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力风是爱甘蕊儿,却谨守那道防线,足以证明,他的爱是理智。
东方倾阳又说道:“我终于懂了,为何六皇兄始终在挣扎,莫名的痛苦,对你拿不起,放不下。哪怕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轻而易举便能将你囚禁在身边,时间久了便能将木夜表哥在你心中的位置取而代之,却终究他没这么做。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有一丝丝逼迫你,他与力风将会反目成仇,他在爱你的时同,在对你做任何事前都会先将力风考虑进去。”
西门疏在心里冷笑,如果她知道,东方邪在她入宫第一天对自己做的事,还能说出“在对你做任何事前都会先将力风考虑进去。”
“木夜呢?他对我的爱又如何?”西门疏淡然的问道,甘力风跟东方邪她都说了,怎么能忘了木夜。
她这排列,显然在她心目中,木夜排在最后,不过也能理解,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深爱的人,一个只是表哥,她能将亲哥哥排在深爱的人后面,表哥在最后人之常情。
“你确定木夜表哥对你是爱吗?”东方倾阳不答反问。
西门疏眼皮一跳,她万分确定木夜对西门疏是爱,对甘蕊儿就不确定了。
“木夜表哥爱的人是六皇嫂,他对你的感情连占有都算不上,没有爱,何来占有欲,他只是在利用你,六皇嫂痴心于六皇兄,在六皇嫂身上,木夜表哥输给了六皇兄,而六皇兄爱上了你,所以......不用我道明,聪明如你不可能猜测不出其中之意。”木夜毕竟是她表哥,虽没什么感情,那份亲情却牵动着,有些话,她不想说得太直白。
“被他利用,我甘之如饴。”西门疏的回答,让东方倾阳吃惊。
愈加对她不满,她所不屑的,正是自己追求的。
“你怎么这么贱?”贱字就这么从东方倾阳口中脱口而出,若被甘力风听到,肯定又对她退避三舍。
对这个“贱”字,西门疏一点也不感冒,伸手端起一杯茶,优雅的泯了一口,抬头,清眸淡淡的望着天上那弯明月,神色很是惬意,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说了这么多,你又帮我分析了他们三人对我的感情,你到底是让我接受谁,拒绝谁?”
被她这么一问,东方倾阳顿时哑口无言。
随即自问,来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是想来见识一下,她到底输给了怎样一个女子,还是想看看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术,让他们为她神魂颠倒?
乱了,全乱了。
西门疏心中涌起无限同情,想安慰因得不到甘力风的爱而悲伤的东方倾阳,可她的安慰又充满了无力感。
对此刻的倾阳来说,她的安慰显得太讽刺。
西门疏抬手,揉搓着眉心,她不知道该如何令甘力风对甘蕊儿死心,甘力风对甘蕊儿的爱,就如打成死结的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不是真正的甘蕊儿,如何解开他心中的死结?
“对两情相悦的人来说,思念是折磨人的感情,对一厢情愿的人来说,思念是无尽头的痛苦,因为不愿意放下,就必须等待,必须受着煎熬,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感情,只为不给爱人带来苦恼,再见到那欢愉的笑靥。”
这是东方倾阳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深夜,树叶沙沙的响,在这宁静的黑夜显得如鬼魅般。
一道人影在黑暗中快速地移动著,端木夜一身黑衣,妖冶的脸阴沉着,没有任何表情,一头黑发被风微微的吹起,衣袂飘荡,宛如地域的罗刹。
“这麽快就到了。”突然,一道如鬼魅般的声音传来。
东方邪也一袭夜行衣,修罗般高大挺拔的身躯矗立在前面,俊美无涛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深邃的眸中没有波澜,没有起伏。
端木夜站在他身后,妖始的脸上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东方邪。
“你真是燕临国二皇子,我的表弟木夜吗?”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是确定,还是疑问,傲然的气息,浑然天成的尊贵,月光笼罩之下,东方邪宛如沐浴在月光里尊贵的王者,却令人看不透,这一张冷酷面容背后的深思。
端木夜双手徒然在身侧收紧,狭长的凤眸里瞬间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表情没有一丝震惊或是意外之色,似乎早就料到东方邪会对他的身份起质疑之心。
“这重要吗?”没否认,也没承认。
东方邪瞳仁猛然一沉,眸光中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寒声道:“不重要,无论你是燕临国的二皇子木夜,还是楚南国的摄政王端木夜,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实事永远改变不了。”以铁她光哽。
他们是敌人,命定的敌人,从一开始,他在与大皇子合谋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如同水火。
“把她还给我,我可以放你平安离开。”东方邪说道。
端木夜冷笑一声,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萦绕在他四周,脸上的表情鄙夷而轻视,讽刺的问道:“还给你,你确定吗?”
东方邪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声音遽然深沉寒漠。“她是我的帝妃。”
“帝妃?”端木夜唇角微微上扬,笑的阴冷邪肆,阴森异常,却也格外迷人。“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这句话对东方邪来说无疑不是最致命,他们之间有孩子,而他跟她之间除了恨,还剩下什么?
如果当初,他让她生下孩子,那么他们之间就有牵绊,自己也可以用孩子来打击他,也有夺回她的筹码,可是,他不能,在他那么残酷无情的对她,他不敢将她的身份摆在阳光下晒,那么他便是彻底的失去,连努力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她曾经那么爱自己,那份爱报恩的成分虽多,但她爱他的那颗心不假,他不相信,她现在真不爱自己了,没有爱,哪来的恨,她对自己有多深的恨,就有多深的爱。
爱恨一念之间。
“那又如何?”东方邪的声音清冷,无端多了股决绝的寒漠气势。“你与她生的孩子,却叫我父皇。”
这是他唯一可以拿来攻击端木夜的筹码。
空气陡然下降,暴戾残忍,阴沉冷冽的气息,瞬间染上端木夜的身。
自己的儿子叫他父皇,这对端木夜来说无疑不是火上浇油。
想到她的无奈,想到安安,想到她所说的话,端木夜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被浇灭,化为一种嘲笑的讽刺。“很自豪吗?帮我养大孩子,值得你拿到我面前来炫耀吗?”
见东方邪因怒而狰狞的脸变得铁青,深邃的眸中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端木夜觉得,原来有时候言词比拳头更具有杀伤力。
东方邪微微挑眉,倏地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冷笑道:“为什么不值得?她是我的帝妃,她生下的孩子,只会冠上我的姓,入东方皇族的祖籍。”
闻言,端木夜额头青筋暴跌,眉睫一垂,神色阴霾,声若寒霜。“我会带走她,也会带走孩子,我端木皇族家的血脉,绝不入你东方皇族的祖籍。”
“休想,她是我的帝妃,孩子也是我的,你谁也带不走。”东方邪冷冷的说道。
他们两人口口声声叫孩子,心里却无比清楚,那个孩子是安安,而非小月。
东方邪知道她已经告诉端木夜事实,可那又如何,笃定他们顾及孩子的安全,不敢点破,而他也不会点破,他不介意让他们当自己是傻瓜。
“是吗?”低嗤,端木夜狭长的凤眸妖异冷邪,嘴角勾出一抹魅惑的冷笑。“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也是我对你说的。”东方邪眼底难掩怒意,他比谁都明白,他不敢杀端木夜,除非他想彻底失去她。
上次他杀了木夜,换来的结果,远比她杀了自己更让他难受。
她的冷漠,她的仇视,他接受不了,尤其是在知道她的身份是西门疏时,他想挽回她,他想再次拥有她,所以,在她面前,他有多小心翼翼只有自己清楚。
不敢杀他,却敢伤他。
两个出色的男人,在漆黑的夜空下对峙。
月光明亮,冷风潇瑟。
不知是谁先出手,两抹黑色的身影在空中飞腾起,身影缭乱的纠缠起来,黑发在空中肆意地飞舞著。
树林里,因两人的打斗,树叶风秋风扫落叶般飘零,在他们的剑气之下,飞舞旋转。
两抹黑色的身影,和着满地的黄叶,翩然舞动间,却是行云流水般的飘逸。
两人都是用软剑,同样出色的相貌,同样出色的武功,同样爱上了一个女子。
东方邪不遗余力地步步紧逼着进攻,面容越发冷凝起来。“她的尸体在哪儿?”
他在说出这句话,并非想要从端木夜手中要回尸体,而是提醒着他,西门疏已经死了。
“你没资格知道。”端木夜抵住东方邪的进攻,唇角泛着魅惑的冷笑,刀光剑影,照亮了他的脸,妖冶无边。
☆、第一百三十五章 端木凌然
虽说生命中留有遗憾,但是他才是最后的赢家,疏儿的尸体在他这里,笑笑也是他的女儿,蕊儿的心也在他身上,所以,他没有输,东方邪才是输得最彻底的那个。说遗个自虽。
“她是我的王妃,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蕊儿也一样,她一天是我的帝妃,一生都是。”东方邪承认自己是在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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