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自是感觉到老王的反应,她没说今晨起换了药。还是让老王给察觉了。
给老王扎罢针,寻香和老王都没提换了药的事。
许氏和春桃端着药进来,寻香看看药碗里,药色没有不同,暗暗观察着老王和柳长河吃药的反应。
“今晨的药怎么吃着有点象鲜汤?”药的变化太明显。柳长河这次有所发觉,喝罢药,奇怪地看着春桃和许氏,“该不是你们把汤撒进药了吧?”
老王放下药碗,咂咂嘴,又皱一下眉。一阵纳闷,寻香搞什么明堂,让人把蘑菇加进药里?
许氏看着寻香。笑一笑却不出声,她知道有往药里加蘑菇。
莫氏拿起一只碗,里面还有些残留的药汁,闻了闻,感觉多了种蘑菇的味道。不解地看着寻香,“你让人把蘑菇加进药里了?”
寻香抿嘴一笑。只得道:“沛林他们从山带回来的蘑菇,在我屋里,长得极好,我看它们长得鲜灵可爱,想长河叔他们生病,体内没有什么营养,而这种野生的蘑菇营养颇高,就让吴妈妈给药里加些,看能否有益于你们恢复。”
这是哪门子道理?要补身子,另用蘑菇熬汤不成?非要加在药里?
别人相信寻香的话,老王不相信的,坐起身,打个长长地嗝,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觉嘴里发出的气味有些臭,连忙转过头向着墙边,叫道:“那野蘑菇竟是通气的?寻香快给我找点香草来含在嘴里,否则我都无法和你们说话了。”
“嗝……”柳长河是练功的人,也打个嗝,不只长长地,还重重地,春桃靠他近,被他突然喷出来的嗝气,臭得跳到一边,用手扇扇鼻下,惊道:“你们不通气就不通气,一通气就打嗝,还奇臭难闻?”
“好!能通气窍就好!”莫氏不懂医,却有常识,生病的人,吃罢药,能上通下泄,便是有效,乐得直拍手。
寻香去外屋找了两撮干香草来,给老王和柳长河口含。
“嗝……嗝……嗝……”
不想香草的馥郁之气令老王和柳长河暧气不断,接连打一串嗝,并有呕吐之势,许氏和春桃连忙去外边取了瓦盆放在他们床前。
一阵气暧后,老王和柳长河呕吐起来,顿时屋里充满难闻的臭味。
“大家先出去。”
寻香怕他们吐出来的污物会通过空气传播,让莫氏她们出去,春桃却不肯走,留下来伺候柳长河和春桃,她不走,许氏和莫氏也不愿就这么避开,一些倒水,一些弄湿毛巾,和寻香一起照顾病人。
“生这种病,吐得出来倒是好事。”莫氏凭经验分析,“瘟症如是一开始就吐,那不是好事,但这种瘟症从开头就没这症状,吃了药吐,没准就把毛病给吐掉了。”
寻香则是另一层担忧,突然后怕那蘑菇与瘟症相冲!同时想到有给浩然的药里加蘑菇,脸色一变,对许氏道:“你快去叫吴妈妈别忙给然儿喂药汤!”
“你给然儿的药加蘑菇了?”老王吐完,刚刚洗了把脸,靠在床头上正喘着虚气,吓得冲寻香吼起来,“你给我们加什么在药里都没关系,怎么能给然儿的药里轻易加蘑菇?蘑菇这东西,有的本来无毒,如是和一些不合性的东西煮在一起,会吃死人!你还不快自己去看一趟?”
寻香脸一白,拔腿就跑。
莫氏等惊得在老王屋里,个个脸色发白,额上冒虚汗。
“夫人!”刚进内院,吴妈妈飞也似的跑来。与寻香撞个正着,“你快看看然儿吧!”
寻香听到此言,顾不上看她的脸色,象一道流线一样从吴妈妈眼前飞往逸安居。
“夫人跑得可真够快。”吴妈妈被她快得象风一样的阵势,吓住了,站了一会,才回过神,跟着跑回去。
“然儿。”
寻香绝望地冲进逸安居,赵氏正神色异样地守在外次间门口,见主子象箭一样射进来。连忙闪身让开。
浩然睡在榻上,双目紧闭,嘴角却挂着罕有的微笑。嘴唇间或轻轻抖动一下,似乎极欢快的样子。
寻香看着儿子,怔了怔,这情景不象坏了事。儿子生病后可是不会表情的,现在突然会表情了?
“夫人。吴妈妈给然儿灌下汤药后。他就会笑了。”赵氏轻声道,“起先她以为看错了,让我看,我看就是这样的,然儿有好转,会笑了。”
“然儿。”寻香抱起儿子。在屋里轻轻走动,两眼直直地看着儿子,他慢慢收起微笑。似乎已经笑累了一般。
吴妈妈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夫人。然儿好象很喜欢那蘑菇的味道。所以我跑去给你报信,不想你风一样地回来了。”
寻香弄明白情况,长长地松口气,笑道:“老王大夫还骂我不该拿然儿作试验呢。”
“什么试验?”
吴妈妈和赵氏不解地看着她。以为她是想给然儿吃蘑菇汤,才没想到她在做什么试验。
寻香收起笑。把孩子放下,“我还得去西院,那边还有些情况呢。”说罢又风一样地跑了。
“啧啧。夫人脚下能生风?”赵氏头一次见识寻香可以眨眼间就道线一样从眼前飞过,目瞪口呆地看着外次间的门,只一瞬间,就不见了夫人的影子。
“咱们夫人可有本事呢。没准哪天还突然会打架呢。”吴妈妈笑一笑,奇怪过了,就再没一点奇怪,对于夫人的特别能力,傻子才去研究那是怎么回事,不然怎么叫作神秘和神奇?要是揭穿了,就不神奇,不神秘呢。
“然儿没事。”寻香跑进老王屋里,还没进屋,就先叫起来。
“然儿没事,我们却有事呀!”
莫氏她们几个已经从屋里站到外面,里面的屋门紧闭,老王在屋里咆哮。
寻香在屋门处停下脚,看着几个女人,“长河叔他们怎么了?”
莫氏掩嘴笑得头上的步摇直晃,“他俩个又闹肚子了。我看你今天给他们开的药,下猛了。”
许氏满脸紧张,怕老王他们一吐一拉的病得更重,担心地看着寻香。
寻香挠挠头,奇怪起来,怎么然儿吃了就一幅享受美味的样子,老王他们吃了却这么悲惨?
春桃心里最担心,但不敢说出来,怕大家又骂她添乱,只是咬着嘴唇,皱紧眉头看着紧闭的门。
终于,长河在里面叫道,“春桃。老王说,让你们去外面叫人挖两个坑,这些污物,我们自己出去倒。”
寻香她们以为耳朵听错了,他们自己出去倒?瘟症可是害得他们一直下不了床。这一拉一泄真管用了?
四个女人相视一眼。莫氏最先肯定地判断,“香儿的药虽下猛了。不过管用了?”
春桃目带惊喜地看着寻香。
寻香眉头一拧,不敢肯定这事,他们要自己去倒污物,恐怕是怕传染给别人吧。
果然,老王在里面催促,“你们还在外面磨蹭什么?出去让人在西北面的山边挖个坑,在那等着我们吧!”
“你们走得到山边去吗?”寻香担忧地问。
“别管我是爬还是滚出去,总之你们别在外面碍事,带上人去外边挖坑等着就好。”
24 谁的错
太阳照在寻园背后西北面的山足下的一个新坑, 四周站着一些人,正静静等着老王他们。
“他们恐怕走不出来吧?”许氏小声地说,瞟一眼春桃,她的脖子尤其伸得长长地眺望着寻园那边。
除了寻香,知情的都担忧老王他们自己出不来。
“还是叫几个人去把东西抬出来吧。”莫氏不愿当众说污物这样难听的词,婉转地建议。
寻香摇摇头,老王说了自己要出来,就是爬都会爬出来,而且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评估过,才会说那样的话。之所以还没出来,恐怕也在算着外面的人挖坑的时间,又或者还在不停地腹泄或者呕吐。
“要是他们真出不来怎么办?”春桃小声说一句。
远远地来了一队人,为首的却是谷庭仪和寻勇,是他们去官府要到人手回来了。
“他们后面拖着什么?”
“大家让开些。”寻勇在前面边走比手势,让大家分开道来。
两个官兵各挑着一挑有盖的木桶上来,将桶放进坑里,几个庄民用铲子铲起泥土掩埋木桶。
众人往后一看,四个官兵用两个木筏将老王和长河拖了出来。莫氏想着老王先前的话,忍不住笑,“老王不是最差也要爬着滚着出来的吗?”
谷庭仪剜一眼她,满脸正经,却没训人。
老王和长河不只换了干净衣服,还沐过浴,熏过香了。听到莫氏的调侃,老王从木排上站起来,脸色依然不好,青中带黄,黄中带着点病态的苍白。不服气道:“我和长河自己能出来。寻勇他们回来,先去看我们,依他和谷老头的为人,怎么肯让我们自己动手,硬是让官兵们给我们洗澡更衣……还不让我们下地……做人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谷庭仪忍不住好笑,“我们去到老王屋里,他和长河二人虚得抱成一团,相互搀扶,想要一身臭哄哄地抬起这些脏东西出来,还没走出门。两人便趴在门边歇大气,真让他们爬出来?那不是让人笑话我们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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