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可是我现在只想听你说说话。你已经很久都没有理我了。”银笙流着泪,抑制不住地心酸,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他的身子几乎形销骨立,虽已是初春,银笙抱着他,却觉得还是没有一丝暖意。她紧贴着他的后背,似乎是想以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她感觉到了他心跳的声音。
“阿弦,我想你了。”她低着头,抵在他后心之上,紧紧地,任由眼泪流下。
朝里侧卧的奚秋弦依旧睁着双眼,这些天来,他的眸子黯淡无神,再也没有以前的明亮波光。如一潭已经即将干涸的池水,颓败荒废。而此时,这已经枯竭许久的眼眸里,慢慢地泛起雾气,在银笙没有察觉的时候,有浅浅的泪痕自他眼角滑落,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枕边的剑谱上,很快便洇散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写到一半觉得俗得不能再俗了,⊙﹏⊙b汗……
☆、第7 6章 番外之一片懵懂只为卿
银笙就这样抱着奚秋弦说了许多话,絮絮叨叨,颠三倒四,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他的身体本来是冷冷的,后来渐渐被她捂暖了些,她便侧着脸,伏在他肩后。
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了。
睡梦里,银笙仿佛又回到了冰洞山的小屋,面前坐着的就是身着白衣的阿弦,他对她微微笑着,她则蹲在地上拨弄着白狐的尾巴。山间的花开了,淡紫绯红,漫山遍野的,好似一粒粒缤纷的星。
“阿弦……”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有点虚无,好像触到了,又好像还隔着一层纱。
他始终都是微笑,却没有说话。
渐渐的,四周的光线暗了下来,阿弦的身影也在慢慢隐去。她慌乱不已,扑上去抱住了他,但他却如云雾般幻化而散。
“阿弦阿弦!”银笙惊慌地叫出声,忽然间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奚秋弦依旧背对着她侧卧。
她急促地呼吸着,忽而起身翻到他对面,挤在狭窄的里床,面对着躺下。他闭着眼睛,像是还未醒来,银笙缩着身子,用前额抵住了他的唇,又使劲拉过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身上。
就让他这样僵硬地抱着自己好了。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眉梢眼角,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这样亲密地接触了……虽然他现在不能动,但是银笙却还是感到心安。她闭上眼睛,抱着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
砰砰砰的,跳得有点快。
她微微诧异,担心他是不是被自己抱得太紧而呼吸困难,于是便抬起头看看他,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又微微睁开了。
“阿弦,是我抱得太紧了吗?”她下意识地问,其实也没指望他会听懂。他怔怔地望着前方,银笙忍不住像梦中那样摸摸他的脸颊,他的眼睫轻轻动了动,随后,低下了头。
动作很小,但是银笙却一惊。他的唇正好落在她眉间。
她恍恍惚惚地抓住他清瘦见骨的手腕,战战兢兢地道:“阿弦,你听到我说话了?”
他没回答,却摇摇头。
“没有听到为什么还摇头?”银笙不顾一切地扑在他身上。
他却闭上眼睛,略显吃力地想要朝外面翻转过去。银笙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劲,紧紧抱着他,不放。
奚秋弦挣扎了一会儿,忽然哑着声音道:“……松开……”
银笙将脸埋在他怀里,只做没听见。他似是着急起来,伸手想要推开她,银笙却抱得越紧,到最后,他只能颓然放弃,低着头由她抱住。
他的呼吸轻浅,拂过银笙额前刘海,柔柔的,痒痒的,可是银笙却觉得眼睛发酸,想大哭一场。
“阿弦,别不理我。”她咬着他的衣襟,忍着眼泪。
他的目光还是有些呆滞,似乎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过了许久,才吃力地道:“不是你不理我了吗……”
银笙将头埋得更低,顶住他的心口,“……以后不会了……”
他没再说话,抿着唇,伸手搭在了她的腰间。
******
奚秋弦终于开了口,认了人,但是或许是昏迷太久的缘故吧,银笙在此后的日子里,总觉得他好像比以前要笨了不少。
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下不得床,勉强才能倚着床栏坐一会儿。银笙给他喝药,他就低着头一口口喝,不像以前那样嫌弃药苦。她才刚感到有所欣慰,没过几天再给他喝药,他却又紧闭嘴巴不肯喝了。
“阿弦,怎么回事?不喝药怎么行?”她好言好语劝解了半晌,他才慢吞吞回答一个字:“苦。”
“良药苦口,喝了就能下床走路了……”她摸摸他的脸颊,奚秋弦却垂下眼帘道,“走不了。”
银笙怔了怔,“为什么?”
“走不了。”他还是重复了一遍,神情呆滞。
银笙以为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双腿,不禁柔声道:“可以像以前那样装上假腿啊,以前你不是跟我一起走,一起跑的吗……”
他不说话,呆呆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忽然道:“腿疼。”
银笙又急忙放下药碗,往后坐了坐,握着他的右腿,搁在自己膝上。“是这条腿吗?”她轻轻地问,奚秋弦面无表情不吭声,她便低着头替他揉。
他的腿比以前也瘦弱了不少。银笙心情有些沉重,不禁道:“阿弦,你再不肯吃药,以后腿废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瞥了她一眼,还是沉默。
银笙有些怨,隔着裤管捏了他一下,其实并不重,奚秋弦却叫了起来。“痛!”
“你还是知道痛的……”银笙一边说着,一边将他裤管挽起,想看看有没有捏红。他却侧过身子转向里床不想给她看。银笙揪住他,“阿弦!不要闹,怎么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他没理她,还是转过身子去了。银笙拍拍他的肩,“喝药,要冷掉了。”
不动。
“不喝我走了。”
还是不动。
于是她真的站起来,头也没回地出了房间。临到门口一拐弯,躲在了房门边。过了一会儿,偷偷往里看,却见他恹恹坐起,自己端起碗来喝。
银笙在心里叹了口气。
******
春日暖融,晴空无云,银笙推着阿弦去后山松林。之前她和天淑天淼也曾想让他试着站起,但奚秋弦一站起身就浑身冒冷汗,他们只好又让他坐了下去。
她将轮椅停在了松林前的沟壑边,蹲在他身边,道:“要多出来,不能一直呆在屋子里,懂吗?”
他呆呆地点点头。
银笙从怀里取出松果,递给他,“昨天我来看过松鼠,它们跟我说很想你。”
奚秋弦看看她,又看看松林。“我们来喂它们吃饭吧。”银笙细着嗓子说话,自己先抛出一颗松果,树梢上的松鼠却只在上面张望不肯下来。银笙又扔出好几颗,松鼠还是在枝头蹦来蹦去,就是不下地。
“怎么和你似的,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失望地将手里的松果都扔了出去。奚秋弦不紧不慢地道:“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银笙怔了怔,觉得他有时候好像又不笨。
他随手扔出一枚松果,枝头黑影晃动,过了没多久,就有两条小小的身影扑了下来。背对着两人,撅着尾巴在那啃食。
银笙拖着腮蹲在地上看着松鼠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它们才能跟我亲近起来呢?”
“天天来看。”他极其简练地蹦出四个字。
银笙抬头看着他,他还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好似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银笙蹙着眉,此时松鼠已经将果子塞到嘴里,心满意足地跳上树去了。
她愣了一会儿,忽然道:“阿弦,我过几天想回一次冰洞山。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哥哥了,不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奚秋弦望着前方,只说了一个字:“哦。”
******
那天晚上银笙没去他房里,忙着收拾行囊。第二天一早,她还没打开房门,就听见外面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着木头。
银笙吓了一跳,起床后小心翼翼打开房门,门外没人,地上却有一个木笼子,里面装了一只大尾巴小松鼠。
松鼠烦躁不安地抓着栏杆,黑黑的眼睛瞪着老大。银笙吃惊地蹲下来,见笼子边上还有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满满的松果。
她提着笼子去了奚秋弦那里。还没进屋,便听到他在咳嗽。银笙一皱眉,撩起帘子走进去,见他正坐在床上,没有装假腿。
“阿弦,是你送给我的吗?”银笙提起松鼠笼子问他。
他茫然地摇摇头。
“那怎么会在我门口?”她走到他床前,“你不会是自己去抓的吧?不是不能走路吗?”
松鼠在笼子里转来转去,尾巴也甩来甩去。奚秋弦又咳嗽了起来,银笙急忙又把笼子放下,严肃道:“阿弦,不要骗人,你是不是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不是。”他没好气地回答。
“那松鼠是自己钻进笼子的吗?”银笙不乐意道。
他不吭声,过了一会儿,道:“送你东西,你却不高兴。”
银笙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点发沉,不由坐在他面前,道:“不是不高兴,我怕你又不顾身体去抓了松鼠来……你不是不能靠近长毛的动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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