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阁?”白子初讶异道,“那是甚?名字里有个香字,”他一乐,便扯着苏清颜的袖子道,“莫非那儿也有香鸡腿么!”
苏清颜甩开了他布满墨汁的手,又将他嘴里的狼毫扯了出来,轻轻放好:“你咋一天都想着吃鸡腿呢,便不会想些别的么?”
“有哇,”白子初偷偷地把手上的墨汁擦到了苏清颜的衣袖上,笑嘻嘻地道,“我还想着睡。”
“……”苏清颜抚了抚额,这白子初的睡功也是一流的,如何吵都不醒,除了憋不住了起夜,其他时候压根都不会起,非要睡到自然醒不可。
“这红香阁乃是江湖上一流的杀手组织,他们的阁主从未现过身,也不知长得是甚模样样,但想来起这么个名字的该是个女子罢。”苏清颜伸手指向那张纸上,被画得歪歪扭扭堪比豆花的花,“而这朵花便是他们红香阁的标记,只是却没想他们的杀手身上竟也纹了这个印记,且,咳,纹在那等地方。”
“咦?”白子初歪着头问道,“杀手不都是纹在那里的么,我以为身为杀手应当掩好自己的身份,当纹在他人瞧不着的地方才是,而那地方不是正好没人瞧着么?”
“是啊,若非你捣乱,只怕我也瞧不出。”苏清颜抚了抚额头,也只有白子初这个傻子会脱光人家衣服来看了。
白子初又拿起了狼毫,放在自己的手上把玩:“那个红香鸡腿阁又是来作甚的?他们为何会来抢我们鸡腿吃?”
“……”白子初你的问题能正常些么,苏清颜撑着颔思索道:“你大哥同红香阁有何联系么?”她反复思虑了许久,她自己的身份在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而白子初这傻子更不用说了,两人的身份都如此的隐蔽,应是不会招致他人怨恨方是。再思及这阵子以来,自己接触的唯有琉光教之人,是以她便想瞧瞧可会是琉光教中人来杀他们。
白子初一愣,笑道:“有哇。”
“有何联系?”苏清颜急切地问道。
“他们都有鸡腿哇。”白子初扯过了苏清颜的袖子,正经地考虑要不要在上面画个鸡腿。
“……”跟傻子对话真是费力。苏清颜扯过了自己的衣袖,在房内走来走去思索起来。
这红香阁虽在江湖上甚是神秘,但也并非不可查,她倒是可以书信一封回阁中,派人去查清他们与琉光教到底有何干系,可是……
苏清颜又疑惑不解地走了几圈,白子初觉得好玩,便一手扯着她的衣袖,另一手学着她撑颔,跟在她身后晃来晃去。
可是,若真是想杀他们俩,凭琉光教中人的身手,要寻几个顶尖的高手来刺杀也并无不可,为何要派红香阁的人来。而红香阁能将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保全雇主的信息是维护信誉必不可缺的,又岂会如此轻易地将雇主说出。
如此,很有可能,便是他人嫁祸于红香阁的。但为何要偏偏嫁祸红香阁,若非今夜白子初捣乱,只怕自己也察觉不出,那嫁祸一说,又从何而来。
古怪,当真是古怪,这琉光教还是早些走的好,不若怎地死的都不知晓。
而且,究竟这场刺杀的目的是她还是白子初?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正在自己后背画画的人,幽幽一叹,这白子初……
等等,他在作甚?她惊恐地睁大了眼,回头扯过自己的衣服,发现上头竟画了一个大大的鸡腿……
“嗷——白子初你个鸡腿!”
“嗷——苏小颜,你拿鸡腿打我可好,我不想吃鸡腿骨头。”
于是,被白子初这么一折腾,苏清颜思考的心思都没有了,索性便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自信自己的武功不弱,不过是对**烟的抵抗能力差了些……
外头的月已经西斜,看来今晚已无法入睡了。苏清颜大致地看了一眼那杀手死亡之处,发觉没有什么线索,走出去,愕然发现那余下几个杀手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
她愤愤地抽了抽嘴角,索性便不想了,回房上床,闭目练起武功来。而白子初则乖乖地裹着被子睡到了里头,由苏清颜在外头守着他。
打从这一晚之后,他们的日子竟奇特地平静了下来,平日偶尔会来关照他们的宋叔也没有来了。不过想想,苏清颜这也算是同教主闹翻了,教主不肯让人来看顾他们也是可理解的。好在苏清颜这段日子以来,什么都没得到,倒是学了一手好厨艺,饿不死自己。
白子初闲着没事干了,整日里便是赖在床上歇息,和缠着苏清颜喂他吃鸡腿。现下连他自己的房间都不回,径自窝在她的床上,苏清颜也懒得管了。
婚宴的日子愈来愈近,那教主一直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整个琉光教安静得不像样,全然没有临近喜事的喜庆。
这下,苏清颜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少了教主同她作对,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这天一大早,她就把睡得香喷喷的白子初拽了起来,把他拍醒了。
“唔,苏小颜你作甚?”白子初不满的揉着眼睛道。
“什么作甚!我说,你的大哥好几日都没消息了罢,缘何你不瞧瞧他,他不是你最亲爱的大哥么?”苏清颜连拖带拽地要把他拖走。
然而,白子初的眼底微微一亮,复又快速地敛下,他直接把自己甩到了床上,呈现大字型:“不去,睡觉为大,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起。”
“你……”苏清颜一恼,眼珠子转了转,便忽地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鸡腿,凑到白子初的鼻尖诱惑着道,“起不,你起不起。”
白子初鼻子动了动,又嗅了嗅,他眯着眼竟跟着那鸡腿动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想去抓这个鸡腿,然而苏清颜的手一会抬高,一会放下,愣是不让他抓着。
于是,苏清颜便这么引诱着衣衫不整的白子初慢慢地下了床,慢慢地跟着她走。路上问清了教主所居之地,苏清颜便一路拎着鸡腿引诱白子初,偶尔会停下,给白子初咬一口鸡腿,而后又继续边拿手扇着着鸡腿的味,刺激白子初的鼻子,边倒退着朝教主的寝殿走去。
待走到殿外,看到门口的守卫,苏清颜怔了怔,给白子初咬了一口鸡腿,便哄骗他道:“你说声,不必通报了。”
白子初双眼仍未睁开,他舔了舔双唇,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便乖巧地道:“不必通报了!”
苏清颜旋即对着守卫笑了笑,道:“瞧,你们二教主说不用通报了。”
守卫鄙夷地觑了一眼那摆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二教主,但又思及他们俩不会害到教主,便只得应了二教主的话,没进去通报了。
是以苏清颜很顺利地引诱着白子初走进了教主的寝殿。这教主的寝殿果真够大,布局得体,珠帘锦帐,这可是她那破屋子比不上的。她哇哇地对着那些镶金的柱子叫了几声,一路引诱着白子初走到了最里头,她边走边退,全然没发现自己退到了最里头的房间里,砰地一下便撞到了一个巨物。
她骇了一骇,忙转过头来,入眼的情况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那是一个男子的裸|背,线条优美,皮肤白皙,堪比一般女子,然而,在背上心口的位置,似是有个……
然,还未看清,那人便突地转过了头看,青铜面具,正是教主。此时教主乍一看到苏清颜,便怒了,厉声喝道:“苏清颜,你来此作甚!”
苏清颜一怔,没想到这教主包裹在衣裳下的身躯如此好看,让她不由得心神荡漾。
“苏清颜!”教主快速地找衣服套上,厉声一吼,把白子初吓醒了,
白子初哇哇大叫了一声,怵地睁开眼,方一看到教主这模样,赶忙冲上前去抱住了教主,哭喊道:“大哥!你怎地了!”
教主动了动身,发觉扯不开他的手,便无奈地道:“没甚,你先放开本座。”
白子初的头埋在了教主的胸口,抱着他的手不知动到了哪里,让教主的身子怵地一僵,半晌后才拉开白子初道:“你放开本座。”
白子初探出脑袋道:“大哥,可是这苏小颜轻薄你?”他抬手指着苏清颜的脸道,“是的话,大哥让她也将你娶了去罢,咱们一块共侍一妻。”
“……”
白子初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但教主却有一种揍他一顿的冲动。
最后,白子初在教主怀里拱了拱,才缓缓地放开了他,让他穿好衣裳。
苏清颜愣愣地看着他们俩,心里却是想着,方才她进来那么久,为何这教主却一直未发现他们的存在。
不过,教主很快便解释了:“本座近日偶感风寒,生了场病,反应迟钝了些,却没想被你这野蛮女子给瞧了去,伤风化哼!”教主整了整衣衫,不满地道。
苏清颜理也不理会他,兀自望天,你便骂罢,到时候我走了看你骂何人去。
教主瞪了她一眼,便负手问道:“你们来此作甚?”
苏清颜道:“瞧瞧你死了么。”
“呵,本座会比你多活一日。”
“真的么!”白子初笑道,“那我可多尝一日大哥的鸡腿了!”
“……”教主瞥了他一眼,决定无视他,“你们的婚宴尚有几日。”
“三日!”白子初歪着头数了数,又忽地摇头道,“不对不对,是两日!”
苏清颜拍开了白子初的脑袋,答曰:“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