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裙上君 (Fox胡杨)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Fox胡杨
- 入库:04.10
文祁只点了头,拉过方锦娘上了轿,莲二和耶稚上了马。
文祁坐在轿中闭着眼,方锦娘也未说话,只安静地坐着。轿子颠簸得厉害,但文祁也一直未曾放开方锦娘的手,直至到了王宫,文祁没有让宫婢扶方锦娘,只亲手搀着她。
方锦娘也并不避讳,待下了轿抬头,才见面前站着一位男子,玉冠束发,轮廓分明,眉长入鬓,眼利如鹰,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此人正是宇文长。方锦娘细瞧了宇文长,想着莲二与宇文长还当真算不上像。
宇文长看了眼文祁,紧抿着的唇角轻轻上扬,却转头看向方锦娘:“你夫人可真漂亮。”说罢饶有兴趣地看着文祁,本以为文祁会恼,哪晓得他顺势将方锦娘拉入自己怀中:“你我不对盘甚久,倒是看人的眼光一致,我家夫人自然不能输于你家娘子。”
方锦娘没有动作,任由文祁言语,眼光倒时刻没离开宇文长。宇文长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直直地看着文祁,两人视线交汇处方锦娘便似看见了电闪雷鸣,想来这二人不对盘还真不是一两天。
莲二这时走到方锦娘身侧,行了一礼:“王。”
宇文长扬眉:“二弟。”
言罢大伙都同宇文长走向宫殿,方锦娘仔细瞧了瞧这北境王宫。宫殿比中原的皇宫简陋很多,没有流光溢彩,亦没有金碧辉煌。方锦娘也并非世井女子,并未对王宫中的陈设与装饰过多的兴趣。
宴已摆好,各方已安排落座。文祁也落了座,才刚一落座就将双腿搭在案上眯了眼,眼里的那份不羁直逼宇文长。宇文长不甚在意,就连北境其余勇士也都不在意文祁的动作,只方锦娘皱了眉,长袖下纤长的食指小心地戳了戳文祁的腰。文祁极力忍住了笑,转头无奈地看着方锦娘,见方锦娘怒瞪了自己一眼,当下也敛了性子。
“你我缠着斗了三年,先王在世时斗不过你文家老爷子,如今,我执掌前三年也同你斗过不少,次次皆输,输不在其他,在险。”宇文长将一碗酒悉数喝尽,“文祁,我惜是你英雄,我大漠儿女,最重英雄,今下我就开了天窗说亮话……”
“别,你可千万别说亮话。”
文祁迅速堵了宇文长的话,惹得方锦娘好一阵嗤笑:“北王,我家夫君说的不错,这样的亮话虽在早前藏着揶着,但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各为其主,各尽其事。我家夫君世代为将,忠于皇室。若今个儿是你们北境第一勇士耶稚站在我天子面前面对这样开窗的话能跟着我们皇室做事么?”
“夫人别胡说!”耶稚听到此放下碗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文祁听着耶稚的话轻轻握了方锦娘的手:“勇士你别恼,我家夫人的这比却是十分贴切的,北王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宇文长舒心一笑,仰头又饮了一碗酒,“文祁,当年我输于耶稚是因为被狼王咬伤了手臂,前些年我输于你是少了你那份义无反顾的冲劲,今下我输于你,怕是因为少了你这聪慧的妻子。如今你来赴宴,怕没笨到什么都不知晓的地步,当年我王弟宇文连因谋害先王被流放,现下又同你时常在一起,你文祁那点心思,我难道会不知道。”宇文长的眸中氤氲了一圈雾色,透过可见狠狠的怒意。
风吹起,扬了北境的沙,宇文长的发,那北境狼王就这般阴狠地直盯着文祁,文祁也并不急,举了碗遥遥地敬了一敬宇文长。
“我文祁从不来阴的。”
“这不代表你家夫人不玩背后动作。”
方锦娘听到这儿彻底笑开了,也学了文祁的样子,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脸上瞬间便泛了些红潮:“我国有句话叫‘夫唱妇随’,妇道人家自然得听自家夫君的。”
“哦?可我怎么听说我这王弟用剑架上了夫人的脖子呢?我自幼同王弟生活在一起,若非夫人你所说的话分量极重,我这王弟也自然不会同一妇道人家动刀子。”宇文长转向莲二举了碗,“王弟,我说的可对?”
莲二紧了紧手中碗,碗中晃荡的清酒倒出莲二有些慌张的模样,以及北境荒漠夜幕中明晃晃的月,照得莲二有脸色一片惨白。
文祁本也镇定,但听到剑伤方锦娘时心中也尚有余悸,而方锦娘却在此时反握住了文祁的手,让文祁缓了神来,却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北王不说这事,我倒还忘了。北王还真是有一位忠心不二的好兄弟,我夫妻二人于北境镇上住下,却走了霉运遇上北王亲弟宇文莲。一开始并不知晓,待知晓时他便已用剑架了我脖子以威胁我夫君撤离北境。我原道这宇文莲与北王之间有嫌隙,到今个儿我才知晓,你兄弟二人是做足了准备对付我夫妻二人。”
方锦娘这话说得有些技巧,既为莲二洗净了逆子的罪名,还以此在众人面前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忠于北境的形象,让许多人心中对这二王子的形象有所改观,也为未来夺宇文长的王位做了些许准备,固了些许人心。
文祁听得有些晕乎,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方锦娘忽悠人的缘故,总之他觉得月光下的方锦娘,遥不可及。
他稳了些心神才道:“我知晓这宴很难让我夫妻二人平安归去,但宇文长你也不必白费心思,我文祁既来到了北境,即是战死于此也不会降于你北境。我今日来未带一兵一卒,只携同了我夫人,可若你今个儿敢动我,保不定你这北境明日便成了废墟。”
“哈哈哈哈,文祁,你的准备,是你家表妹素秋,还是你家夫人师兄落平阳?”宇文长挑眉,“若是连虎符都未到营,你拿什么来废了我这王宫?”
文祁浑身一僵,手脚瞬间冰冷了起来。
“你要什么?”
“既然我王弟如此忠于我北境,我便是拼死也得留下他,我对你表妹没甚兴趣,而我北境也不缺江湖郎中。你文祁既不愿归顺我北境,甘愿做那昏君的走狗,那我对你也无甚上心。倒是今下发现……”宇文长顿了一顿,将目光投向方锦娘,文祁瞬间如置冰窖,“我对你夫人颇感兴趣!”
“啪!”文祁猛然站起身掷出手中的碗,碗渣飞溅而起划过宇文长的脸,在左脸外斜斜划开一道口子,向外争先恐后涌着血,在席所有勇士齐齐跪于地,低垂了头。
宇文长没有动,保持着原来的慵懒坐姿,邪媚地笑。
方锦娘没有动,侧着脑袋轻轻地笑,只听得文祁怒火中烧地嚷:
“你他娘地活腻了!当着老子的面要人!”
☆、十、逃遇情事
“死庸医,我道你应是会些功夫,哪知你这般不济。和那些穷酸秀才有什么两样?”黑暗中素秋一边抱怨一边使足了劲儿挣着绑着自己的绳索,在这暗无天日,还听得见老鼠“吱吱”声的牢房里恼心得直想哭。
“糟老头子说我脾气太倔,只可行医,不可习武。”
素秋当下只想哭,这般要命的经历她还是头一遭,明明听了方锦娘的话,在他们刚刚一离开就立刻备了马准备回营,哪里知晓那宇文长像是做足了准备只让人守得她与落平阳落了网,被人用黑布缠住了眼,捆了手脚押到这房间里。每当房间中的老鼠“吱”个声,素秋的鸡皮疙瘩就直往下掉,那阵势怕是吓得不轻。
见她似挣得累了,落平阳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你凑过来些,我将你眼上的布给你咬下来。”
素秋气得直抖,落平阳尽是在她力气耗尽,难得恼他的当口说些让她恼心的话。素秋虽偶尔也闹些脾气,但也不是不识大体,磨磨蹭蹭,摸摸索索地抓到了落平阳的衣摆,落平阳也寻迹着向前靠近。
突兀地,落平阳的唇落在素秋左颊上,素秋浑身上下一冷,当下正待发作,落平阳却一路向上,直到唇贴在黑布之上。素秋左颊处传来的触感火辣辣地,这让素秋慌了神,落平阳但也是镇定地顺着黑布绕到素秋脑后,找到结,轻咬间黑布便滑落了下来。素秋睁开眼,虽这房间中亦是黑暗,但比之刚才还算不错。
落平阳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想那唇间还留有的感触让他此亦是刻慌了心神。
素秋没有像落平阳那般解了他眼前的布,只是顺着一丝光能看清将手与落平阳的手纠缠在一起,费了很大的劲,终是解开了落平阳绑着手的绳索。
手一得到解放,落平阳便迅速摘下眼前的黑布,他淡淡瞅了一眼素秋,那张小脸在黑暗中泛着一抹红。落平阳看得心神一晃,又敛了些神色为素秋解开了束着手的绳索。素秋也未曾说话,房间中的氛围顿显尴尬。
待素秋的手被解开忙与落平阳拉开了一段距离。落平阳挠头撇嘴迅速将捆绑于自己脚上的绳索解开,然后慵懒地斜靠在墙角静静地看着素秋一阵手忙脚乱。素秋解了束缚,瞥了眼落平阳。
“快想想办法,咱得从这儿出去,虎符没了,咱还得去找。”素秋虽是闺阁小姐,但好歹世家经商,也算是有脑子,她自然知晓这虎符的重要性,别说方锦娘会恼,就是文祁怕也会恼怒。
“你得了吧,你当真以为我方小师妹是傻子啊?给你的虎符不过是假的。”落平阳依旧斜靠着没有动,倒是素秋惨白了脸,他心下有些不忍,只佯装闭了眼,“你也别恼我方小师妹,她这般做也是为了保全你我。她进宫前怕是已知晓了你我逃不过宇文长的追捕,便将假的虎符交与你,虽骗不过宇文长,但好歹也为我们争取点时间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