宠臣。纵是先皇被其蒙住了眼睛,纳兰承泽却是对杨太清的为人有所了解的,碍于先皇的疑心症,他一直揣在心里。
自打他登基以来,除了每日的朝堂,杨太清从没有独自一人求见过他,今日突然求见,只怕来者不善。
纳兰承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心中有所警惕。
“杨太师快快起来,来人,赐座。”纵然是心知肚明,纳兰承泽还是得摆出一张笑脸,此时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杨太清又是两代的老臣,更是先皇封的太师,朝局动荡,杨太清又脉广权重,他只能强笑迎人了。
“谢圣上恩典。”杨太清抖着他那一撮胡子谢恩起身。
纳兰承泽干干一笑,说道:“自从朕登基以来,朝中事繁多,奏章更是批不完。一直没有时间与杨太师长谈,朕深感遗憾。本想,等宁吕一案完结了再请杨太师进宫一叙,没想到太师今日竟然亲自过来了,但是不知杨太师今日求见所为何事?”
都是些官场话,杨太清听罢,双手伸进袖中,高举过顶回道:“圣上,老臣今日来,是有关于先皇一事要告之与圣上。”
纳兰承泽一愣,关于先皇的事情,这个答案即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心中有意料,他问道:“关于先皇的事?不知是何事?”
底下的杨太清举在头顶藏在袖中的手缓缓的往外抽动,待双手伸出袖子,他手中赫然出现了黄色的圣旨。
纳兰承泽眼神微变,问道:“这是何意?”
“请圣上先过目。”杨太清往前举了举圣旨回道。
“呈上来。”纳兰承泽吩咐道。
林公公走下去将圣旨接了过来递到了纳兰承泽的手上,在杨太清看不出神情的表情下,纳兰承泽怀着狐疑的心态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时日无多,可恨谋夺篡位之贼未除,朕难以瞑目。特密诏与新任太师杨太清,太傅卢忠义秉旨查办,定要将谋反之贼处之,以振我纳兰国威!钦此!”
圣旨字数不多,并且印有先皇的玉玺,纳兰承泽借着圣旨抬眼望了望底下稳稳当当坐着的杨太清一眼,对其来意有了几分猜测。
先皇果真是对十四皇叔恨之入骨,难道这么多年的剥权夺势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斩草除根?这真的只是因为先皇怕十四皇叔会威胁到皇位?
这个问题纳兰承泽一直在思考,只是答案很迷茫,甚至连猜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想。
“圣清王谋反一案,刑部不正在审讯当中吗?宁吕二人的供词也成承认是有人诬陷圣清王,想加以陷害。朕不知太师,拿着遗诏过来,想说什么?”纳兰承泽脑袋微偏,盯着杨太清问道。
圣上所说的杨太清自然都是知道的,他今日拿遗诏过来,目的并不是为了给圣上看的。
“这份遗诏也算的是先皇的遗物,老臣想,圣上未有赶上见先皇最后一面,这遗诏既是遗物,自然是要拿过来给圣上过目的,也算是圆圣上一个遗憾,并没有其他的用意。”
杨太清低眉回道,瞧不见面上的表情,但是语气诚恳。
纳兰承泽闻言,眼角微垂:“哦?难得杨太师一片忠心,朕正一直自责于未能及时赶回宫来,错过了父王一面,今日瞧着这遗诏,又仿佛听到了父王严厉的声音。”
言罢,纳兰承泽脸上的伤心一览无余,轻轻的叹了口气。
“还请圣上保重龙体。”杨太清拱手劝道。
纳兰承泽摆了摆袖子,道:“林公公送杨太师吧,朕想静一静。”
林公公听了吩咐,走到杨太清身边弯身请道:“杨太师请。”
杨太清起身,趁机拿眼看了看龙椅上扶额的圣上,一丝得意之色匆匆抹过:“老臣先行告退。”
纳兰承泽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哪知,等杨太清后脚跟刚刚消失在勤政殿的转角,纳兰承泽头便抬了起来。哪里还有方才沉重痛苦的模样,盯着勤政殿殿门的眼里满是冷笑。
“好一个杨太清,居然拿先皇的遗诏压朕!”放在遗诏上的大掌紧紧的按了按,手背上青筋暴突。
杨太清从宫里出来,刚刚回到府上换了衣服,管家小跑着过来报道:“老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仁和楼备了包间。”
“嗯。”一边整理衣领,杨太清一边应道,“可有人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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