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小豆子的男孩,马上朝他摊开了手掌,脏兮兮的小手里,正躺着那片我给的金叶子。小豆子摊了摊手,又迅速合上拳头,生怕那金叶子会跑掉似的。
“哟,小豆子,真有你的,这下你娘可高兴了。来母鋈獍?樱 钡昀习迓砩洗诱袅?锛辛怂母鋈绕?谔诘娜獍?映隼础?p> “操你娘的,你这小兔崽子竟敢偷大爷我的金叶子!吃了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
一声雷吼突然响起,随即噔噔噔几下脚步声,刚才那个虬髯汉大步朝小豆子走去,一把拎起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伸手便要去抢他手里的金叶子。
小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哇直哭,小手却仍是撰得死死的,一边大声道:“大爷饶命,小豆子没有偷,这是一位公子赏我的!”
啪!小豆子脸上重重挨了虬髯汉一巴掌,半边小脸立时又红又肿,两颗碎牙伴着黏糊的血液掉到了地上。
“小杂种!还敢撒谎,快给大爷我交出来,不然大爷我送你去见官,看看官老爷信谁?”
无耻之徒!分明是见小豆子不过乞丐一名,眼红他手里的金叶子,想占为己有。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窜上我心头,我朝他怒喝一声:“住手!金叶子是我给他的。”
小豆子一见是我,像见到救星一般,朝我大声道:“公子救我!这位大爷,小豆子的金叶子就是这位公子赏的,我没有偷!”
“枉你堂堂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幼-齿稚子,真是恬不知耻,也不怕丢了江湖好汉的脸面!”
那虬髯汉被我一骂,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刚才和他同桌的几人,此时也有点看不过眼了,那刘老大走过来劝道:“老黑铁,刚才咱几个一直在这儿喝酒,也没见你走动过,是不是误会了,这孩子看他模样不过六七岁,谅他也不敢斗胆行窃的。”
那店老板也附和着道:“是啊,这位大爷,这小豆子和他娘一直在这镇上行乞,已经两三年了,从来不偷东西的,一定是误会了。”
那虬髯汉扔拎着小豆子,朝那店老板狠狠瞪了一眼,目露凶光,“老子说他偷了,他就是偷了!怎么样?你想替他出头吗?”
店老板立时不敢再作声,刘老大见了他那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虬髯汉朝我瞪了一眼,又道:“怎么样,小白脸,你莫非也想替他出头吗?”
我已气得说不出话来,正想着要不要出手教训一下他,他已一把抓住小豆子的手,强行掰开他的手指,将金叶子抢到手中。小豆子被他扔到地上,两手捂着肿胀的小脸,绝望地望着那片金叶子,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酒馆里其余的食客,都是敢怒不敢言,虬髯汉环顾了一周,见没人敢说话,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就是欺负他,你们又能怎么样?哈哈哈……”
我的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正欲抽剑出鞘,忽听“噗”地一声闷响,那狰狞的笑声嘎然而止,虬髯汉双手捂着嘴巴,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神情痛苦,两眼突出似要爆裂一般,嘴里发着“唔唔”的声音。
这一下突然变化让所有人怔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虬髯汉满脸憋得通红,一只手伸进嘴里猛抠一阵,竟然抠出一只小酒杯来,酒杯上仍带着丝丝血迹,原来刚才正是被这只突然飞来的酒杯卡住喉咙了。
虬髯汉捂着喉咙,猛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血来,破口大骂道:“操他娘的,哪个狗杂种在暗算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嗤地一道劲风划过,随即又是“噗”地一声,另一只酒杯破空而出,正正击中虬髯汉嘴里。这力道可比刚才的强多了,虬髯汉痛苦地捂着嘴巴唔唔叫了两声,便往后直挺挺地倒下,身子抽搐了几下后,便再也动弹不了了。
“杀、杀、杀人啦……”店老板指着地上的尸体,惊恐地叫着,酒馆里其余食客见状,都吓得纷纷夺路而逃。
刘老大几人一见同伙被暗算,都马上抄出家伙来,厉声喝道:“什么人?有种的现身出来,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别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出手暗算。”
我往二楼望去,上官逸的嘴角正挂着不屑地讥笑。我不由皱了皱眉,那虬髯汉仗势欺人固然不对,但也罪不至死,出手教训一下让他吃吃苦头便行了,上官逸一下便将他杀了,出手也太狠了。
上官逸望也不望下面的人,自顾喝着酒,冷冷地道:“背后?我可是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的,要和我打?你还不配。”
此时寒枫等人已站到了上官逸身后,酒馆里除了刘老大几人,其余人都跑光了,小豆子早已吓傻了,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看来这里还会有一场恶斗,我赶紧上前将小豆子扶起走到门口,又拿了几片金叶子塞到他手里,轻声道:“小豆子,这里死了人,官府的人很快要来了,你赶紧和你娘离开这里,这些金叶子你交给你娘,让她做点小生意,别再行乞了。”
小豆子望着那几片金叶子,小眼睛一眨,几滴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流了下来,扑腾一下便跪倒在地,要向我叩头。
我急忙将他扶起,“都什么时候了,快走啊。”
小豆子哽咽着,感激地朝我点了点头,紧紧攥着小拳头,撒开两腿没命地跑了。
我重新走入店里,上官逸正满脸讥讽地道:“我就坐在这儿,同样的酒杯,同样的方式,躲得开的,我放你走,躲不开的,只怨自己技不如人,这条贱命就给我留在这里。”
楼下那四人,抬头望着坐在二楼围栏后的上官逸,个个脸上神色不定,既有点恐惧,又有点不相信,手里的兵器都横在身前防备着。
上官逸手中已轻轻拈着一只小酒杯,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的本尊大名了,记好了,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老魔头晨煞,好好记住,免得到了冥府,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索命的,来世要报仇却找不到债主可麻烦了。”
“晨煞?你、你、你就是晨煞?”那几人下意识地靠紧了一些,怔怔地望着上官逸。
上官逸终于转过头来,朝那几人咧嘴一笑,两颗虎牙现在看着就像野兽嘴里的獠牙一般可怕,“小心了,开始,第一个。”
话音一落,上官逸手腕一抖,一道白光似闪电般从他手里划出,快得看不清楚,正中刘老大的脑门,一道血痕从他脑门流下,他甚至来不及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下了。其余人见状,都惊恐万状,拿着兵器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了。
“第二个。”上官逸的声音又冷冷响起,又是一道劲风破空而过,刚才吃鸡腿的那名汉子,手里的大刀才刚刚举了一半,酒杯已噗地一声嵌入他脑门,也是一声也来不及哼,便倒地而亡了。
剩下的两人,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同伙,早已吓得脸无人色了,这几人就算一起联手,也根本不是上官逸的对手。这几人虽然和那个虬髯汉是同伴,但欺负小豆子的人只是虬髯汉,与这几人无关,况且刚才刘老大也曾出言相劝虬髯汉来着,他们根本就不该死。
我朝那两个六神无主的汉子喝道:“还不快跑,等死吗?”
两名汉子猛然醒悟过来,转身便想往门口冲去,可是楼上那冰冷的声音,已如地狱的判官,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第三个……第四个!”
噗噗两声,两只酒杯已分别击中两人的后脑。在两人倒地的同时,上官逸和寒枫等人,已从二楼飘然落下。
我指着地上的尸体,朝他厉声道:“上官逸,这几人何罪之有?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你竟然全部杀了?”
上官逸奇怪地望着我,“哟,何罪之有?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幼-齿稚子,这难道不该死?我上官逸最恨的就是那些欺负妇孺的无耻之徒,遇之必杀。”
“你……可是欺负小豆子的只是那个虬髯汉,你杀了他也就算了,这几人不过是认识他而已,又何至于要死?”
“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必须死。”上官逸无所谓地道。
我一时气结,“你的身份?你的身份可是你自己主动告诉别人的,他们又没有问你,你自己跟人家说了,就要人家死?你、你、你讲不讲道理?”
上官逸哈哈一笑,说道:“道理?我上官逸说的话就是道理。”
此时寒柏等人已将马牵到门外,上官逸抬脚出门,见我仍站在原地,朝我喊道:“喂,你到底走不走?”
再不走官兵就要来了,当然要走。我气呼呼地大步从他身旁走过,听到他小声地朝寒枫嘀咕:“你看,女人多不讲理,好心出手帮了她也不知道道谢,还说我不讲道理,是她自己不讲道理才对……”
杀了人,今晚不可能再在这里住宿了,一行人马趁着夜色一路急驰,离开了商丘郡。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与蝠共舞
一路策马狂奔了两三个时辰,总算离开了商丘郡地界,众人沿着山间小道,来到一个山林里,上官逸吩咐大家就近休憩。我仍为之前的事生着闷气,在溪边汲水洗了把脸,便独自走开,纵身跃上一棵参天大树,坐在树梢的横枝上,抱着膝,将脑袋枕在双臂上,默默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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