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间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不断响起,淡淡的烟火气缭绕在大帐之中。
追忆被一阵扑鼻而来涩苦药味,给刺的清醒,天玺帝半弯下身,将追忆扶起身,“先把药喝了吧!”
就着天玺帝的手,把汤药一饮而尽,“我三哥呢?”
“已经出征了!”
“我想去城墙之上!”说着,就想揭被起身,可是却被天玺帝给拦住了。
“先休息一下,待到他快回来我再喊醒你。”
不知是病到迷糊,还是天玺帝的话有安人心的作用,追忆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变洲城外百里,寒风劲吹,长草斜倒铺成一片波,被风翻过的草叶隐隐作亮,远远处望去,仿佛清碧湖境一般。
赫连修狠狠抽鞭策马,在最前面领阵,疾速奔驰,口鼻中已经灌满了沙土,呛得他呼吸不得,却不能停,一刻也不能停,也没法停!
只有将出云国远远注意力全都引开,才能让孙裔风带着一万多人占得时利,烧毁其军粮草,才能让百里千凡再也不能攻城,
身后的二十万将士们的命,此时此刻也全都攥于他手中,出云国大军越来越近,将决战于石坡。
3015:拼死一战,以决胜负
石坡之上阵垒分明,一方是身着黑甲的二十万出云国军,一方是身着青甲的约二十万天朝兵,寒冷的风从空中扫过,拂得旌旗猎猎作响。
出云国军的最前方的一骑是出云国大将军云霄,身旁是身后则是五名随征的偏将。
天朝的最前方赫连修,身后是王顺和周松两将,两军全都是阵容严整,锐气冲天。
“咚、咚……咚咚咚……”
战鼓擂响,剎那间冲天的撕杀声响起,两军仿如潮涌一般,迅速地向对方靠拢,当黑潮与青潮互相淹没之时,尖锐的兵器相撞,发出震刺耳膜的声音。
紧随着,响起的全是凄厉的痛呼声与惨叫声,殷红的鲜血扑洒在士兵的脸上。
可是战士们全都不顾,只管全力挥出手中的刀剑,砍向对方的脑袋,刺向对方的胸膛……
无数的士兵在惨声嚎叫,无数的战马在哀痛撕鸣,不断的有断臂残肢横飞,还不断的有人头飞落入地,大地之上渐渐全是暗红色……
鲜血染满的大地上,到处散落的是头盔与断刃,还有无数无息横卧的尸身,也全都是鲜血染满……
横在地上与尸身分离的头颅,那脸是全都是恐惧而绝望的,又痛苦挣扎的表情……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在那血泊中,有人发出悲痛的哀嚎之声,也有人发出悲切的长啸之声……
那些死去的人,有的是他们的亲人,有的是他们一起长大的伙伴,也有和他们一起在军营出生入死的朋友……
艰苦激战半个时辰后,双方均是伤亡惨重,所有士兵全都杀红了眼,步步紧逼,毫不给对方放松的机会。
王顺和周松满身殷红的鲜血已经看不清样子,却依然挥舞手中刀剑,奋力出击,他们的肩上、背上、腿上……均都被对方利器所伤。
赫连修右手掌缰握枪,腾出左手飞快地抹了一把眼前被晒满的鲜血,又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双眸被心里的火烧得烈红。
急急喘了几口气,赫连修手紧紧攥着缰绳,脸上隐隐抽搐了几下,这一下人差点要翻身摔到马下,费力俯身贴在马身,才发现掌间虎口已经裂开,有鲜血渗出,染红了马缰一寸长。
赫连修用手将马缰松了松,又绕了几圈在掌间,旁边的王顺看到,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看他道:“元帅,你受伤了……”
赫连修瞥了他一眼,“不碍事,小伤而已!”
王顺目光移到赫连修的虎口上,也不由地暗攥了一把缰绳,“元帅请将此处交与末将,您请放心先回营便是。”
回头猛瞪了一下王顺,面上带了黑戾之色,“什么时候,休要再多言!”说着长枪一刺,一个出云国的士兵倒于其马下。
王顺咬咬牙,用力撇过头,目光望着前方的出云国大将,双掌间全是冷汗,心里满满都是激动。
策马纵骋沙场这么多年,也从没有过这般紧张不放心的时候,无关这场战争的成败与否,只是怕赫连修拼命不休,伤势再重,若要是有个好歹,那该如何是好?
出军之时,柯瑞叮嘱过让他看着赫连修,虽然说是柯瑞叮嘱的,但是他其实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怔迟之间,王顺隐隐听见在远方,又有马蹄踏地之音传来,而且还伴着忽起忽落的叫嚣之声。
王顺蓦然回神,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一边挥舞长剑,一边眯了眼朝那边打量。
那远处马蹄纷沓之声,已经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有天朝兵们疾冲入破,那速度飞也似的。
一路沿坡陡上,其间有一人狠命策马,在看到有天朝兵士,便远远叫起,“出云国大军的粮仓被烧了!出云国大军的粮仓被烧了!……”
马鸣风嘶,那叫喊声响亮地穿越而来,所有皆往出云国驻军处观望,只见那边远远地火光越来越盛,浓烟滚滚,渐渐地烧透了半边天,红光映艳天边!
王顺闻言心里大震,兴奋之情瞬那间溢满胸腔,飞快地转过头去看向赫连修,“元帅!”出云国大营粮仓被烧毁,再也没有什么能双这个更能振奋人心的了!
赫连修面色不为所动,抬头遥望天边火光,握着缰绳的手双紧了紧,嘴角松动浮起一抹冷笑,只是那笑意未做停暂,便转瞬即逝,隐没于这血色战场之中,那边漆黑的双眸有火苗在眼底猛烈跳跃:“你带一些人马杀过去,堵其生路!”
王顺眼亮面红,大声道:“是!”随即挥舞大刀,策马率众往前先冲:“一营!随我杀过去!”
此时,周松也策马移至赫连修身侧时,也满面均是喜色,“元帅!”出云国军军粮烧毁,当真是太好了。
赫连修眼角余光瞥见出云国骑兵靠近,一拽马缰,长枪一刺,甲胄之下轻脆一声玉裂之声,马上之人滑落掉地。
许久,他也不知道自已杀了多少人,只知道不停的踏步,不停的挥着长枪,然后周围的声音渐渐的稀了。低了……
前方有什么闪耀,刺目的银色光芒在空中如电飞过,那一刻,他恍惚间明白了,身为武将,便当应如是!
手腕再一扬,长枪化作长虹直贯而去射向敌军的主将,然后他意识忽然间又清醒了,半空中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长松与飞速而的银箭以电速在飞驰,半途交错而过……
“元帅!”“元帅!”“元帅!”……
周边的将士们在赫连修旁边大声狂叫,穷尽他们全身之力,声嘶力竭,声响震耳。
可是赫连修却是听不见。
还没来得及下马拾起长枪,远处便又传来弦铮箭啸之声,身下马儿前蹄一屈,哀鸣了一声,轰然跪地而倒。
赫连修从马上滚落下来,银甲重重磕在砂石硬地之上,手背上的皮披擦破了一大片,他的长枪就近在他眼前。
身后将士们泣血高呼之声越来越高,穿过这天地之间,久久不休,赫连修咬牙,费力跪起身,伸手去拾那柄长枪。
3016:修之魂殇,忆思痛伤
身后将士们泣血高呼之声越来越高,穿过这天地之间,久久不休,赫连修咬牙,费力跪起身,伸手去拾那柄长枪。
可是此时,忽然从远外传来一声箭啸,赫连修徒手挥开那飞速而来的冷箭,可是却被正前方而来的长刀一击正中胸口,那健硕的胸膛被深深刺入一个伤口。
赫连修深吸一口气,赤手抓着刀身,用力将其拔出,身子歪倒至一侧,伸手握紧一旁的长枪,长枪‘哧’的一声飞了出去,将对方的身子惯穿。
浑身俱疲之下,心间也是乏力之下,赫连修眼前烟雾缭绕,开始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也是嗡嗡作鸣,什么也都听不见。
眼睛里蒙蒙有的,唯一能算是能看清的,是追忆的那一双眼一张唇,还有她伸手那么温柔地触过他的颈脖。
耳边里迷迷有的,唯一能算是能听见的,便是追忆那一句句一声声,‘我在这里等三哥回来,’她说着眼眶泛红,可是却还在笑。
全身上下痛到似乎没有了知觉,睁眼间隐约间,赫连修他看到,有几名将士手持长枪长剑,挡在了他身前,枪鸣剑响,有血溅落在他身旁,他听到有人在嚎,还有人在笑,
胸口猝然又是一痛,赫连修咬牙,眼皮却越来越沉,终于是抵不过浓浓乏意,缓缓阖了下来。
所有的力气也在暖意被抽离似地,手在胸间摸索着,手掌间握住护身符,他仿佛回到昨夜她在他耳边轻语,‘我三哥是最棒的,待三哥回来后,一一还要去三哥新买的宅子里逛上一番。’
恍恍之间,他又回到好多年前,那前翠木碧天,鸟鸣人笑,她站在那百花丛中身,眸亮颜灿,美过那百花,她冲着他笑,那么美,牵起她的手,一生都不愿松手。
那时不知一生有多么长,会有多么苦,无力的勾起嘴角,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其实这一生,原来是这么短,是这么急,还没有等他护完她一生。
三哥一生定会守护一一,三哥会害任何人,决不会伤害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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