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你是女子?”小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师父的声音虽然极好听,却丝毫不女气,就连平时说话做事也有一股子男子气概,怎么可能是女子?
“咳,这个嘛,你们师父我精通易容之术,声音什么的可随意改变,一般人自然瞧不破,”百里凌有些自得的开口道。
“怪不得师父从未在我们面前露过真容,”容锦恍然大悟,“长年避于尚奇宫,原怕那男子寻到你。”
小夭忽然想起那男子曾说为寻那位姑娘已经踏遍了周遭的几个国家,可见他是心有执念定是要找到师父不可了。
见他们二人皆已明白,百里凌掩唇咳了一声道:“此事如今也只有水苏与你们二人知道,可要为为师保密,万不可告诉别人,你们的师兄师姐也不可以,多一个人知道,为师的真实身份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那个谁谁还是让他继续找吧,时间久了他总会放弃,既是孽缘还是断了的好。”
小夭连连点头,却又隐隐有些奇怪,若师父这些年在尚奇宫是为躲那个人,可自自己上山师父就没下山过,算一算也有十多年了,难不成那男子已经找了师父十几年?
他的相貌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多,莫非又是一个跟美大叔一样驻颜有术之人?
弄明白了师父的事忽然想起师兄带她来此的目的:“我们来这里是来找那个笑笑谷主的,她在哪儿,怎么不在这里?”
如今看来师父和水苏娘亲便是那小姑娘口中的贵客,可怎么只见客人,主人却不现身?
“笑笑啊,那个笑笑她,她忽然有急事出谷去了,你们要是有急事找她可以在此等一等,”霍水苏一手抚着腕间的铃铛笑着道。
不在?看来师兄说的不错,慢一点就有可能见不到她了,果然还是迟了一点么?
忽然想到什么,不由的仔细打量起霍水苏来,师父多年来头戴纱帽,就连她和师兄都不未见其真容,更不知其竟然是女子之身,那水苏娘亲是为何要戴面具的呢?
“水苏娘亲为何要戴面具?”那日在萧婆婆处看到的画中女子之相貌她一直牢记于心,若水苏娘亲摘了面具,或许就能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娘亲了。
霍水苏指尖轻触面上的银色面具,迟疑许久道:“实不相瞒当年那场激战不小心被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伤到了脸,女人都是爱美的,我被毁了花容月貌自是生气,一怒之下便让他们永远留在了雪澜山,之后再戴上面具,这下就没人知道我现下这副丑陋无比的相貌了。”
容貌尽毁……难怪那些人没一个人活着回来,原来水苏娘亲是不喜欢被其他人看到她被毁了的相貌,这才把他们……
“小夭可是想看我面具下的模样?”霍水苏把戴着面具的脸凑到她面前笑吟吟的开口问。
“不、不用了,”小夭连连摆手,那想必是水苏娘亲心中抹不去的伤疤,她还是不要去触碰的好。
☆、第四十四章
百里凌侧头对带他们进来的那小姑娘道:“我这两名徒儿一路奔波,想必甚是劳累,沁儿能否找两个房间给他们住?”
那小姑娘点头应下:“宫主稍待,我这就去。”
容锦却开口拒绝:“不必劳烦,我们晚些时候便回碧城那处小院,无需歇于谷中。”
百里凌有些意外:“还以为小锦会更喜欢这竹谷一些,罢了罢了。”
与他们在一处坐了会儿,小夭方才向霍水苏问起自己的身世之事,心里想着,无论她是不是自己的娘亲,问清楚了心中也便少个疙瘩。
霍水苏沉思片刻,开口:“丫头还是回去细想一番的好,毕竟真相……或许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明白。”小夭点头道。
其实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到最后或许根本就是自己弄错了人,又或者她是被父母故意遗弃不要的,不过,无论怎样也比整天稀里糊涂的好,弄明白自己的身世后她也便可以无牵无挂真真正正的踏上行侠仗义之路了。
又与百里凌他们闲聊了一个多时辰,容锦这才带小夭离开,说是明天再去。
出了那竹林,回到碧城,一路并未怎么开口的容锦这才放慢步子问:“师妹可是已决定了?万一……”
“恩恩,师兄莫担心,反正我已做了多年的孤儿,真相于我而言想必也没什么大的妨碍,我只是不想一直过得迷迷糊糊,这才向水苏娘亲询问真相的。”
两人边说便走,不觉间便回到了那处院落,却在门前见到了抱着些什么东西等在那里的珠儿,见他们回来将怀中的东西举到他们面前道:“你们刚走没多久便来了位姓东方的哥哥,说这是你们落下的,见你们不在便把它给了我,让我等你们回来。”
“白大喵!”小夭惊讶道。
此时在珠儿怀中白白肥肥的那一团可不就是白大喵?几日不见真是越发像个毛球了。
自她被孟戈掳走后便没见过白大喵,还以为它跟容墨去了易桑,没想到竟一直留在百叶山庄,还被东方则明给送了来。
“多谢珠儿,”容锦接过白大喵,“他可还说了什么?”
“唔,让我想想,”珠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哦对了,那个东方哥哥说他大老远的跑来送这猫儿,很是劳累,以后要去你家宝库里挑几件宝贝才成。”
小夭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东方则明还真是个时时刻刻都把宝贝放心上的怪人。
师兄爱宠归来,小夭忙去街上买了些小鱼干,将它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一条条喂给它吃。
白大喵用毛茸茸的头在小夭手上蹭了蹭,一爪搭在她手上,一爪按住她掌心的小鱼干吃得很是欢快。
“做猫儿真是幸福,有小鱼干吃便很满足,”瞧着它的模样,小夭不禁自言自语着开口,“之前呢,我只觉得能下山便是件很开心的事,后来又觉得能赢得小小侠令牌就会很高兴,现在却……”
好像下山越久,就越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还是师父说的对,一个人接触的越多,得到的越多,就越好似什么都没有,仿佛两手空空,如此说来,在尚奇宫什么都不知道从不想些复杂之事的那些年月倒是令人有些怀念了。
就在她满腹烦忧的时候觉察到墙边有什么动静,侧头一看,却见一个墨衣男子正站在墙头,见她看过来顿时愣在那里,好似在思量着该进还是退。
“喂!你是谁?不知道蹲在墙头偷看是极不道义的行为么?这样可是会为武林同道所不齿的!”小夭心中烦闷正无处可发,顿时起身,一手指他开口质问。
男子这才跳下墙头,朝小夭拱手道:“在下有要事求见二公子,不小心叨扰了姑娘,万望姑娘莫要见怪。”
“你是来找师兄的?”小夭上下打量他一番,视线停留在他腰间的某个小坠子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察觉到她的师兄,男子忙伸手挡住那坠子笑道:“怎么可能?在下之前一直在京中任职,从未出过远门,怎会见过姑娘?”
“没见过?”可她怎么觉得他那小玉坠,跟凉州时引她入密林后来不小心被她砸死崖下那个倒霉鬼身上的如此之像?
“祈风?可是有事?”容锦从房中出来,见到男子很是惊讶。
原来他叫祈风,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属下见过二公子,”祈风说着就要行礼,忽听容锦轻咳一声,好似忽然想到什么,这才猛地收住站直道,“大公子有话要属下带给二公子。”
“大哥?”容锦沉吟片刻,接着面带微笑语气甚是温和的开口,“大哥难得传口信与我,祈风快快道来。”
“是,”祈风面色严肃道,“大公子说易桑那边最近有些不安定,二公子若有时间可去那里查探一番。”
“易桑,”容锦微笑着道,“那边有小千在想必不会出大乱子,何况现下小墨也过去了,不过……稍等片刻,有些事需写封信让你带回去给大哥一看。”
语罢,容锦转身便去房间写信了。
见祈风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小夭招手道:“师兄写信需要些时间,祈风公子不必站着先坐这里歇会儿吧。”
祈风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石凳,这才慢吞吞走过去坐在了小夭对面,见桌上的白大喵抱着小鱼干吃得正欢,不禁开口问:“这个便是二公子新养的白大喵吗?”
“正是,祈风公子是不是与师兄早就相识?知不知道为何师兄养的猫儿都叫白大喵?”这是小夭一直很想问的,只是平日里不好开口直接问而已,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要问上一问。
祈风见小夭一脸好奇的模样,一手放在石桌上道:“那是因为二公子的娘亲离家时曾留给他一只猫儿,那猫儿就叫白大喵,可惜后来那猫儿不知怎的被人毒害致死,见二公子失猫之后难过万分,主上就派人寻了只一模一样的猫儿取名白大喵送给了二公子,从那以后二公子养的猫便就都叫白大喵这个名字了。”
师兄如此爱猫,竟与他的娘亲有关么?师兄的心底还是希望能与娘亲在一块的吧,只是他娘亲又是为何要离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