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枫不予置否,慕言所说不无道理,他怜惜地看向钱瑾,她会答应吗?
开棺验尸,开棺验尸,钱瑾的脑中盘旋着四个字,她甩了甩头,抬头对上蓝枫的眼眸,“你是不是早就由此打算了,接近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瑾儿,你误会了,我。。。”蓝枫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一种无从遁形地感觉笼罩着他,难怪她会误会,要怪就怪自己当初给她造成太深的伤害了。
“已不重要了,”钱瑾似乎再下一个艰难的决定,“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的,而且我爹的死与你们无关,我也不想与你们再有什么纠葛。”说完,起身站了起来,经过蓝枫的身边时,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他的倒影,这让蓝枫的心如撕裂一般地疼。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望君安好,”钱瑾站于蓝枫背后,冷冷地撒下几个字,蓝枫顿觉浑身冰冷,如身坠万丈悬崖。
“这。。。”慕言看着钱瑾进了正屋,急忙问道,“枫,你怎么连句话都不说?”
“别为难她了,”蓝枫撂下寥寥几个字,大步流星起出了花厅,留下睁目结舌的慕言,他及其郁闷地说道,“这人都回来了,皆大欢喜不是更好吗?”
皆大欢喜?正屋里的钱瑾听了讽刺一笑,冷哼道,“我钱瑾可不是你不要则休离需要则和好的人。”
很快,天色大黑,明亮的月光从窗棂处钻了额进来,钱瑾蹲坐在炕上,就连晚饭都给拒绝了,她回想着蓝枫与慕言的话,冷得缩成一团。
第二日,曹妈妈在门外等候差遣,可是过了巳时都未见钱瑾让她们进去,便敲了敲门,叫唤道,“姑娘,您醒了吗?”
正说着,蓝枫从门外回来,刚好听到曹妈妈的声音,急忙问道,“怎么瑾儿还没醒吗?”
曹妈妈正要摇头,便听见屋内传来声音,“妈妈,你进来吧。”
曹妈妈对蓝枫屈了屈膝,推门进去了,蓝枫痴呆呆地望着那扇合拢的房门,站那儿许久许久。
进了屋,曹妈妈见钱瑾已梳妆完毕,羽蓝色拽地流仙裙衬托出她婀娜的身段,银丝绣成的缠枝千叶海棠花上白色珍珠散发出莹润的光芒,如星光般闪烁,让她看上去光艳如流霞,金丝镂空珠花紧紧地贴在墨黑的发髻上,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垂于一侧,动一下则妩媚地摇曳着。
“姑娘,怎么不让奴婢伺候你?”曹妈妈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也隐瞒了蓝枫的身份。
“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你们,”钱瑾明艳一笑,眼底略显发青,可依然挡不住她的光彩,“一会儿你陪我上街走走吧。”
曹妈妈喜出望外,问道,“姑娘,您不怪我?”
钱瑾笑着摇头,“妈妈多虑了,你是你,他是他,我怎会怪你?”
曹妈妈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您是在屋里用饭还是出去吃?”
“出去吧,”钱瑾没作思考道。
“嗳~”曹妈妈笑着应下,脚步轻快地出了屋,给她端早饭去了。
钱瑾紧随其后,刚踏出门槛一眼就看到一身蓝色长衫裹身的蓝枫,她立刻别过了头,蓝枫见如此如此明艳的钱瑾,心漏了一拍,望了一眼便回了厢房,见到她安好便足以了。
曹妈妈伺候的更为殷勤,左右布菜不说,还说着好玩的事儿给她听,钱瑾只听不语,吃完早饭之后,她簌了口,说道,“你们同我出去走一走吧,”说的是曹妈妈和石榴。
能出去玩,石榴自是高兴地手舞足蹈,欢天喜地地到院门口,让周乾准备一下。打从钱瑾被绑架之后,出门都有周乾在一旁保护着。
坐上马车,出了莲花弄,曹妈妈问道,“姑娘,咱们这是去哪里?”
“钱记米铺。”
钱记米铺,明州城无人不知,以往的每年冬天,钱老爷总是开仓救济受冻的灾民,得了极好的名声,米铺的生意也一直红红火火地。打从钱瑾拿了那二十万两的银子之后,米铺的事情便不再过问,那是爹的遗愿,留与凌夫人母女过活之用。
拐过两条街,便到了钱记米铺,石榴为钱瑾掀开车帘子,伸手让她扶着下来。
物是人非,钱瑾看到钱记的新招牌正迎风摇摆,叹息之间,出来一位陌生的男子,他殷勤地招呼道,“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本店有上等的粳米,价格公道,物美价廉。”
听着口气,像及了米铺的掌柜,可钱瑾皱眉问道,“你是。。。。”17745706
“在下是米铺的掌柜,姓江。”江掌柜作揖道。
钱瑾依稀记得,这米铺的掌柜原本钱发,可后来钱老爷卧病之后,钱发便去钱宅当了管家,这掌柜便换成了钱发的连襟刘能。
“之前我来过这,是一个叫刘能的掌柜,他怎么不在?我与他说好的,府中有需要便来找他,”钱瑾试探地问道。
江掌柜以为钱瑾有大买卖,便谄笑道,“小姐好久没来吧?刘掌柜病了,已离开米铺,在下也同样能为小姐效劳。”
奇怪,钱瑾腹诽道,那刘能的年纪才三十多,怎会病了?
“小姐,您里面请,”江掌柜做邀请的姿态。
钱瑾提裙进了米铺,熟悉得犹如昨日刚来过,可是她觉得很不对劲,仔细望了一圈之后,发觉自己不认识所有的伙计,这到底是怎么了?
“姑娘,您瞧瞧,这是我们新上柜的米,保证您吃了还会再来买,”江掌柜推销着,没有留意钱瑾的心不在焉,等他介绍完之后,她便随便买了一点米,等搬上马车之后,她让周乾根据她的吩咐走,去的地方便是刘能的家。
想当初,钱老爷带着钱瑾是效仿了刘备,三顾刘能的家,才请他出面当掌柜,因此认起路上熟门熟路。
在这接近于郊外的地界上,几间灰瓦房显得有些破败,钱瑾让石榴去叫门,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装扮朴素的夫人出来,“你们找谁?”
“刘大婶,是我,”钱瑾认得此人便是刘能的妻子。
刘大婶一下子没认出来,疑问道,“你是~~~~”
“钱瑾,”钱瑾自报家门。
儿下话挑或。“大小姐,”刘大婶喜不自胜,含着泪将钱瑾迎进了门,进了屋之后,一股子霉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不时地传来咳嗽的声音。
“当家的,你看看谁来了,”刘大婶高兴地喊道。
“是谁啊。。。”随着咳嗽声的越来越近,钱瑾看向房门处,这时出来一个精瘦的男子,他正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来人。
“能叔,”钱瑾走了上去,在刘能的面前停了下来,这与当初那微微发福的人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啊。
“你是?”刘能定定地看着钱瑾,不消一会儿功夫,他便认了出来,“大小姐,是你!”整个人激动地猛烈咳嗽起来。
“听说您病了,我便过来瞧瞧,”钱瑾眼内微微有了湿意,“可瞧了大夫没有?”1cst4。
“瞧过了,只是咳嗽而已,吃了药就会好些,”刘能喘着气说道。
两人在厅内的八仙桌前坐了下来,刘大婶忙活着上茶,钱瑾笑着道谢,相谈之间,她得知刘能已病了差不多两个月,身子因着这病日渐消瘦。
第七十七章 残酷的现实(二)
更新时间:2013-10-29 13:54:24 本章字数:5095
“能叔,咳嗽本是小病,用不好做辞去米铺的掌柜之职,这米铺少了你,我瞧着生意冷清了不少,那都是爹的心血,如今在别人的手里,我是千百个不放心呢,”钱瑾说出心中的担忧,希望刘能能重新回去,也不知道那江掌柜是号什么人。睍莼璩晓
而刘能却摆摆手,说道,“大小姐怕是不知道,米铺我是回不去了,夫人说我这身子骨只会把客人吓走,所以才让我回家养伤,夫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都是为了米铺好。”
“夫人让你走的?”
“嗯,”刘能点点头,忽然转头用袖子遮住口鼻,猛烈地咳嗽起来,待他镇定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
“大小姐,你瞧我这样,真的回不去了。”
钱瑾承认,这副样子的确不适宜在柜上待着,“养伤为重。”
“多谢大小姐体谅,不知大小姐此次过来,是否有要紧事情?”
钱瑾抿嘴微微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我爹爹的死祭快到了,我想念他了,找您问问三年前我爹爹在米铺的一些事情。”
“时间过的真快,老爷若是尚在人间那该过好,”刘能叹气道,“他一走,我们这些老小伙计都没了生计,前个儿还有几个伙计来看我,这日子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钱老人善待下人,口碑是没的说,无不被人夸赞。
钱瑾跟着伤感,没了爹,她过的日子不也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我爹他在柜上时,可与什么人来往过于频繁的?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过我爹?”
找刘能打听钱老爷身前的一些事情自然是不会错的,果然,刘能没做多少思考,说道,“大小姐此言差矣,米铺事情多,老爷连口气都未能喘个清爽,怎会有空与什么人来往。”
“真当没有?”钱瑾心里悬着的石头只落了一半。
“我哪能骗你,那段时间老爷忙得脚不沾地,几乎都宿在米铺里,夫人心疼的每日送燕窝让老爷补身子,想不到老爷还是因为太过于辛劳而离世。。。。。”刘能的话让钱瑾这个人一震,她抬手制止了刘能,问道,“你说夫人每日都给老爷送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