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吻结束,西门疏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羽掩去了眸子里那复杂的情绪,想起他刚才的话,内心不免一叹,缓缓说道:“其实,我跟他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还给他生了个女儿。”端木夜神色愈加深沉,目光如炬地锁着她。
她本就是东方邪的帝妃,为他延续子嗣是她的职责,而他只是与她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没资格去过问。
他堵心的是,她明明恨着东方邪,却给他生下女儿,她以东方倾阳的身份和亲来楚南,利用笑笑填补她对女儿的思念。
西门疏抬眸,错愕的望着他,随即苦笑一声,放开了端木夜,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回到床前,将茶水递给端木夜。“如果我说,她并非我生的,你信吗?”
端木夜没伸手接过茶杯,而是用一种复杂而阴沉的目光看着她。
西门疏也就这么淡然的与他对视,伸出去的手变得有些僵硬,空气仿佛凝结了般,两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良久,端木夜才沉声说道:“你是让我质疑探子被东方邪收买了吗?”
看着西门疏疑惑的眼神,端木夜接着说道:“贵妃与帝后同一天产子,贵妃产下一女,帝后产下一子。算算时间,应该是你们回宫的路上怀上。”
西门疏心底涌起一丝苦涩,她很想告诉他,她产下的才是儿子,是她与他的儿子,为了儿子安全,她让甘力风将两个孩子对换了一下。
可是,她不能,端木夜对东方邪的恨,不亚于她,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叫东方邪父皇,这是何等的讽刺。
他肯定会不计一切,跑去苍穹国接孩子回来认祖归宗,东方邪是苍穹国的帝君,端木夜贸然跑去,无疑不是送死。
以前有木夜的身份,因淑太妃的关系,他虽是质子却能在皇城内自由行走。
纵使他能成功将安安接回楚南国认祖归宗,老皇帝疑心病重,为了不留后患,势必会赶尽杀绝,他绝对容不下安安。
接安安回楚南国,只会将安安置于险地。
和亲来楚南国遇到木夜是意外,笑笑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为了安安,为了笑笑,为了木夜,她改变计划,与其说服老皇帝借兵攻苍穹国,不如帮端木夜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端木夜当上皇帝,凭他对东方邪的恨,不用她借兵,他也会出兵攻苍穹国。
“如果我说,那个孩子是你的,你信吗?”淡语,西门疏脸上有着超乎平常的平淡,淡然的让人听起来,那句话只一句玩笑话。
端木夜心一震,他的孩子,可能吗?
每次与她欢爱后,都让她服用了药,他自己配制的药丸,绝对万无一失,没有一次例外。
在没确定自己的心,在给不了她承诺前,他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小心谨慎如他,绝对不会出意外。
端木夜苦涩一笑,辛酸地道:“你忘了,每次事后,我给你服用的药丸吗?”
一种莫名心酸从心底涌出,西门疏默默的将茶杯放在他手中,枫树林那次,他怜惜她累晕了,醒来他将药丸给她,还没见她吃下去,就跑去猎貂儿。
她还来不及服用,他就一声不吭的消失在她眼前,她慌了,后来白练易容成的商人又出现,所以,那药她根本没吃。
他还是不信,借尸还魂的事,他不信,孩子是他的,他也不信。
他们之间,真做不到毫无理由的深信,因为在他眼中,她不是西门疏。
有些小小的失望,也庆幸。
“端木夜,原本属于你的皇位,是因我才会被他抢走,现在我帮你从他手中抢回来。”
端木夜愕然的看着她,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是他的目的。
借助女子,他没这个习惯。
“我不是东方邪。”端木夜冷声拒绝,转身走出房间。
西门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不是东方邪,但她是西门疏。“可你恨东方邪。”
闻言,端木夜背影一僵,停下脚步,寒声问:“所以呢?”
☆、第一百十一章 共鸣的敌人
“知道我为什么会顶替东方倾阳和亲吗?”西门疏问道,端木夜沉默,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我想说服楚帝借兵攻苍穹国。”
沉默,有些话落幕后是死寂般的沉默。
楚南与苍穹如同水火,旗鼓相当,一但开战,胜负难测,所以这么多年,他都选择潜伏,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轻举妄动。
两国开战,民不聊生,烽火中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颠沛流离。
“他不会借兵。”端木夜笃定的说,转身对上西门疏狐疑的目光,端木夜想了想,问道:“你以什么身份说服大皇兄借兵给你?甘蕊儿,还是东方倾阳?”
西门疏张口欲言又止,这两个身份不仅说服不了楚帝,反而让他杀鸡给猴看。
甘蕊儿是将军府六小姐,甘家效忠东方邪,而东方倾阳又是东方邪的妹妹,以西门疏的身份,更说服不了楚帝。
“大皇兄疑心病重,他担心将兵借给你,你反而与东方邪里应外合,届时楚南国就得江山易主。”说完,端木夜决然离去。
西门疏抱膝坐在床头,前面的路越愈加难走,在苍穹国时,有甘力风为她开路,即使报仇很渺茫,路却并不艰难。
西门疏垂眸,觉得很无力,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那种无力,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
想到笑笑,想到安安,西门疏顿时浑身充满活力。
书房,安静的只有蜡烛发出爆裂的声音。
端木夜坐在案桌前,妖冶的脸上平静无波,目光冷凝。
敲门声响起,却没将他的思绪拉回。
墨推门而进,手中端着碗药。“主子,该喝药了。”
“先放下。”端木夜随意的睨了一眼,手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墨将药碗放在桌前,并没有离去,而是恭敬的站在一侧。
“主子,不早了。”良久,墨见他依旧静坐着,只好硬着头皮提醒。
端木夜凤眸微抬,看了眼墨,淡漠的问道:“墨,你对她了解多少?”
墨一愣,深知他口中的“她“指何人。
“她是甘家的人。”墨说道,甘家效忠东方邪,换言之甘家也是他们的敌人。
主子跟东方邪的仇,在那次战役,主子败给东方邪时起,他们的仇就结下了。
主子会败,是因大皇子将布兵图暗中给东方邪,他了解他们的作战方案,再加上里应外合,所以,主子吃了败战,也因此,主子才去苍穹国,以木夜的身份卧底。
西门疏是他的劫,甘蕊儿也是他的劫,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主子劫数难逃。
墨的话,让端木夜走神,见他又走了神,墨暗叹一声,唤道:“主子。”
他不觉得,甘蕊儿代东方倾阳和亲的事,值得主子深思。
端木夜突然嘴角微微上扬,邪魅的笑着,挑眉看着墨。“墨,你能猜透我的心思吗?”
墨心大惊,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说道:“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思。”
端木夜睇了他一眼,端起碗药放在嘴边,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对于这种苦涩,他早已习惯,喝完药,眉头都未皱一下。
墨伸手将空碗接过,放在案桌上,却听端木夜问道:“墨,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主子,二十年了。”他只比主子年长一岁,他们虽是主奴关系,感情却比亲兄弟还好。
端木夜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二十年了,足够彼此了解了。”
言下之意,就算墨一个细微的眼神,他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端木夜抬眸,目光陡然一次,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她,你不能动。”
墨放任白凤将她带走,这是他对墨的试探。
心倏的一惊,墨静默片刻,淡淡道:“是。”
“下去。”得到他的肯定,端木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墨虽是他的属下,在他心中墨却是挚友,是兄弟,在战场上他们出生入死,墨永远都冲在他前面,在苍穹国……
端木夜靠在椅背上,当年他选择去苍穹国,真是为了卧底,还是为了她?
懂得无拘无束地与人结识,是做人的一种手段,共鸣将两个人心拉近,显然,他跟西门疏都不是这类人。
一夜无眠,端木夜想了很多,最终说服自己,给甘蕊儿发挥的空间,因为他们有共鸣的敌人。
东方邪。
天一亮,端木夜就来找她,却见她抱膝坐在床头,他一夜无眠,她也一夜无眠,微微蹙眉。“昨晚没睡?”
西门疏一愣,抬眸望着他,因一个动作坐得太久,腿有些酸痛。
“我接受。”端木夜来到她面前,坐在床边,伸手拢了拢她的秀发。
西门疏错愕的凝视着她,自然知道他所谓的接受,是接受什么。
从他眼神里,西门疏并未看出,他需要她相助,反而是一种成全。
他在成全她。
无论是成全她,还是他需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答应了。
“为什么?”西门疏想知道原因,昨夜他还斩钉截铁的拒绝自己,才一个晚上他就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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