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昨晚中了迷香,迷迷蒙蒙地被打门声惊醒,奇怪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沉。连忙穿好衣服,几下把头发绾了个转,出来见过文氏。后悔睡过头,看到正房的大门紧闭,杏儿又在跟前,心里略放下心来。
11 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把六少爷和六少奶奶叫起来。”
文氏本该待新人给祖父祖母请过安,用过早膳后,再带人过来的。可是昨晚,得知寻香和沛林在背后说她坏话,骂她悭吝,对她防得很紧,一晚上没睡得舒适。在谷家,祖父祖母都不敢对她说句重话,更没人敢说她坏话。这对小夫妻,真是狂妄胆大,不仅背后骂她,还合谋对付她,简直就是侵犯她的尊严。
虽然祖父祖母对饱读诗书的沛林很疼爱,可是不杀杀这对小夫妻的锐气,如何维持谷家主母高高在上的权威。
她这么早来,并非专为清点陪奁,寻香人都嫁过来了,陪奁跑不掉,自然是来寻衅挑刺,树立当家主母的威信的。
“六少爷,六少奶奶,起床了。大太太过来验陪奁,准备入库了。”杏儿使劲擂打正房的门。
屋里,沛林和寻香醒来,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沛林皱眉,高声应道:“什么事呀?大清早的。还没给祖父祖母请安的呢。”
文氏在走廊上,听到六少爷的声音,满脸威肃,厉声道:“听说,昨晚新房里不见了凤冠,六少奶奶昨天才过门,就不见了嫁饰,若是传出去会惹人笑话。所以我才带人来帮忙查看。”
沛林和寻香对视一眼,寻香颤栗地坐起身,昨晚躺在床上和他说话,后来睡着了,没脱衣服,起身理了理衣服,对着镜子飞快地梳头。
“凤冠有不见了吗?”沛林小声问。
寻香看他一眼,小声道:“昨晚你先醉时,凤冠和几件值钱的首饰被母亲拿走,说是代为保管。”
沛林一愣,凤冠关文氏什么事呢?堂堂一个主母,怎么大清早的为这来扰人清宁呢?奇怪地道:“怎么大伯母会知道这事?”
寻香摇摇头,心里有点凌乱。今世的事和前世完全不同。才新婚,大伯娘便来寻麻烦。这个时候清理凤冠的事,文氏是什么意思?寻香咬咬嘴唇,强行冷静下来,无论多大的事,得设法应付过去再说。
外面,吴妈打开正厅的锁,将文氏请进去。跟来的四个粗婆子要动手清理厅里堆着的二十几口箱子。文氏坐到大厅茶桌前,冷冷道:“别忙。等新媳妇出来。杏儿,你快去伺候六少爷和六少奶梳洗。”
看着衣冠不整的吴妈,皱着眉毛道:“吴妈妈,你在谷家这么多年了,沛林大喜,次日有很多事的,你也习上贪睡?若是外人不知的,以为你奴欺主,第一天,就拿架势给六少奶奶看呢。快去好好收拾一下吧。”
吴妈低着头出去,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怀疑昨晚自己睡过头了,正房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文氏怎么会来说查凤冠丢了的事呢?难道寻香昨晚有起来闹过,凤冠被范氏拿走的事?
杏儿从文氏难看的脸色,已经知道寻香的不幸就要来了。看到吴妈妈被文氏训,心里比吃了补药还舒服。心情愉悦地端着热水来到正房。
沛林见杏儿端着水进来,脸上春光明媚,似乎昨晚没发生过半点难堪的事,心里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的身子被她的嘴碰过。
倒是寻香瞪他一眼,扬扬眉,小声道:“快点收拾。”这时顾不上和杏儿理论昨晚的事,需得先解决掉大伯母这个麻烦。
大伯母文氏可非等闲主母,她的小女儿华芝三年前嫁到皇城威远侯家,做了世子平安君的一个平妻。谷家虽然几代有官,但职位不高,祖父谷庭仪原来是巡州五品同知,现在拿全俸致休在家,大房嫡子柏华才任巡州下直隶县锦江县的七品县丞。柏华这一代之后的荣耀来自华芝嫁作侯门之媳。所以谷家祖父祖母都让着她三分。
院门外,清禾匆匆进来,看到大门外站着五六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手上拿着绳子和扁担,愣了一下,问一个护院:“这么早,你们就来挑东西?”
那护院笑了笑,却不多说。这些护院都怕文氏的势力和手段,不敢轻易说有关她的话。
清禾快步进来,见寻香和沛林从正屋出来,跑上去,装作不知道文氏来了,催促道:“少爷,少奶奶,太太差我来看你们起来没有,让催着你们快点收拾好去给祖母和祖父请安。”
“我们收拾好了。你给我母亲说,大伯母带人过来查点事,我们完事后,就去北院请安。”沛林想凤冠是母亲拿走了,这时需把她叫过来方好,不好明说,只婉转地说这边有事,清禾回去后,自然会知会此事。
清禾服伺过六少爷的,知道他的意思,连忙答道:“那我这就去给三太太回复。”说罢连走带跑出去。
“大伯母早安。”
沛林和寻香进了正厅给文氏行礼请安。
文氏着一身褐色对襟锦织绣衣正襟危坐,头上插着一对扎眼的金色如意云钗,一双白嬾的葱管理理袖口,拉长富贵气逼人着冬瓜脸,严肃地点点头,看着寻香脚下的绣鞋,不是昨天嫁来时那双带大珠的鞋子。不急于一时间责骂他们,保持着长者风范,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可是听说六少奶奶的凤冠昨晚丢了后,闹得很厉害,昨晚我就想来,可是天儿太晚,怕破坏了你们的吉利。所以拖到今晨才来,六少奶奶不会怪我不关心你这边的事吧?”
寻香和沛林愣了,昨晚她哪有闹过凤冠的事。还有,大伯母一大清早过来闹嚷嚷地,就不会破坏人家的吉利?
寻香勾着头,张口要解释。
文氏不容她说话,脸色一垮,对几个婆子道:“谁敢偷新娘子的凤冠?我可有见过那凤冠,怎么也值二千两银子的。给我搜!定是院里的婆子或丫环手脚不净。这大院里的小院,有层层严密的防范,外面的人还能进来吗?”
杏儿在一边一怔,文氏是什么意思呢?
“大伯母……”寻香刚一开口,那四个婆子已经冲出正厅,去了东厢吴妈和杏儿的屋里。
“大伯母,这事恐怕误会了。”沛林觉得文氏来得唐突,连说道。
12 信口雌黄
“误会什么?”文氏把茶桌一拍,桌上的茶杯跳起来,啪地一声摔碎在地上。吴妈站在门外,吓了一跳,感觉文氏来头不小,不象只是要将陪奁入库,担心地看一眼寻香,暗骂自己昨晚睡死了,误了大事,果然如寻香说的,第一晚就有事。
“那凤冠……”沛林话还没说出来。
“我就不信整治不了这帮小人!”文氏悖然大怒,从椅子上站起来,“啪”地一耳光打在杏儿脸上,“你说,是不是你偷了?”
杏儿咬着嘴唇,文氏明知道凤冠是范氏拿了,怎么还不问青红皂白乱打人。可是记着张妈妈的训示,要委曲求全。直摇着头:“昨晚我服侍六少爷和少奶奶睡下后,就回了屋里。”
“吴妈进来。”文氏不是针对杏儿,打杏儿只是她闹事的一个开场白。谁都知道杏儿是张妈妈的表侄女,张妈妈是她身边的红人。所以她故意先拿杏儿教训。
吴妈瑟瑟进来,垂首低眉,不敢出声。
“你是六少爷的奶妈妈,这院子里你年纪又最大,在谷家十几年了,难道你还不能管点事?才第一晚,就把新娘子的凤冠丢了。我看松香院这边,你当不起事。往后,松香院的事,你不用管太多,当好你的奶妈就行了。”
“大伯母。”沛林见吴妈无端受了冤气,着急地再次要讲话。
“大嫂。”范氏带着清禾和一个婆子从外面匆匆进来。
文氏眼睛一亮,向范氏招手,气急败坏地道:“三弟妹,你来得正好。昨晚新房里丢了凤冠和首饰,寻香昨晚哭闹得很厉害,气得骂那偷凤冠的要断子绝孙,所以我一早过来盘查此事。都是我这当家主母不得力,让新媳妇才嫁过来,就丢失了重要物品。先不是说那凤冠值不值钱,人家一辈子嫁一回,用尽心思做的嫁饰,怎么能嫁过来,第一晚就给丢了呢?”
范氏心中好生别扭,斜一眼吴妈和寻香。不好说得凤冠是她主动拿了。讪讪地看着文氏,笑道:“寻香把那凤冠托我保管了,怎么会又哭又闹的呢?”
“寻香把凤冠托给母亲后,并未闹过此事。”寻香终于有机会插进一句话。
文氏一愣,“可是昨晚外面两个守大门的护院都有听到你在屋里闹得很厉害?难道他们听错了?杏儿,去把小三和小五叫进来。若不是他们作证,我还不会着急呢。”
杏儿恍然大悟,文氏是来搞事的,连忙跑出去,将小三和小五叫进来。他俩人跪在门外,有声有色地把昨晚寻香丢了凤冠的,大吵大骂的事说了一遍,还格外强调寻香有骂拿了凤冠的人要断子绝孙。
“三弟妹,这下你信了吧?我可是要巳时才过来的,一大早就来了。唉。家大了,人杂,事多,居然有手脚不干净的事……”文氏不管别人,只顾说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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