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难道每日就这样叫骂?我们要是真的不攻城,项羽那边可说不过去呢。你看监君都看着呢。”萧何皱眉看向远处小山坡上的几人,他说的监军是项冠。
刘季眯着眼看着城池高厚的三川郡冷笑道:“打?我们打得过那里头的秦军吗?不打,项羽不会放过我们。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打好了,不是说盱台出事了,项羽他们都带兵回去了吗?我们干脆去打雍丘,估计那儿得守兵也不会想到咱们会回马一枪。萧大人,你说怎么样?”
萧何想了想道:“也好,不管能不能打下雍丘,咱们回去了也有话不是?”
刘季嘿嘿一笑:“盱台那儿出了事那是早晚的。项家叔侄把持着大权,楚王和那些个大人怎么会甘心?也不知道项羽会不会连楚王一道砍了。你们说,要是项羽连楚王也给杀了,咱们怎么办?是继续呆在项家麾下还是回沛县啊?”
萧何、夏侯婴、曹参及周勃等人都被问住了,樊哙心直口快,哼道:“若是项羽杀了楚王,那不是反了?咱们还是回沛县得了。”
萧何摇头道:“我倒是觉得项羽不会杀楚王。项羽看着豪爽重义,却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这个时候杀了楚王,可就失去了信义。而且项氏叔侄不是准备邀天下诸侯与薛县会盟吗?若是楚王死了,天下的诸侯只怕没有一个来参加会盟的。”
刘季点头道:“萧大人说得有理,不过在项家做人下人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必须得离开,一定得离开!我是不想去替项羽养马的。打下雍丘,以后再打几次胜仗,咱们说话也有底气了,要离开也不是不可能的。”
“主公说得对。咱们这一万人打下三川郡不可能,但是雍丘嘛却有可能。”萧何附和道。
“那咱们这就去雍丘啊!”卢绾吐了一口唾沫道。
“不可。不能让三川郡的人察觉了。我们得晚上悄悄地撤,免得他们出城杀了过来。”刘季忙道,打仗他是不怎么在行,但是这攻城和带着兄弟去找人麻烦一样的道理,想揍人碰上了厉害的,若是逃跑了自然被追打。只有悄悄地不被人察觉到离开才能保住了里子和面子。
“好!就这么办,现在就升锅造饭,晚上咱们悄悄地走。”萧何等人都同一样了。
不说刘季等人去攻打雍丘,只说远在齐地的项梁,也得到而来消息,心中焦躁,担心项羽冲动之下连熊心也一道砍杀了,拒绝了田荣的挽留,连听说了弟弟项伯和秦夫人又起了流言也顾不得过问了,匆匆带着兵回师盱台。
项羽当然没有杀熊心,只是将服侍熊心的人无论男女都杀了,包括景苒。熊心如惊弓之鸟,无论回到盱台的陈公怎么安抚都没有用。
“陈公,我不要做大王了,我还是回乡下去牧羊吧,做大王不好,不好……”熊心疯癫了一般哀求道。
陈公心中也是百般滋味,让熊心喝了安神汤睡去之后,他才对着范增怒道:“范先生,你说项羽如此跋扈,大王还有以后吗?这就是你从前说的,项氏忠心耿耿?若非是你将大王的身份说与项氏叔侄听,大王也不至于过上这等担惊受怕的日子。”
范增和所有的谋士一样,所思所想是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至于那个人是楚王熊心还是项羽没有差别,他淡然道:“大王本就是楚国王室之后,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而且他要做的就是忍,若是不能忍,也怪不得项氏不忠了。当今世道,弱者本就是殂板之上的肉食,由他人宰割,怨不得别人!”
“你,你,你竟然也是毫无忠义之人!我算是信错你了。”陈公气的浑身颤抖。
“陈公言重了,还是好生劝劝大王吧。”范增甩袖出了殿堂,便看见沉着脸站在中庭的项羽:“羽将军可是有话对老夫说?”
“你是故意离开盱台去薛城的?”项羽突然出声道。
“是。老夫知道将军一直觉得迎立楚王后,将军对来投的遗族素来不满,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将军又怎么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将他们一网打尽呢?”范增摸着胡子道。
“果然是老谋深算。那你就没有想过,若是夫人出了事情,我不但会杀了熊心,也会连你一道杀了吗?”项羽怒道。
“夫人不是没有事情吗?而且将军该清楚,要站在你身旁的女子,绝不能事一味拉你后腿的女人!”范增不在意地道。
项羽冷冷地看着范增,一身怒气威压只扑而去,若非是还念及情义,他真不想再见到范增,果然谋士无信么?
“羽将军,项梁大将军回来了,现在大军离城外军营还有二十里地。”一亲兵信使匆匆来说。
项羽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理会范增,当即带着人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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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争永远不会停歇
“竖子,你搅得人心浮动还不够吗?还不快快随我去向大王请罪?”项梁已经听人报说盱台城中的事情,得知项羽没有杀熊心,才算松了一口气。嘴上仍旧呵斥项羽。
“叔父,我勇除大王身边的逆贼,有何过错,无须向大王请罪!”项羽并不曾像之前一样听从项梁的话,直言顶上。
“你这是不听叔父的话了?”项梁吼道,他当然也极其不喜欢宋义那些人,杀了也就杀了,但是表面上该做的事情还有要做的,项家不能落得骂名。“来人,押送项羽回去闭门思过十日。”
“不用押送,我自己走。”项羽转身即走,同范增擦肩而过。
项梁看到了范增,叹息道:“让范先生见笑了,这个羽儿年轻气躁,还是让他思过几日才成啊。”
“也怪不得羽将军,项他项声几人都被关进了大牢之中,项冰受了伤,虞夫人也躲藏了几日,虞公更是被杀了……经此事之后,大王那边项梁公也可放心了。”范增不以为然地道。
项梁点头称是,“先生说得在理,宋义等人确实该杀,不然我楚国迟早要被他们拖累的,虞公之死,虽说是为我大楚捐躯啊,我也尤为痛心啊。”
范增是什么人,当然知道项梁这“痛心”只有三分为真的,笑了笑就随着项梁一道往王宫而去。
武信君府中,素女卧床休养了几日,自觉身体好转却不见项冰几人,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见项羽不在家中,不顾婢女的劝阻,执意要出门回虞家看看。众人不敢阻拦,只得使人去报信。
青梅一听婢女来报,又急又气,忙跑去阻拦:“素素,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不能再折腾了,再过段时日身体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就是了……”
“梅子,你实话告诉我,我阿翁是不是不好了?是不是呀?”素女抓着青梅的胳膊问道,“还有项冰,她怎么样了?你要是不想我担心,就告诉我实话,不要骗我。”
“嗯,我当然不会瞒着你的。回屋里去,我再和你细细说。”青梅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你看看,我脸上的伤没有好就来劝慰你,你也要可怜下我嘛。”
因为用手挡了一下,所以青梅脸上的鞭痕并不深,现在看着有点恐怖也是因为敷药了。素女并不太清楚实情,她知道这里不是后世,没有好的去疤痕的好药,更不要提什么整容之术了。蹙眉担心地道:“抹的药可有效果?大夫怎么说?会不会留下了疤痕?”
“我现在敷的药据说是最好的,应该不会留疤,不过这段时日要多多注意。素素啊,你说我要不要借此机会去韩信那儿示弱呀,他会不会心生怜意就答应同我在一起呢?”青梅笑嘻嘻地说,转移话题转得极为自然。
素女难得露出了笑容,苍白的脸色虽然略有病态,依旧是清丽绝伦之感。她抓起了青梅的手笑道:“我想韩信一定会求娶你的,不过这样不纯粹的爱情,你甘心吗?”
“一开始的时候不纯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在一起好好过就行了。我相信韩信的为人,只要在一起了,他会是个好丈夫的。”青梅自信地道,若是到了最后韩信都没有爱上她,离了就是了,反正这年头女子再嫁不要太寻常。
“好,我支持你。”素女点头支持朋友,轻摆曲裾翘了翘唇道:“好啦,你现在该告诉我,我阿翁怎么样了?项冰他们人可好安好?”
青梅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住素女,只是虞翁之死的事情还是要瞒着才行。心思一转,叹气对着好友道:“项他项声他们都从监牢之中出来了,没受什么罪。项冰受了伤,不太轻,龙且照顾着她呢。至于虞伯父,他年事已高,一双腿又被打折了,如今正在家中养伤,若非你哥哥虞子期万般阻拦,他早就来看你了。”
“大家都没有事就好了,只是阿翁,就像你说的,这么大的年纪折了双腿,是该好生养着才行,难怪哥哥只来看了我一次。梅子,要麻烦你去告诉我哥哥,让他多给阿翁炖些大骨汤给阿翁吃,这样好得快些。”素女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丢了性命就好了。
“这还要你说?我早就告诉你哥哥了,他现在每天换着花样给虞叔父炖汤呢。”青梅笑道,心中暗道得和项羽、虞子期几个再通通气才成。“倒是你,看看你的样子,这样瘦,小心连累孩子都营养不良,好生补着吧。外面的事情,自有男人们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