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娘娘,阿若有一条计策可解了良娣娘娘的担忧,不知道良娣娘娘可有兴趣一听?”珲阿若见着魏良娣那眼角眉梢开始有些动容,知道自己抛出的诱饵生效了,于是慢慢说道:“我听说皇孙殿下竟然只想娶慕媛那贱人一个,可她又如何配得起皇孙殿下,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我想良娣娘娘也是希望多子多孙,可如此一来,恐怕良娣娘娘的希望要落空了,我瞧着慕媛便不是个好生养的。”
魏良娣眼前浮现出慕媛那纤细的身子,心里也暗暗赞同了一声,那身板儿,又如何能为赫连睿开枝散叶,恐怕是过了那个坎儿的。她身子略微向前倾斜了几分,望向珲阿若的脸有些急切:“那你究竟想出了什么法子?”
“良娣娘娘,所谓斩草除根,不如咱们好好谋划一下,将那慕媛除去,皇孙殿下即便会伤心一阵子,可过了不久自然会开解了,又有谁会长长久久的惦记着一个死人呢?”珲阿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毒辣的笑容来:“良娣娘娘以为我这主意如何?”
魏良娣听着这话,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没想到珲阿若竟然出了个这样的主意。她的脑子本来是一团乱麻般,可听了珲阿若的话,竟然突然就通顺了,眼前一亮,心里不由得动了心思,这主意确实不错。
可现在不比宫里,宫里边随意寻个不是便能问罪,现在出了宫,没有宫里边那么多规矩,而且睿儿和慕媛整日里都在一起,要想寻她的不是,也还真难找出来。从饭食下手也很困难,一不小心说不定那饭食便被睿儿吃到了。一想到这里,魏良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
珲阿若见魏良娣摇头,心中焦躁,望着她头上那支金步摇闪闪的花了自己的眼睛,不由得冷笑道:“莫非良娣娘娘突然就心慈手软起来?你素日里可不是这行事分风格,别以为我不知道。”
魏良娣看着珲阿若只是喘气,捂着胸口道:“你又有什么法子,不露痕迹的将她除去?”
珲阿若冷笑一声,扶着蓝倩的手站了起来道:“法子我倒是有,可只能和良娣娘娘一个人说,周围这些闲杂人等都退散罢,若是谁泄露了出去,小心性命不保。”
蓝慧本来还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听到珲阿若这般咬牙切齿的说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跪倒在地向魏良娣不住的磕头:“良娣娘娘,奴婢绝不会向外边泄露半个字,请良娣娘娘相信我。”
魏良娣伸出脚来将蓝慧踢到一旁道:“管好你的嘴巴。”
蓝慧呜咽的爬起身来,向魏良娣和珲阿若行了一礼,匆匆的走出了花厅。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京城里边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大家原来猜测动荡不安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商铺开始慢慢的开业了,街上行走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连树上的树叶都长得似乎比以前要快些了。
一天清晨,皇孙府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边走出了一群女眷,走在最前边的是太子妃和魏良娣,后边跟着年轻女子,纳西阿奴和珲阿若都有丫鬟搀扶着,慕媛和蓝灵两人走在最后边。
慕媛依旧是穿着她最喜欢的粉色春衫,她和蓝灵两人小声的说着话儿,走到了门外的马车那边,今日太子妃和魏良娣带她们去城外的相国寺上香,请求保佑大虞国泰民安,皇孙府里事事顺意,顺便也是出去踏春,见见外边的风景。
被关在府里边闷了好几个月,听说去城外踏春,府里的女眷们都很开心,一清早便收拾打扮好,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了出去。
太子妃和魏良娣各自乘了一辆马车走在前边,珲阿若、纳西阿奴和慕媛共乘了一辆落在最后。本来慕媛是没有资格坐马车的,但是赫连睿上朝前千万叮嘱了她身子比较弱,不能让她步行,怕她累了,所以魏良娣这才允许她坐了马车,府里其余人等就跟着马车慢慢步行。
蓝慧跟在马车旁边,最开始还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今日会出什么事情,可看着慕媛和珲阿若坐在一辆车上,心里释然了几分,珲绵福总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罢!她看着马车轮子不住的转动着,慢慢的,那提在半空的心也放了下来。
马车辘辘驶出了京城直奔城北的相国寺而去,慕媛撩起了软帘往外边看了看,就见一路上春花烂漫,烟树隐隐,说不出来的良辰美景,不由得看着出了神。坐在里边的珲阿若哼了一声道:“真是不知廉耻,随意掀起帘子,怕人看不到你不成?”
慕媛见她挖苦自己,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将软帘放了下来,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珲阿若见了她这副模样,心里实在是不舒服,真恨不得能伸出手去将她那张脸挠个稀烂,便是坐在一旁的纳西阿奴,也有差不多的心思,只是竭力的在控制着自己。
马车里边三人正沉默着,就觉得马车似乎颠簸了一下,向左侧倾斜了一下,马车里边三个女子惊呼一声,伸出手来想捉住马车里边的东西稳住身子,可没想到马车车厢光溜溜的一片,三人滚到了一团。
好不容易马车才停稳,三个人分开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慕媛尤甚,因为珲阿若和纳西阿奴头上都戴着簪子钗环,将她外边的衣裳勾烂了几处地方。慕媛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皱了皱眉头,便将那褙子脱了下来,见着马车里有一件蓝色的衣裳在座椅一侧,于是将那衣裳勾了过来穿在了身上。
“绵福们请下车,马车出了些问题,现在要修理下。”有人在马车外边说话,三个人望了一眼,然后攀着马车车辕下了车,就见几个丫鬟站在一旁,跟着那车夫在查看马车的轮子,似乎那上边有了什么问题。
几个人站在路边看着马车夫低头修车,太子妃和魏良娣的车却已经不见了踪影,那车夫一边修一边安慰她们道:“这只是小问题,不打紧的,绵福只管放心便是。”正在说话之间,路边的树林里边却窜出了几个黑衣人来。
这几个人该是来对付她的,慕媛有一种直觉,赶紧往马车车厢那边避了过去,那几个黑衣人窜到这群女子面前,互相看了看,挥刀便往珲阿若身上刺了过去,慕媛吓得一闭眼,蹲下了身子,没想到珲阿若虽然病得厉害,却还是几□手,朝旁边一滚,便避过了一个人的刀锋,只是在她胳膊上拉出了一条大口子。
为什么这伙人会来杀珲阿若,他们和她有什么仇恨?慕媛来不及细想,就听珲阿若怒喝道:“你们为何冲我来?杀错人了!”
那几个黑衣人也不说话,挥刀就朝她砍了过去,珲阿若在地上滚了一下,可终究没有避过刀锋,被一个人劈中了前胸,她的嘴角涌出了血水,睁大眼睛望着那黑衣人,虚弱的说出了几个字:“她的衣裳换掉了,蓝色……”
慕媛蹲在车厢后边,心里砰砰乱跳,原来这伙黑衣人确实是来杀自己的,刚才自己换掉了外边的粉色衣裳,那些人见着珲阿若穿着的樱桃红春衫,误认为珲阿若便是她,一想到此处,慕媛便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轻轻将外边蓝色的衣裳解了下来,塞到了马车轮子里边,这时那些黑衣人已经拎着刀子朝站在那里的几个女子冲了过来。
明晃晃的刀子映着阳光发出冷冷刺眼的光芒,马车夫呆呆的站在那里吓得全身打颤,几乎连尿都要吓了出来,倒是几个丫鬟和慕媛比他要机灵,拔足便往外边大路上跑了过去。
风似乎在耳边呼呼作响,慕媛不敢回头,只是疯狂的往前边跑去,她只雪白的中衣上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可她什么都不顾,闭着眼睛往前边跑着,希望能遇到大路上有车马经过。
耳畔传来马蹄声,慕媛欣喜的张开眼睛,就见前边有两匹马正在朝这边跑来,她的脚好一阵发软,跌坐在了地上,回头一看,那几个黑衣人已经隔她不远了,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朝那马跑过来的方向大声喊道:“救命!”
那两匹马跑到面前停了下来,那几个追赶过来的黑衣人停住了脚步,看了看马上是一个穿青衣的年轻女子和年轻男子,两人看上去都很温文尔雅的模样,又开始嚣张了起来,拎起刀子就往这边赶了过来。
慕媛见了这两人心中也是一阵发凉,看起来今日是躲不过了。没想到那女子俯身抓住她的手,略微一用劲,慕媛便觉得自己入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落在那女子的马背上边。那女子欢快的喊了一句:“你且坐好了!”说罢便从自己腰间摸出了一把檀弓来,笑着对那旁边的年轻男子道:“文晖,你且看我的弹珠是否有进步了。”
说罢将那檀弓拉得满满,一松手,那弹丸便“呼呼”的飞了出去,直奔那几个黑衣人的面门,就听“嗳哟嗳哟”几声,那几人已经倒在了地上,马上的年轻男子赞叹道:“魏凌,你功夫又俊了几分!”
两人见那群黑衣人已经躺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翻身下马走了过去,慕媛也跟在他们身后走到那群黑衣人面前。地上的那几个人脸色青黑,一动不动,竟然是全死了!慕媛张口结舌的看着那几人的尸身,又望了望那青衣女子,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这女子实在太诡异了,几颗弹丸便将这群歹人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