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苏染染虽然不再念着旧情,可是拔出了绯桅花的她,骨子里的媚性和妖性似乎再不可控制,让她像朵极致艳丽的彼岸花,但凡见着她这模样的男人,都会控制不住心里饱涨的火焰。
“染染,去把衣服穿好。”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
“穿好了呀,我又不冷。今晚我们讲哪段经?咦,少一颗棋子,怎么下?”
苏染染在他对面坐下,微微垂首,素手一抬,拈了一枚棋子,身上的幽香被风吹进千瑟的鼻中,他的冲|动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猛地抬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千瑟?”
苏染染愕然抬眼,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娇艳欲滴的嘴唇轻轻开合,让千瑟胸中的火轰地窜到最高。
“染染。”
他又唤了一声,把她往身边拉过来。
“千瑟,你动了尘心了。”
苏染染摇摇头,轻叹,抽回手,慢吞吞地说:
“不过你是男人,很正常,和尚的清心寡|欲,也算是违背天理的一件事。”
☆、【173】还没变成玩偶
千瑟突然有些不妙,立刻松开了苏染染,闭目凝神,平心静气。
苏染染看他一眼,一个人摆开了棋局,开始下棋,小声问他:
“千瑟,你要破了戒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千瑟平静下来,才慢慢睁开紫眸,淡淡地回了一句,低眼看她摆下的棋局。这是他常摆的残局,一直未能堪破。
苏染染拈着一枚棋,左右看了看,棋子落下,立刻解开了这死棋。
千瑟微微拧眉,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子,居然困扰了他整整一年。他抬眼看她,只见她正歪着头,看着脚边的一株野花,眉眼间浮动着明媚的笑意。
“千瑟,你看看这野花,大华寺里现在开了许多呢。”
她一面说,一面掐了一朵,攒到了发间,又起身,从桌上的果篮里顺手拿了个果子,一面咬,一面往回寺后的山泉边走。
“千瑟我去采花,后山有许多花,我睡不着,走走好了。”
千瑟凝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败感。
如此明媚活泼的女子,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只能恪守着男女之清规界限,不得越过雷池半步,可是,他始终是个男人……
他又闭上了眼睛,快速拈动起了佛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的武功还未练成,不得因小失大,只因暂时的快乐而功亏一篑。
苏染染咬着果子,踩过了草地,到了寺后的小泉边。一方青石井台,在月下泛着凉光。翠色的竹筒放在一边,是供人饮水用的。
她弯下腰,轻拎着裙摆,舀了满满一筒水,仰头往嘴里倒。
冰凉甘甜,实在爽快!让她心里如有火焰在灼烧的焦躁感轻了许多。她微微蹙眉,把竹筒丢开,这种焦躁感已经在她体内膨胀肆|虐了好几天了,见千瑟每天都在忙碌,便没去告诉他。
“染染。”
低低地唤声从她身后传来,慕宸殇从树后慢慢走出。
苏染染扭头看他一眼,秀眉只轻轻拧了一下,随即轻拉着袖子,把竹筒放下,轻轻地说:
“你还没走啊?”
“染染,我们谈谈。”
慕宸殇慢步走近,看了一眼她光洁的额头,沉声说。
“嗯,你说吧。”
苏染染并不拒绝,弯下腰,掐了一朵蒲公英,放到嘴边一吹,白色的絮子在月色下纷纷扬扬地飘开,看了半晌,她拧拧眉,又弯腰掐了几条野花,拈在指间,慢慢往前走。
她的衣衫还是半敞着,丝毫不在意慕宸殇正盯着她看,好像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喜怒哀乐,统统消失了,而眼前站的这些人,统统和她无关。
看着这样的她,慕宸殇心里实在没底,可以劝她回去。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另择他法。
他沉吟了一会,抬起右拳,手指缓缓打开,掌心里躺着一只小纸船。
“阡陌生辰,想请你回去陪她吃顿饭。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应牵扯到孩子。”
苏染染只看了一眼小船,便扬了扬眉,清脆地说:
“很抱歉,我也很想帮你,但是阡陌不是我的孩子,我没办法假装热情。”
慕宸殇的呼吸沉了沉,固执地把手递到她的眼前,继续说:
“那也没关系,你收下这小纸船吧,是阡陌送给你的。”
“这样啊。”
苏染染这回没有再坚持,而是接过了小纸船,托到眼前看。月光柔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她冷硬的神情变得温柔了许多,可能是这小船让她放松吧,她居然轻轻弯起了唇角,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慕宸殇突然出手,制住了她的穴道,苏染染的身体像柳条儿一样,软绵绵地往他的怀里倒去。
小染从暗处跳出来,慕宸殇把苏染染放到小染的背上,小染立刻转身就跑。慕宸殇却继续往寺中摸去。他一定要弄清楚,千瑟到底给苏染染用了什么邪|术,让她绝情断义。
千瑟还在院中坐着,紫色的佛珠在他的指间飞快转动,在他的眉眼上,隐隐浮动着薄薄的一层黑雾。
慕宸殇心一沉,千瑟修行的这种功夫太过阴柔邪恶,居然已快大成了。
他不敢强攻,若千瑟走入魔道,将更难对付。等了快一柱香的功夫,千瑟才缓缓放下了佛珠,睁开了眼睛,紫色双瞳如同两块华丽的紫宝石,流光溢彩。
突然,他转过头来,看向了慕宸殇藏身的地方,慕宸殇正要抢先出手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他前面的大树后绕出来,慢慢走向千瑟。
他悄然退回原处,只见那人戴着黑色斗笠,身穿黑衣长袍,一直走到千瑟的面前,才揭开了斗笠,冷冷地出声质问千瑟。
“千瑟,你说过的合作,为何出尔反尔,我和宁大军已经挺进天祈,你却切断我和宁的粮草供应,你让我们的勇士如何行军打仗。”
来者是庄墨隐!他怒气冲冲,一掌拍在石桌上,桌面应声而断,棋子跌了一地,苏染染采的野果也飞出老远。
“好了,别把染染引回来。你的粮草,我自会给你送去。”
千瑟淡然说了一句,
慕宸殇这才明白,难怪和宁铁骑突然停滞不前,和黑骑营僵持着,不肯出来应战,原来是粮草出了问题。
和宁虽然这几年来国力大长,兵强马壮,可惜这一批勇士终究没有过实战经验,被慕宸殇的黑骑营拖了整整一月,元气大损,因为粮草之事暂时休整也说得过去。
可也奇怪,庄墨隐的铁骑,为何要倚仗千瑟的粮草,莫非这粮草另有他意?
慕宸殇猜不透这话的意思,又见庄墨隐从怀里掏出一物,往千瑟面前一丢。
“你要这个,给你,我现在就要带着粮草走。”
“呵,粮草要明日才能成熟,你不如在这里过一夜,明早带走吧。”
千瑟拿起那漆黑的木牌,举到月下看着,木牌上有九孔,月色从九孔中漏进来,在地上连成一条弯曲的亮光,像一条灵活游动的银蛇。
黑羽令牌……
“黑羽军太不堪一击,你们还把这支草包大军奉为神灵,真是可笑。”
庄墨隐冷冷嘲讽着,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呵。”
千瑟还是笑,把黑羽令牌收进了怀里,这里面的秘密,他怎么会告诉庄墨隐呢?他也是历经了整整七年的琢磨,才查清这黑羽令牌真正的秘密。
那些长驻山上的将士,确实草包窝囊,不堪一击,更是死有余辜,若非他们多事,莞儿不会死。
“苏染染在哪里?”
庄墨隐又四下看看,硬梆梆的语气,让千瑟有些不悦。
“歇着去了,想见她,明天请早。”
千瑟起身,也不再理庄墨隐,快步离开了小院。苏染染喜欢在山泉边逗留,他的暗卫们遍布山泉边,会保护好她,也会防范外敌偷进。
这时候的千瑟还不知道,慕宸殇已经悄然和小染一起摸了进来,带走了苏染染。
庄墨隐在院中坐了会儿,忍不住过去敲苏染染住的那间小屋子的门。
千瑟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不冷不热,足能让他发怒。
“不用敲了,她去哪里,只告诉了我。”
“算什么出家人!”他忿然骂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大步离开。
慕宸殇此时才悄然从树后出来,沿原路返回,去和小染会合。
他怕伤到苏染染的身体,所以用药极少,只会让她睡一个时辰,待他找到她和小染时,她已经醒了,缓缓从小染的背上坐起来,惊讶地四处看着。
“我带你下山了。”
慕宸殇走过去,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滚烫得骇人,就像燃着一团火焰。
“为什么?我要上山去。”
苏染染轻轻拧眉,甩开了他的手,淡漠地扫他一眼,从小染背上跳下来,抬步就要往山上走。他们已经在大华寺外几十里的地方了,从这里看去,只隐隐看得到大华山被月色轻轻勾勒出来的山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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