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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 (墨然回首)



……

唯一叫岑睿舒心的是,傅诤没有出现任何感染了瘟疫的症状,没了愧疚感,她便能更放心大胆地夜夜诅咒他了。

过了两日,傅诤端来水给岑睿擦脸,突然道:“陛下似是许久没有沐浴更衣了。”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小岑子:“傅爹,您辛苦了。”

傅诤:“……”

作者:小岑子,不幸地告诉你,你快露陷了……

【贰柒】真因  
水从指缝里渗落,岑睿顶着湿漉漉脸无措地看向傅诤。听到他将那句话又复述了遍,呼吸蓦地止了止,心咚咚咚地通乱跳。
  
  傅诤闲哉哉道:“臣知道陛下不喜人贴身伺候,但陛下抱恙在身,久不净身更衣又对身体有害无益。”
  
  岑睿脸冷了热,热了冷,推拒道:“身子不爽,懒得动弹。”
  
  傅诤不依不饶:“沐浴更衣而已,陛下动作不便,由臣代劳即是。”
  
  岑睿背后衣裳被冷汗浸得湿透:“傅卿乃堂堂首辅,哪能做这些下人所做事。”
  
  “臣亦是男子,陛下何必像个?”傅诤眼神考究,逼近步,咬字重了几分:“女子般扭捏。”
  
  哟呵,还挑衅上了!岑睿脑子里弦“啪”断了。急蹭蹭地蹿到傅诤面前,脖子梗得高高,气焰嚣张非常:“那脱啊脱啊!”
  
  傅诤眸里闪了道暗光,岑睿只觉手腕紧,翻天覆地,回过神时,自己已被傅诤居高临下地按在了床上。
  
  冰凉手指摩挲在脖子上,对岑睿而言就像柄随时会割断喉咙利刃,傅诤漫不经心道:“既然陛下有命,臣也不得不从命了。”
  
  岑睿第个反应是今天胸裹紧了没,第二反应是这厮也禽兽了吧竟然趁人之危,心急如焚下反倒镇定了下来,大无畏道:“那就有劳傅卿了。”
  
  傅诤垂眸看着那张因病尖瘦得没有巴掌大小脸,有瞬迟疑,手握着身下人腰带缓缓拉开……
  
  门扉轻响了三下,“陛下,大人,张太医来了。”来喜在外通报:“哎!陛下有命,大人您不能进去!”
  
  “陛下!”张掖闯入门中,额上遍布汗水,在看到床上幕时,口气没提上来,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来喜拽着张掖衣摆被同带了进去,顿时被自家主子和首辅大人上下姿势闪瞎了狗眼,双眼闭赶紧申辩:“小、小人什么都没看见!”
  
  岑睿借机挣开傅诤手,从他身下泥鳅样地爬了出来,躲得离傅诤十万八千里,脸比锅底还黑:“想看到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傅诤看着空空如也掌心,莫名地轻吐了口气,不慌不忙地扫平衣上褶子,翻身坐起,望向张掖:“可是陛下病有了进展?
  
  张掖犹自沉浸在刚才场景冲撞中,仍有几分神不守舍:“陛下症状与疫病极为相似,所以臣第次给陛下诊断时又因心慌,误判作瘟疫。”脸露愧疚之色:“事后臣去了几次京医署,字字翻阅医官们对于疫情记载,与陛下病发时情景对比番。发现在两者之间,细微之处上有所差别。臣斗胆以为,陛下病源,并非来自京中瘟疫。”
  
  “……”天灵盖上连遭重击,不是抱着柱子,岑睿早两眼翻晕了过去:“那朕究竟得是什么病?”快来个人告诉,这半个月来抱着必死决心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自虐图个啥啊!
  
  “若是瘟疫,首辅大人与陛下朝夕相处,定也会感染上。”张掖抬眸瞟了眼无惊无讶傅诤,沉色道:“陛下症状疑是身中剧毒。”
  
  岑睿没把持住,头载在了床上。
  
  待张掖仔细地诊了岑睿脉,探了口舌眼鼻,终确定是中毒所致。
  
  岑睿病恹恹地歪在龙榻上:“有解法么?”
  
  张掖点点头,又遥遥头:“此毒非中原地区寻常可见,似是混了西域与北方晋所产毒物。而且,陛□内残毒未消,两种毒素融在起,甚是棘手。解是能解,但要给臣段时间。”
  
  手搭在眼上,岑睿声音越来越低:“那就好……”
  
  半晌没个声音,人已精疲力尽地睡去。
  
  傅诤看确是睡熟,也不停留,低低道:“守好了。”
  
  来喜公公和斗志昂扬小公鸡似,怒放冲冠护着岑睿,生怕首辅大人个兽性大发又扑了过来。
  
  人皆散去,来喜眼肿得和桃子似,会絮叨说:“让陛下成了个断袖,对不起先帝。”会又哭着说:“您和首辅在起没有皇嗣,日后该怎么办啊?”
  
  假寐中岑睿不堪其扰,揉着突突跳额角:“来喜啊,想多了。”
  
  来喜抱住岑睿双腿,嚎啕大哭:“小人想比这个还多啊!小人最不甘心是!陛下您怎么能在首辅下面呢?!”
  
  “……”
  
  傅诤和张掖前后走出养心殿,四下无人,张掖方道:“首辅为何阻止下官告知陛下,这毒只能是身边人所下?”
  
  “不慌,”傅诤凝视某处:“蛇未出洞,先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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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铁打朝堂,流水臣子。
  
  皇帝久不登朝,按不住小心思朝臣以各种名义聚集到起,有些人爪子偷偷摸摸地伸向了燕云,扒拉下:“最近天气不错哟,燕王殿下要来京中作客么?”
  
  信回得有礼而迅速:“秋天京城风沙大,欢迎大人来燕州作客呀,好酒好肉招待着。”
  
  “……”
  
  礼尚往来了几回,燕王没再回信,命人把来往信函打包,连同自己亲笔书函起寄送到了京城养心殿内。书函言辞恳切地向岑睿言明“陛下啊,臣只能帮您到这儿了,后面该杀该剐该囚禁,您看着办吧。”
  
  燕王府幕僚兼表亲谢容不解:“王爷,这是向陛下示好么?”
  
  “和当今圣上嫌隙由来以往,这些人这个时候递消息来,往好处想是陛下真出了事想要投靠于;往坏里想,也有可能是某人试探。”燕王笑着叹气:“与其留着它们日后给傅诤当把柄抓,不如卖他个人情,让他看看在他手段之下也不是那么风清云朗。况且,有意送去京中为官,这个面子还是要他给。”
  
  谢容初初得知这个消息,不免惊:“殿下是要去……”
  
  燕王比了个禁言手势,看向南方:“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只须要用双眼睛看着就好。。”
  
  京中刑部大牢,魏老公撑着拐杖去牢里看望亲亲孙儿,隔着木栏泪汪汪:“烟儿啊……”
  
  魏长烟叼着根狗尾巴草,恨不得全身骨头都黏在墙上,沾着血污桃花眼个大个小,甚不耐烦道:“老爷子,不是早和说了么?不要每次喊小爷都喊得肉麻兮兮。”
  
  魏老迅速地朝两边看看,扶着木头,挤进半边脸道:“刑部尚书这个小儿,定是得了徐家小子指示。瞧瞧,把家孙儿俏脸打成什么样?这以后找不到媳妇儿该怎么办哟!”
  
  魏长烟“嘁”了声:“这两下子算什么,小爷当初连心窝子刀都受得住。”
  
  魏老还是有些心疼,念叨着道:“打成这样,过两日出去得叫陛下赏个漂亮孙媳妇才是,欠了们老魏家这么大个人情。”
  
  “快出去了?”魏长烟眸现精光。
  
  魏老爷子点了点头,却是长叹了口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张掖精心调理,和来喜丝不苟伺候,岑睿身子时好时坏,并无太大起色。
  
  拖了两日,傅诤拐入养心殿后苑:“陛下,该上朝了。”
  
  岑睿抱着美人靠,沐浴在久违日光下,心神游散:“嗯?”
  
  “再不归朝,群臣无人统领,恐生异心。”
  
  岑睿充耳不闻。
  
  “陛下若是为那日事与臣置气,那臣请罪认罚。”傅诤肃容,作势撩起前摆,跪下。
  
  余光瞥到,岑睿怔,急急侧过脸:“朕什么也没……”
  
  傅诤好端端地站在那:“那臣现在便安排陛下明日归朝事宜。”
  
  “……”岑睿把美人靠狠狠砸在地上。
  
  撑病上朝是件很痛苦事,当岑睿看见底下五颜六色脸庞,又觉得这辛苦值了。谁让恭朝臣们素来不惜代价地给闹皇帝心呢?
  
  “朕不在日子,辛苦众位卿家了。”岑睿挺着十二分虚情假意道。
  
  众人回以二十分虚情假意,呜呜呜地表示“陛下您不在,等好生思念啊!”
  
  岑睿忽地正了脸色:“哦?那卿家们说说有多思念念啊?”
  
  “……”
  
  京中瘟疫在这段时间得到了很好控制,病死人日趋减少。
  
  岑睿当朝赐下金银,嘉奖了京医署和京兆府大小官员。
  
  京兆尹跪谢皇恩后,并没有立即退下,伏在地上委委屈屈道:“臣还有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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