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尧安慰地轻拍着沐语之的肩膀:“好了好了,朕会彻查的,你先休息……”
“不要,父皇你不要敷衍我,你现在就查!你把那个姓姜的叫过来,”沐语之喘息着,话说到一半便直在那里喘气。
沐天尧无奈,只好沉着脸道:“凌卫剑,你不是让朕允你查案吗?就你来吧!”
沐语之的卧房里挤得满满的,一众奴才都跪在地上,凌卫剑很想和沐语之说几句话,可沐天尧坐在沐语之的床头,他终究不敢造次,让他奇怪的是,自从他进来以后,沐语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难道是刚刚解毒,身体疲惫的关系?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见屋外一阵噪杂,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呦,我们的小公主又出什么事情了?好不容易安生了两天,这不是折腾陛下吗?”
话音未落,姜贵妃便跨进了屋子里,看到这阵仗,不由得愣了一下,几步便走到了沐天尧跟前,眉头微蹙道:“陛下你怎么亲自来了?龙体为重,底下的奴才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
沐天尧神情有些尴尬,只是笑着说:“明钰殿有事,朕躺在那里也心神不宁,夕云,你过来,这孩子对你有些误解,你们俩好好说道说道,也解了这心结。”
姜贵妃的眼中精光一掠而过,语气却十分淡然:“陛下,臣妾早就说过,臣妾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对六公主好吧,旁的人说这恶习都是臣妾纵容的,可若是管着六公主吧,旁的人又会说臣妾这后娘容不下人,这不,那日才这样立了次规矩,便弄出这么大一副阵仗来。”
沐天尧心中愧疚,安抚道:“夕云何出此言?语之也是心生疑惑罢了……”
“一派胡言!父皇你不要听这女人信口雌黄,”沐语之激动地支起身子,“就是她害我的,我有人证!”
凌卫剑心中着急,一边朝着沐语之使眼色一边劝道:“六公主你慢慢说,有些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你不能……”
“你走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沐语之恶狠狠地看着他,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凌卫剑愕然,一下子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姜贵妃也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是啊,凌大人,这是陛下家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沐天尧清咳了一声,解围道:“好了好了,语之你有什么人证?”
“就是从我宫里出去的宫女涟蓝,父皇,涟蓝就是她派进来的,云眉山行宫的事情,背后就是她们在撑腰,你把涟蓝叫来问一问就知道了!”沐语之显然早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
姜贵妃怔了一下,眼中水光渐起:“陛下,臣妾今日这样被六公主指责,今后如何自处?陛下不如就把凤印取回,另择良人暂领后宫吧。”
“爱妃何出此言?朕不是不信你……”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见她伤心,沐天尧有些心疼。
“父皇,她如此欲擒故纵,不是心虚是什么?”沐语之的话咄咄逼人。
“六公主你如此恨我,到底是为什么?我姜夕云自问对你视若亲生,吃穿用度什么时候短缺过你?就连吟之宫里的都比不上你,每日对你嘘寒问暖,生怕你有半点不适,你现在如此对我,就不怕旁人看着寒心吗?”姜贵妃手中罗帕紧紧地搅着,一脸的哀伤。
沐语之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只是拽着沐天尧的手,反复地说:“父皇,你叫涟蓝来……”
沐天尧没法子,只好冲着于公公微微颔首,于公公立刻出了卧房。姜贵妃只是在一旁低声啜泣;沐语之小脸惨白,盯着姜贵妃,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那张伪善的脸;而沐天尧坐在那里左右为难。
凌卫剑垂首而立,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姜贵妃,姜贵妃虽然低泣,可神色未见慌乱,他心中暗道不妙,只怕这次沐语之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果不其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于公公去而复返,却依然孤身一人,低声禀道:“陛下,那涟蓝被贬到尚衣局,没过两天便疯了,前天整夜都没回来,第二日去找,掉进一头枯井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姜是老的辣啊~~
第45章
沐语之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不了片刻,她嘶声叫了一声,朝着姜贵妃直扑了过去:“你这个恶妇,一定是你怕她泄露了你的秘密把她害死了!你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姜贵妃吓得花容失色,往沐天尧身旁一躲,沐语之刚刚解毒,身子虚弱,没碰到姜贵妃的衣服,自己倒跌倒在床边,凌卫剑迅速地把她扶了起来,在她手背上捏了一把。
沐语之却浑然未觉,一想到那个可怜的涟蓝装疯卖傻还是难逃一死,她悲痛难抑:“涟蓝……涟蓝你死得好惨!我没能护住你……”
姜贵妃一下子便跪倒在他跟前,哽咽着说:“陛下,臣妾受此大辱,不得不为自己分辩几句,既然涟蓝既然早就疯了,六公主为何会说她是人证?这是不是公主有意逼迫她指鹿为马?是不是涟蓝迫于公主之威不得不暂且敷衍,最后实在不忍心诬陷臣妾这才投井自尽?陛下,你要为臣妾洗刷冤屈啊!”
“爱妃你快起来,”沐天尧简直焦头烂额,“语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误会……”
“没有误会,父皇,就是她,就是她做的!”沐语之整个人都气糊涂了,“涟蓝是她害死的,我中的毒是她下的!我母妃是她害死的!你这样护着她,我到九泉却找我母妃去!”
现场一片混乱,哭的哭、闹的闹,沐天尧头痛欲裂,厉声喝道:“好了,别吵了!都给我住口!”
曲太医去而复返,一个箭步冲到沐天尧身旁,在他百会、玉枕揉按了片刻,怒道:“你们都省省心吧!这是非要把陛下气病了才肯罢休不成!”
姜贵妃冷笑了一声道:“不知道是哪个忤逆的人,非要把她父皇弄病了,好,当着曲太医的面,大家说说清楚,六公主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她说是我下的,到底有什么凭据?”
“什么?毒是贵妃娘娘下的?”曲太医愣住了,“这不太可能吧。”
沐语之急了:“是她是她就是她!她叫人下在粥里!我喝了下去!”
曲太医不吭声了,把刚才去取来的药递给了漾青,叮嘱着要一日三回,注意饮食清淡,半月之后这毒才能尽数拔除。
“怎么,你们都帮着这个小魔头吗?”姜贵妃阴测测地道,“就没人帮我说句公道话?”
凌卫剑微微一笑道:“贵妃娘娘大人大量,何必和公主计较?想必是公主今日受了惊吓,一时有些糊涂了。”
“谁说我糊涂了?我清醒着呢,用不着你假惺惺地替我说话,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一辈子!”沐语之看着他,惨白的脸上一脸倔犟。
凌卫剑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中一阵抽痛,几乎就想揪住她问一问:沐语之,你又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又讨厌我了?
沐天尧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语之,你怎么又任性了?曲太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纵着她。”
曲太医没法装木头人了,更何况,沐语之这谎言说得太侮辱他的专业素养了:“公主,要是臣没弄错的话,这药名叫牵机,上古流传下来的方子,一共应该是四四一十六颗,每月服上四颗,一共服四月,到了第五月,那人如果没有解药,便会在当日毒攻大脑,成了一个傻子。”
沐语之脸白如纸,半晌才哆嗦着道:“成了一个傻子?我……”
“公主,万事小心啊,”曲太医语重心长地道,又瞧了瞧沐天尧,赔笑着道,“陛下,这药……公主应该一下子就服了六七颗,这药丸虽小,却通体褐色,别人一般都是下在茶水中,这下毒人要是拌了这么多在白粥里,想必那粥就是褐色的了,公主要是喝下去了,那……可能是眼睛出了点小问题。”
要不是这件事情太沉重,凌卫剑差点要笑出声来:公主啊公主,你栽赃陷害也不要留下这样的硬伤给人家抓住把柄啊!
“啪”的一声,沐天尧一下子拍在了扶手上,脸色阴沉:“沐语之你够了!朕原本以为你只不过任性调皮,没想到你却如此阴险狠毒!你这是要嫁祸你姜母妃不成!”
沐语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沐天尧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朕很失望,朕原来那个良善的女儿到哪里去了?”
沐语之木然,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父皇,那个沐语之死了,母妃死的时候,她就该一起死了,何必要留着她在这龌龊的后宫受苦?”
卧房内一阵静寂,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居然连姜贵妃都没有落井下石,凌卫剑心中疑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可她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能看到她的袖子微微皱起,好像那只手在使劲地揪着里面的衣袖。
沐天尧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该拿这个女儿怎么办,舍不得打,骂了没用,或者,真的只有换个人换个坏境才能管得了她?他叹了口气,不去看沐语之,只是拍了拍姜贵妃的手,柔声道:“爱妃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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