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阿繁喘大气:“哎哟!真真难死人了!阿繁听了半日,倒是听出些意思来了,就如同医书上说的,阴阳要平衡呗,皇上拿了一半儿,那古老拿了另一半儿,爷爷,是这意思?”
萧子轩笑开,赵怡也似笑非笑:“倒也是这话,半壁朝堂各自掌,也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蕴月、赵恺同时叹了一口气,配合的真是像兄弟,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又都撇嘴转开头。
赵恺想了半天却还有些迟疑道:“父王,孩儿看古老费尽心思却未必能把禁军安抚好。”
赵怡微笑:“你继续说。”
赵恺朗朗分析道:“我往日同曲峻一块的时候也能听说不少禁军的事情,曲峻的哥哥曲岚就在禁军步军司挂了名头领粮饷的,孩儿现今回想,禁军里头只怕派系林立,一个袁天良也是说不完的。这一次古老借户部打压袁天良,孩儿想,实际上是以皇上不继续追查禁军舞弊为代价的,但这并未解决禁军内部派系林立的问题,孩儿觉得此事日后还是祸害……”
一席话让赵怡大为安慰,不禁微笑,萧子轩更是高兴:“好啊!世子,你说的好!所以古老、文重光必有后招!”
赵恺听闻两老夸他,心下一喜,面上便露了一丝笑,那模样,真是像极赵怡年轻时候,看的蕴月嘴角一挂。旁边的阿繁看的一清二楚,便推他:“好小家子气的小贼!”
蕴月一瞪眼,又悠然道:“这下太平了,小爷也想过两天平静日子。哎呀!李存戟那张小嘴哟!真是,顶风臭十里!”
萧子轩却添了忧虑:“只怕这太平也不算什么太平……”
……
承熙三年七月二十一日,马军司东营因粮饷发生甲士哗变,朝野震惊。
皇帝同古光、林澈等朝廷重臣闭门会议后,中书省同平章事、参知政事、莱国公古光,枢密院正使、参知政事文重光,户部左侍郎林澈于二十三日联名上书,请求皇帝正式升任马军司东营指挥使孔连昭为侍卫亲军马军司指挥使,原指挥使车辰、副指挥使常志胜降职。
意味深长的是哗变的原因朝廷诸人绝口不提,而兵部右侍郎袁天良、侍卫亲军诸将也丝毫未动。
但明眼人都清楚,袁天良失势,连带的袁天良的嫡系都蔫了下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眼下转到了中州李家。塑方侯世子、兵部员外郎李存戟权势熏天,门庭若市。
因李存戟并未正式婚配,京城里望风而动的媒人们都磨掌擦拳的要做下这又风光又赚钱的生意,不过十日,鼎方侯的门槛几乎被踏平。
这样的盛况从赵爽的口中叽里呱啦的说出来,一下子,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何人?阿繁丫头,自然还有江蕴月。这两人那纯粹是乐的,话说,你何尝见过一个面冷腹黑,因为躲媒人,轿子不敢坐、马不敢骑的只夺路狂奔?
愁者何人?芳心无处系的大美女文采之。她那纯粹是自找的,话说,都是金枝玉叶的出身,也都出类拔萃,凭啥你投了桃,别人一定要报个李回来?
但文采之最近就是比较纠结。上次清河泛舟,原本浪漫的掉渣,奈何芳心如同泥牛入海无消息,李存戟后面再无下文,文采之便不由得羞恼。随着李存戟扶摇直上,文采之那点不可告人的痛苦愈加杂陈起来,一方面欣喜自己没看错人,李存戟实在是个人物,另一方面也着实烦恼自己的盘算得不到回应。因此不由自主的同两个聒噪丫头凑在一处,心上人的消息听得一点是一点,那感觉便更近一点。那叫啥?没事穷折腾、痛并快乐着~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心思,三人频繁的相处,总归相处出了一些友情来。
就这么的,时间一下子也滑进了八月。
到了八月十五前夕,太皇太后出了懿旨,邀请京中四品以上大员的家眷在南苑赏月。
太皇太后经历了四朝君王,到了今时今日已然是七十古来稀的高龄。皇帝赵恪以为暮气沉沉的皇祖母难得有这样的兴致与民同乐,也有心给皇祖母凑趣添乐子,是以此次中秋赏月宴办得颇为隆重。一时间朝野上下,闺阁贵妇们衣裳首饰的赶紧都置办起来,对即将到来的盛宴翘首以盼。
不过全朝野的人笑了,江蕴月就该哭了~
为啥?因为皇帝不许江蕴月继续享受带薪假期了!太皇太后懿旨出来的第二天,皇帝的黄帛就到了江小爷手中:江小爷,你小样的别躺着了,到礼部去帮忙去吧,反正你也有经验~
江蕴月这十来天天天同阿繁没事偷着乐,有事也是恶搞一下李存戟或者那些追着李存戟的媒人冰人们,这一下突然要上岗,差不多就是晴天霹雳,打得江小爷成了秋霜下的瓜菜,蔫得叫人心烦。
不过随同圣旨来的,还有一只精致的檀木盒,里面的内容物,多少也让江小爷爽了一回。
话说,檀木盒里可是一支碧莹莹的翡翠镯~
这翡翠镯可不是凡品,一汪碧泓般,幽幽映衬,去哪哪生色、去哪哪雅致!连阿繁这样见惯好东西的都爱不释手,捧在手里很是细细端详了一番,才恋恋不舍的还给江小爷:“真是好东西,阿繁见过极润的羊脂玉,却不曾见过这样通透明媚的翡翠,小贼,这是皇上赐给你的头一件赏物么?”
江蕴月在一旁看着阿繁对这镯子赏玩不已,心里窃喜小皇帝倒会做人,也就觉得去礼部帮忙能勉勉强强过去了,嘴上却只幽幽叹气:“哎呀~小爷我病着还给皇上当枪使,这镯子可是用小爷的命换来的!”
阿繁嗔了蕴月一眼:“皇上为什么赐一支镯子?你也不能带。”
蕴月把镯子接过来,小心放好,心知肚明却矢口否认:“我怎么知道?小皇帝做事一向意味深长,小爷我也要好好想想才能明白。”
阿繁撇撇嘴,又有些不舍的看了檀木盒子一眼,也没再说话。
到了夜里,江小爷怀揣着这支翡翠镯子,睡梦里笑得直淌口水。
话说~笨丫头,真是笨死了,还敢说自己多聪明~
男人当然不能带镯子,皇帝赏赐的东西更不能随便送人~这意思嘛!嘿嘿!
话说,小皇帝这事儿办的忒厚道~只是,丫头,你还记得月圆之约么?
☆、中秋祭月
承熙三年,八月十五,南苑,中秋祭月宴。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礼部郎中指挥小喽啰们安置了祭月大小后,便亲自在南苑恭迎朝廷诸位大佬,眼见璎珞华盖络绎不绝,真觉太平盛世。
不一会执宰古光带着侍从沈菁抵达,严适之连忙的迎进苑内,去见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满头华发压着凤冠,眼角嘴角都往下牵扯着,通身的老态,偏偏看见古光来了还想站起来迎接。
俞嫲嫲扶着太皇太后,声音带着笑意:“太皇太后安坐,想必古大人也不会见怪。”
古光由沈菁略搀扶着下跪,却是笑道:“老臣岂敢当!叩见太皇太后。”
“大人请起请起!”太皇太后颤着声音连连说道:“大人社稷重臣,哀家也不过是后宫宫妃,大人这礼哀家若是受了,日后见了仁皇帝,他要教训哀家了!”
沈菁闻言立即把古光扶起来,古光便笑道:“哪里哪里!”
“赶紧给大人安置椅子坐着吧!”太皇太后示意旁边的内侍,又道:“哀家年纪一把了,满眼的臣工,哀家还认识什么人?唯独古老罢了,今日也不拘那个俗礼了。”
古光闻言坐下,沈菁便在身后立着。
太皇太后眯着眼盯着沈菁看了好一会才问:“古老,你身后站的可是你儿子?可是好了?怎么没把他媳妇带来?”
古光听了心里有些暗淡,沈菁连忙出来行礼说:“叩见太皇太后,小的沈菁,古大人的师爷。”
“沈菁?”太皇太后叨念着好一会:“这名字耳熟……”
俞嫲嫲见状连忙扶着太皇太后的手:“陛下提过,这位沈相公的蜀素贴,神来之笔!”
太皇太后大悟,有对古光说:“是这么回事!哎!哀家老了,方才还叨念着你那儿子的身子好些了?倒认错了人。”
“劳太皇太后惦记,犬儿的病……也不曾有什么起色。”
太皇太后听了沉默,末了轻道:“难为古老了,这么些年操心朝政。罢了,只要人还在,日日能见着面,总强于天人永隔。古老也看开些,保重了自己才好。”
古光点点头:“多谢太皇太后,”,说罢叹了一口气:“这么些年了,老臣这做父亲的殚精竭虑,真应了太皇太后这句,总强于天人永隔。”
“生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做长辈的,事无巨细,只怕操心的不够!”太皇太后略略笑开:“古老前些日子提的事情,哀家还真上了心,今日这宴会,古老也给哀家帮帮眼才好。”
古光笑笑,轻声答应了。
正说着台阶下又从容走来数人,太皇太后尚未认出,旁边的俞嫲嫲已然凑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鼎方侯一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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