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合宫觐见,哀家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就算了,日后断不轻饶,只是皇帝,念裳这孩子白白被吓到”
太妃的话,将众人的注视又重新转移到了何姐姐身上,只见,何姐姐一脸痴呆,真的像是被惊吓着了,我心底有种纠结愈觉浓重,是哪里不对呢?
“朕明白太妃何意,朕即刻下旨晋何氏为正四品颜嫔,居馆禄宫毓秀殿主位,于下月初八行册封礼,太妃觉得可好?”
沂徵要晋何姐姐为嫔??!!
“好!好!孩子,快谢恩呐”
“皇上隆恩,臣妾拜谢”
“朕许你一宫主位,望你能懂得分寸,勿要出了差错”
“臣妾懂了,臣妾一定对上尊敬两位太妃,包容贵嫔娘娘的刁钻跋扈,对下,体贴众位妹妹私心/嫉/妒…”
“颜嫔,你说什么?!你不要脸!”
何姐姐与蓉贵嫔毫不相让,步步紧迫,怎么两个人就这么的水火不相容呢?!
我就这么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贵太妃、沂徵、何姐姐。。。
“皇上~~”
蓉贵嫔的一声愤喊,她已经气的面庞发紫,以她的性子,她岂能受得住,我不懂沂徵为什么这么快的又晋了何姐姐位份,更是越级进至内廷主位,杨姐姐只静坐在自己座位上,一脸的淡然,却看不出是喜是惑;
“蓉儿!不得无礼”
沂徵眸光深远,口气毋庸置疑的禁止蓉贵嫔再说什么,沂徵,他可是帝王啊,今日分明是贵太妃无中生有,虚造声势,怎么如此任由贵太妃与何姐姐的放肆行为?
难道?
我明白了,沂徵,你喜欢何姐姐,对吧,呵呵,好吧,我,知晓了。
“嫔妾恭喜颜嫔娘娘迁位之喜,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我身旁的佟美/人带头跪拜。
余后觐见结束后,沂徵在天康殿设宴款待群妃。
酒入愁肠,总是化作相思泪的,沂徵,有了何姐姐,你,还会注意到我吗?
“请圣上择选”图公公手捧众宫嫔膳牌,走至沂徵身侧。
“不用翻了,颜嫔今儿好日子,皇帝自是在馆禄宫”贵太妃不满的看着图公公,又是那副冷颜。
图公公未得沂徵旨意,欲要询问,帝王便说话了:
“如贵太妃所言,图海,下去吧”
我一直在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更是看到了佟美/人等满是希望的眼神化作无限的失望,她们的目光在看向何姐姐时分明多了些怨恨和羡艳。
第六章 吾心奈何还寂寞(1)
合宫觐见后,我因着近日来的繁琐事宜,每每直睡到巳时,还觉的困乏,起身后也没有什么胃口,倒是春儿细心,每日早早就命小厨房煨些剑花汤准备着。
要送予娘的香囊至今都还没有绣好,得闲时我便拿出来走几针,偶尔的杨姐姐也会来坐坐,姐妹间说说体己话,却无人肯主动提起何姐姐,蓉贵嫔业已承宠,两宫娘娘恰似桃李平分秋色,宫中的日子就在这暂时的平静中悄然地走过,四月初八,何姐姐于神明台正式行册封嘉礼,沂徵当日御旨悬赏六宫每人一月俸禄。
册封嘉礼次日,正巧赶上一年中的寒食节: 春儿忙着折柳枝插于寝灶间,问竹、望梅则料理青精饭做为今日的膳食,我命小顺子在岂柔堂前用树桠枝为架做了一架秋千准备午膳后玩耍嬉戏。
“春儿,再高些”
坐于秋千上,我享受着春风拂面的柔软与惬意。
“小姐,不要了吧,这样就好了,小姐一定要当心啊”春儿紧张的不得了,生怕我一不小心伤了自己,哪里知道,此时我玩的多开心。
“咯…咯…咯…”
抛开烦恼,稍稍放纵一下不为过吧,正当我不亦说乎之时,哪里想到,沂徵,他突然而至:
“‘桥边杨柳垂青线,林立秋千挂彩绳’说的也就是茗儿了吧”
“啊!皇上”险些从秋千上落下,我惊呼出声,好在有惊无险,春儿忙起扶我,我随即跪道:
“嫔妾恭迎皇上,皇上圣安”
“平身吧,再过几日茗儿的承福宫可就是百花盛开的艳丽殊娆了”沂徵对着岂柔堂外的牡/丹丛,此时的丹圃中数品珍贵牡/丹正是含苞欲放,我真的没有想到沂徵他会以这样的形式第/二/次出现在我的承福宫。
“皇上,怎么不叫图公公通报一声呢,嫔妾也好准备接驾”
我与沂徵就这么站在堂外说着话,上次长宁宫一见,愈今已有好一段日子了,我有些恍惚,也有些幸福,沂徵,耐烦,你还是记得我。
“禁锢于那些俗礼做什么,朕好久没来看你了,也想看看你平日都忙些什么”
沂徵对我笑笑,那副溢满温情的深眸让我仿佛回到了那个秋日,是他吗?怎么会越来越觉得熟悉呢?不,怎么会是他,不会。
“那嫔妾可否让皇上失望?”
收收心,还是在意面前的这个人,在乎沂徵他的感觉。
“朕是有些失望,茗儿你这样开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寒食节,朕命御膳房做了果饼送你宫来,晚膳朕在你这,叫你的小厨房也备些饧吧”
沂徵说罢,春儿便是应声下去准备,我一向是笨笨的,这又是呆起来了。
“茗儿真小气了,不让朕去岂柔堂里坐坐?”沂徵一句笑语。
“嫔妾一时疏忽大意忘了礼数,请皇上降罪”
“茗儿又请罪?!朕看你不是疏忽,是见了朕受宠若惊吧,哈哈哈”
沂徵笑着大步迈入岂柔堂,果真身为帝王,有种尊贵不论何时都奕奕生辉。
第六章 吾心奈何还寂寞(2)
“皇上是在消遣嫔妾吗?”沂徵那一阵大笑,我不自在他那副狡黠的样子了。
“茗儿慧心万端,怎么不知朕何意?!”
黑黑的眼眸闪着扑朔的迷人因子,‘诱/惑’,赤/裸/裸的‘诱/惑’。
“……”
“这屋里焚的什么香?有种清新的味道”沂徵不去介意我的沉默,趋趋鼻,慢条斯理的品着贵定雪芽,与我闲话开了。
“回皇上,嫔妾不喜焚香,所以岂柔堂从来不设香案”
从小,娘就教导我要清新简约,渐渐地,也养成了我这勤俭的性子。
“哦,茗儿在家时闺阁也是如此简约吗?如今也是贵人了,朕看你这玉屏翠盏的太素了”
这一说沂徵倒是不依了,蹙蹙眉头,劝我也添置添置。
“嫔妾觉得这样就很好,另者身为宫嫔,嫔妾理当勤俭”
闻言,沂徵眉头展开,很是欣慰的说:
“要是众人都有茗儿一半贤德朕就省心多了,不过你这里也该添置些物什,玉儿虽然位份仅次于你,可翠园堂却是极尽富丽了”
玉儿?我有一刻的不明,随即知道了,沂徵所说的‘玉儿’是指佟美/人。
“皇上这话佟妹妹听到可要伤心了,常言道‘汀泞缨铬/美/人/家’,佟美/人本就是个标致胚子,也只有富丽堂皇才能与之相配呀!何况佟/美/人再奢华,没有越过了她的位份规制这才是难得呢,嫔妾陋颜,也就只能用这些遮遮遐疵罢了”
我笑着打趣,蜀中出/美/人,拓城贫瘠土壤、风沙羁绊却也丝毫没有抹去佟/美/人的姿色,这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茗儿这样,朕其实想给你一宫主位的”
说着说着帝王有些出神了,为什么想给我一宫主位?我霎的想到了距今为止仅有的两宫主位娘娘--蓉贵嫔与何姐姐。
“怎么?两宫娘娘惹皇上不快了?”
何姐姐上次在长宁宫的表现让我奇怪了很久,沂徵,他不是挺在意何姐姐的吗?蓉贵嫔,看他,也是百般的呵护不是,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没有。朕想知道,你是否知晓朕缘何偏宠蓉儿和颜嫔”
原来是问这个?对上沂徵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眼眸,我毫无隐瞒:
“嫔妾不知亦不想知道,嫔妾只知道蓉贵嫔飒爽率直、气质非凡,颜嫔娘娘更是如琬似花,两位娘娘能获圣宠自有道理,嫔妾只望两位姐姐能平安喜乐,后宫无有纷争,皇上也能专心于政事”
说罢,执了茶壶,我亲自给沂徵添水,热气缭绕,话语温和:
“朕此生能得茗儿如此贤妃,又夫复何求?”
沂徵的话让我心头一阵暖流,女儿家的心思也就是如此了,耐烦自己喜欢之人,难怕就是一句不经意的赞许,都可以一阵欢欣,像是抹了蜜一般心甜:
“皇上这么赞誉倒是让嫔妾想起了荣祥堂杨采女,皇上平时可去永孝宫多走走,杨采女很是贤惠的”
沂徵,这会子我在说杨姐姐,你听出来了吗?姐姐如今和我一样无宠,而今日沂徵的到来是不是说明他已不在生我的气?那么姐姐被我牵连之说也该不攻自破了吧,我只顾自己想着,琢磨一会怎么和沂徵夸耀杨姐姐,进而真真是忽略了君心不似吾心这句古话的道理。
“不说这些了,朕早闻景城主教女有方,那朕的‘桥边杨柳垂青线,林立秋千挂彩绳’茗儿可有感触?”
沂徵捏捏我的脸,竟是生生的转了话题,好像我刚才最后的话他不曾听到一样,我无法,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