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笑了笑,随即挑眉看向她,“阿凝,你这是再与我表白吗?”
元清凝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不懂情趣的人,附和她一下会死啊?
“你少臭美了,我哪有给你表白,我是闲着无聊,我念诗来着,谁要给你表白啊,谁要理你!再说了,如果我要跟你这人待到老,那我岂不是无聊死了?”她扬眉一笑。
宇文拓对她的话,倒是没有生气,也没有恼,只是伸手去将被拢了拢,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而后绝美的面孔上竟出现一抹恬静而安心的微笑,他伸出手紧紧抱着元清凝,唇瓣在元清凝的耳畔边厮磨着……
“阿凝,你这人还真是喜欢口是心非啊,看来以后我得好好管管你!”顿了顿,他又接着道,“阿凝我也许没有办法给你后宫无妃的传奇,她们是因政治而娶,不能轻易废去!”
“我知道,无忧,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需要你赶走他们,你是帝王,你有你的责任,可是,在你的心理,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不可说了吗?我后宫佳丽三千,怎的只有你一人?”宇文拓笑了笑,却是将她揽得更紧了,“阿凝,我从来没又像如此快活过,她们从来对我来说,都是一个代号,你信吗?我从来都没有认真记住过她们的长相!”
元清凝愣了半晌,笑意渐渐染上眉梢,却佯装生气,“你这人忒坏,明明我就没说错,可是你偏偏还要和我说,是我错了,还老是欺负我,你这人忒坏了!!”
她握拳,小小的拳头朝她胸前打去。
宇文拓轻声一笑,淡淡的笑声在他脸上逐渐扩散,看着元清凝那双乌黑的眼珠,还有眼角尚未风干的泪珠,心好似还在疼,很疼,伸手去握紧了那人的小手,凤眸明亮而温暖。
“阿凝不打了,你不疼么?小心你那伤口裂开,我可不会再给你包扎了!”他伸手去握紧了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膛上,凤眸里带着暖暖的笑意,“而且,我还就真喜欢欺负你了,还有,不是流行那么一句话来着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元清凝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噗,你这是听谁说的?男人太坏是会被嫌弃滴,起码是会被我嫌弃滴,无忧,你以后只可以对我一个人,否则我……”
“否则你要怎样?”宇文拓挑眉。
“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理你了!”
“嗯,这个威胁,我接受,以后我只对阿凝一人好!”宇文拓敛了眉,将眼前的一颦一笑,藏进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元清凝抬眼,静静地呆呆地看他的眉眼,深深的凝望着,似乎要用尽这一生的时间来铭记。
有些人,你说不清楚他到底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没有办法代替。
谁都没有办法代替。
风轻轻地吹过……
屋内却是一对相拥的恋人。
“无忧,以后我若是犯错了,你可不可以别像把我送去什么大理寺审判,也不要赏我什么车裂啊,什么腰斩啊,什么斩首啊,那死相也太难看了些,而且都是死得忒惨了!若实在是到了那天,你赐我三尺白绫吧?”元清凝看着宇文拓,一双眸子如滴出最清澈的水,“我可不想身体被弄得四分五裂,死了,还要当个残缺的鬼!”
宇文拓想,这丫头一定是来折腾他的,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有这样要求法儿的?
“听说这吊死的人,舌头会伸得老长老长了,死相也是十分难看了的,这样的死相,也喜欢?”
一听宇文拓的话,元清凝却是想了想,大概以前那些鬼故事里面的长舌鬼就是这么来的吧,想想那恐怖的模样,她想想也就作罢了。17623091
顿了顿,又说,“那要不一杯毒酒吧?”
“毒酒?”宇文拓抿了薄唇,神色慵懒,“这宫里通常用来处死妃嫔的毒酒都是鹤顶红,那赐死之后,都是七窍流血而死,死后,还都是乌蓬垢面的,你喜欢这样的死法儿?”
“额……”
元清凝又再次被吓住了,她想,这死,倒是着实有些不易呢?死相都太难看了,难道就没有好点儿的死法吗?例如,现代的安乐死。
瞧了瞧她的神色,宇文拓叹了叹气,“阿凝,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不安?你就真觉得,我会赐死你?”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有万一呢?”元清凝仰望着眼前的男子,泪水,从眼眶涌出。
“不可能会有万一!”宇文拓一字一顿,声音轻淡,随即低喃温柔却霸道的声音在她耳旁落下,“阿凝,若真有这个万一,我不会教你孤独!”
元清凝微微一怔,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下,滚落在他的白袍上,浸湿了一大片。
那人干燥而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着,温暖从手心传来。
那样霸道却又甜蜜的誓言,伴着撕心裂肺的痛意,快乐与忧伤本来就是相互并存的,不是么?
可元清凝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晚,不会忘记那教人动听的情话,也许有一天她将离开这个世界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会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中,不曾褪色。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微薄的凉风吹拂着那一片梧桐树,梧桐树叶在风中翩翩飞舞。
月光下,一袭白衣的柏景棠站在树林之间,漫天飞舞的落叶如同他粉碎坠落的心般……
凝儿……凝儿……
无数的落叶到处飞舞,停留在柏景棠身边的枯叶也越发地多了起来,像是在吮(和谐)吸他身上的香气,固执得不肯离去。
天地之间,这一刻都沉浸在一片美好之中。
月光如水,淡淡的光芒围绕着他乌黑的长发,如湖水般宁静的眼眸无声地闭合着,长长的睫毛在无瑕的面孔上留下淡淡的阴影。修长的身子映落在地,显得格外的凄凉,却有些仓惶失措。
忽而一抹淡淡的影子在他的身后忽然停下脚步,柏景棠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浅落,还有那双眼中还有着晶莹的泪珠,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苦涩的味道:“炎哥哥……放手吧,她已经爱上别人了……既然她已经爱上别人了,你为何还要让自己这么痛苦……不爱她,真的就这么难么?”
柏景棠望着她,瞳眸深邃,轻声说道,“是。”
“呵呵……爱情果然是一个让人疯狂的东西,”浅落轻声笑了笑,眼中的泪水晶莹剔透,她仰头看着柏景棠,声音哽咽,“我宁浅落为你发了疯,可你却为了元清凝发了疯!”顿了顿,她说,“我想回一趟南海,可以吗?”
柏景棠愣住。
浅落轻轻走到他身旁,夜风已经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珠,留下的只是心底的刺痛。
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痛苦,她都知道,她除了陪在她身边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她想她是累了,是真的累了!
义母,对不起,我用尽全力去爱炎之,哪怕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我,但是我仍旧去爱他,可是他的心中却始终只有元清凝,只有她。
对不起,我遵守不了诺言了。
“你想回南海了?”柏景棠转过身,凝望着她的背影,低声说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也许很快,娘亲最近身子不好,我想回去照顾照顾娘亲!”浅落努力忽略心底的疼痛,拼命想要忘却柏景棠悲伤绝望的模样,可是心却更加地疼痛起来。
“如果你需要我了,你就来南海找我吧!”
“浅落……”
“炎哥哥……”
浅落的嘴唇轻轻地颤抖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得淡淡一笑,她转身离去,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回头望了望柏景棠的背影。心突然之间痛得仿佛就要死去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哀伤绝望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地重放着……
她的眼前渐渐漆黑,这是浅落生平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情不可勉,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而柏景棠却是没有留她,只是静静地看他离去,她回南海了,也好,也好,他也该回凉州了,不是吗?
他的凝儿,已经不需要他了,再也不需要他了。
他望向远方,眸色晦涩。
可是凝儿,你可知,这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翌日,元清凝便随着宇文拓回了帝都,因为怕元清凝住在岑府不安全,虽然这次的事岑府没有参与,但是只怕是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岑卿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然后才会一下子收了手的。
况且,他的女儿是琳妃,如果他再将阿凝安排进岑府,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得要先处理完正事儿,才能计划迎她入宫。
可元清凝却说没事,送她去岑府其实挺好,她也想元佩文,她的姑姑了,而且宇文拓这么郑重其事地把她交到岑卿手上,即使是他要为她女儿想要对她怎么样,也不敢动手,毕竟他也还要向宇文拓交代啊。
宇文拓想了想,应了她的要求。
送她去岑府之后,与岑府那只老狐狸说了几句,宇文拓对元清凝说,给他两天的时间,他整顿好宫里的一切,他就来接她。
元清凝看着他离开,让他注意安全,她会一直都等他,等他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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