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学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个人。”
“喂喂!你不会也要溜吧?把烂摊子丢给我啊?!”
“绝对不会溜的!我手机还在你手里!”
☆、第 4 章
亚栗踩着高跟鞋有点别扭,走到网球场边上的时候看到场边围满的人有些惊讶,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往里挤,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红色妹妹头少年正拿着两瓶汽水站在不远处,似乎也在苦恼着该怎么挤进去。
亚栗快步走到他面前,“向日学长,现在忍足学长有空吗?”
向日侧过头,“应该有吧,双打比赛刚结束,你有什么事?”
亚栗简略地说了一遍,向日微皱着秀气的眉,“可是现在是网球部的展示时间诶,迹部应该不会同意侑士提前离开的吧?”
亚栗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这样啊……那就不麻烦他了。”
她刚转头离开,向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向日拿出来一看,然后叫住了亚栗,“慈郎妹妹,你要不要自己跟侑士说说啊?”
亚栗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忍足略低沉的声音响起,“岳人,怎么还没回来?”
“忍足学长,是我,你……你能出来吗?”
忍足顿了顿,“芥川?你怎么会跟岳人在一起?现在不应该在准备LIVE场的演奏了吗?”
“就是这个事情……我搭档临阵脱逃了,所以想问你……”
忍足似乎在犹豫,亚栗连忙说,“没关系的,你也说演奏比较冷门没什么人关注嘛,如果你真的没有时间不要勉强。”
忍足轻笑了一声,“不要那么生分嘛,你好歹也算我半个徒弟,我会尽量帮你。我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剩下也没什么事情了,可以试着溜出来。反正场上200号人呢,少个人迹部不会注意到的。”
他说完就直接挂了,亚栗把手机还给向日,“谢谢。”
向日叹口气,“我也想溜出去吃东西哪,不过被迹部发现的话就不太好了呢。”随即像是注意到亚栗有些不安的表情,他忙说,“不过你不用觉得内疚啦,因为侑士这家伙本来就不太会拒绝女孩子的请求的。”
她抽了抽嘴角,刚刚滋生出来的内疚感消失殆尽了。以前就听慈郎说起过,忍足是个挺花心的少年,还一脸正色地提醒亚栗不要太接近忍足。
过了五分钟左右,忍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吁出口气,“这真是……人比以前多了好多。”
向日扁了扁嘴,“就是嘛,我都不想挤进去了。”
忍足接过向日手中的汽水,“要不你也一起去看表演吧?”
向日眼前发光,“好啊,我都没看到过侑士拉小提琴的样子。不过……”他苦着脸,“被迹部发现的话,又要跑圈了。”
忍足一脸凝重地拍拍他的肩,“没事,我也一样的。”转而对亚栗说,“我们快点过去吧,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亚栗眨了眨眼,“忍足学长,如果你真被罚了,可不能怨我啊。”
忍足笑笑,“我这也是为冰帝完美的学园祭着想哪,如果你一个人随便拉首曲子,别人会以为冰帝音乐社的水平就那么……”
亚栗扯了扯嘴角,“有意思么你?”
“开玩笑开玩笑,快走吧。”
到了后场,伊藤看到忍足之后有些讶异,亚栗把准备好的服装递给忍足,一边问伊藤,“不是音乐社的没关系吧?”
“可以是可以……反正西村也不会注意到……”
“那就行了。”
“可是……”伊藤凑到她耳边,“他水平怎么样?”
亚栗佯装板起脸,“你还不相信小提琴八级的我的眼光吗?”
“……”伊藤又一掌拍到她头上,“敢对学姐不敬,反了你。”
“……”被一个其实比自己小了三岁的人拍头真的不是件很爽的事情。
忍足穿好服装出来,白色的衬衫整洁简单,外面一件黑色的小西服,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了平时的散漫和隐隐的痞气,多了一分成熟的庄重。
亚栗把小提琴递给他,“这把是学校里的,可能质量没有你自己的好,但是凑合一下吧。”
忍足边调音边跟她聊天,转而带点试探地问,“你真的把积分卡扔了?”
亚栗瞥了他一眼,“骗你干嘛?你看,我上午班级活动完就直接来这里了,演奏完也差不多四点半了,后夜祭七点半开始,怎么也不可能拿很多积分吧?而且我拿奖也没什么用啊。”
什么夏威夷游豪车的,跟迹部约会就更没用了……
忍足挑着嘴角笑,“嗯?你不想跟迹部约会?以前不是还跟迹部表白过吗?”
亚栗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于是有些哀怨地皱着眉,“不要说起这件事了,让它在我的心里烂掉吧……”
忍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揭别人旧伤疤的事情不太绅士,轻咳了一声,缓声安慰,“好,我不说了,你也不要太浮躁影响表演了。”
“嗯。”
LIVE表演照例在冰帝最大的文体馆中,舞台前坐满了人,嘈杂声掩盖过了主持人报幕的声音。
亚栗深深地吸了口气,忍足看她绷着脸的样子不由失笑,“芥川,不用太紧张,就跟我们以前练习的样子一样就可以了。你看,台下的人都在自顾自聊天,基本上不太会有人注意的。”
“接下来是冰帝音乐社的骨干为大家带来的,巴赫的双小提琴协奏曲,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四起,馆内灯光瞬间转暗。聚光灯追着从舞台一侧走出的忍足,他缓步走到中间,朝台下鞠躬,唇角不再像平时一样闲散地挑高,而是轻轻地抿着,抬起琴弓,双眸缓缓阖上。
许是被他沉静的表情影响,又或是众多人开始注意起台上站着的占尽光华的蓝发俊秀少年,馆内的嘈杂声在渐渐变小。
欢快的音符开始跳跃,节奏鲜明的第一乐章在他的琴弓的牵引下拉开了序幕。
到第二小提琴切入口的时候,亚栗架起小提琴,边配合着忍足的节奏拉动着琴弓在弦上重压来回,边缓缓从暗处走到聚光灯照亮的一片宁静区域中。亚栗身穿着亮红色的礼服,在强光照射下映射出异样夺目的光彩,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片灼眼光芒中,略带婴儿肥的白嫩脸蛋上安静的表情恬淡美好。某一瞬间忍足微睁眼看向身侧时,眸中也的确快速掠过一丝惊艳。
亚栗所有的注意力都依附在手中的小提琴中,耳朵里听不进台下的纷杂,只有这两个星期来最熟悉的乐调不停地在回响,撞荡着逐渐从紧张变为平静的心灵。两个小提琴此起彼伏的琴音,好像只有他们两人能感觉到,但是偏偏场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从欢快到舒缓,再到第三乐章的□处结束全曲。
亚栗睁开眼,逆着光亮看台下,然后侧过头看向忍足同样柔软的目光,有些紧张地问,“……没拉错吧?”
忍足放下小提琴,轻轻地一笑,“比一开始好多了。虽然配合度还不怎么好,芥川桑还要好好练练呢。不然怎么对得起音乐社‘骨干’之称?”
亚栗抽了抽嘴角,“你不说后面一句我会更开心。”
忍足失笑,然后执起她的手微弯腰,轻轻地吻在自己的拇指上,“跟你合奏是我的荣幸。”
亚栗盯了他两秒,然后默默地抽回手,“同幸同幸。”
忍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为什么听你说就觉得很别扭。”
台下掌声迟迟响起,逐渐热烈。两人礼节性地浅拥,鞠躬后下了舞台。
亮光逐渐散去,亚栗终于放松了心神,瘫软地坐在沙发上,扯了扯有些紧身的裙子,呼出口气,“终于结束了,我明天就申请退社……”
伊藤摸摸她柔顺的长发,佯装板着脸,“你要是也退社了,我们音乐社就真的衰退了。本来有个白痴社长就不是好事了。”
“对了,忍足呢?”
“哦,我刚刚看到一个红头发的人匆匆忙忙地拉着他离开了,他连衣服都还没换呢。对了,那衣服是我借的啊,你看到他要要回来啊……”
亚栗敷衍地点点头,然后马上起身离开,伊藤跟着跑了几步,“喂,你去哪里?你倒是把衣服脱下来啊……”
亚栗朝网球场跑,细跟的高跟鞋极其考验平衡力,她崴了好几次后索性把细跟硬扯了下来,幸好是劣质的鞋子,也不怎么费力。到网球场边上的时候,围在场边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了,场内网球部部员也走了大半,亚栗站在球场入口处,目光在偌大的球场内寻找忍足的身影。
果不其然,远远地看见他跟向日站在一起,对面是散漫地坐在躺椅上的迹部。
亚栗抓了抓头发,真的在挨训呢。还是有点内疚的吧,买点吃的慰劳一下忍足吧……
迹部放下手中的果汁,眼眸微抬,“你们给本大爷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这么闲散,啊恩?慈郎一整天都没影就算了,你们两个也给本大爷玩失踪?”
忍足脸上不见一丝懊恼,如往常一般笑着,“小景怎么那么严肃啊,经常皱着眉就不好看了。”
向日无语地看着他,“侑士,现在我们是在挨批诶,你能正经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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