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夏堇轻轻点头,“我怕,大伯找到管二,也是一具尸体。”
“未必。”
“为什么?”
江世霖一边思量,一边回答:“还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需要借管二的口告诉我们。我猜想,最大的可能性,他会在我面前自杀。”
夏堇越听越觉得可怕。幕后之人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来喜禀告,卫晨请江世霖过去。一听这话,夏堇急忙说:“从管大娘屋子里搜到的药粉,可能有线索了,你快去看看。”
“你不想一起去?”江世霖轻笑,“我能写信请他过来,就不会阻拦你去见他。”
夏堇很想对他说,你是不会阻拦,只会在心里不高兴,晚上再折腾我。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她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这话,只是摇头道:“你去问清楚了,回来再告诉我,也是一样。”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腹诽我?”江世霖捏住夏堇的下巴。从卫晨的态度判断,他的确已经放下夏堇了,只要有他一起,他真不介意他们见面。可转念再想想,他才解决一个卫晨,现在又冒出一个江世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堇见江世霖又皱起眉头,暗暗叹了一口气。若是他能永远像现在这般爱她,她不介意一辈子只看着他,不见任何男人。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催促他赶快去见卫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她又忍不住想,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不应该只为他而活。他爱她,她应该珍惜。他不爱她了,她更应该珍惜自己……只是他还会爱她多久?
江世霖从池清居径直去找卫晨。卫晨的房间内,他正蹲在地上观察一只耷拉着脑袋的母鸡。见江世霖进屋,他站起身问道:“江公子,药粉只有这一包吗?”他的神情很是急切。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粉?”
卫晨点头,懊恼地说:“我甚至不知道这其中有哪几喂药材。”
江世霖看了看脚边的母鸡。他猜想,自己之所以能够得到这包药粉,大概是因为幕后之人有信心,卫晨无法查知其中的成分。“不如,我找人抓几只老鼠试药吧?”
“虽然老鼠的体型较母鸡小,但……”卫晨把小纸包摊在掌心。为难地说:“只有这么点药粉了,从暂时的情况看,恐怕个头再小的老鼠,也无济于事……”
“你能肯定,这是慢性毒药?”
卫晨点头,回道:“自我拿到药粉,不敢有丝毫浪费,只用这只母鸡试验。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它至今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
“所以,你的意思。若是相同的毒药,当初就算我的身体再虚弱,也不可能被人喂食一次。身体的情况就急转直下?”
卫晨愣了一下,点头,又摇头,很肯定地说:“我很清楚后院的那些伎俩,所以一直很小心。不管是你的药汤。还是食物,我都派了小厮在一旁监督。你的茶水,所用餐具,都是三奶奶准备的。你总不会怀疑她吧?”
江世霖苦笑。夏堇的确不曾试图谋害他,她只会在受了委屈之后掐他的手,再不然就是狠命替他洗脸。仿佛要把他洗得脱层皮,有时还会趁着房中没人,当着他的面骂他。欺负他不能反驳她。
等等!
江世霖突然想到一件事。在他昏迷的时候,夏堇喂他吃饭,替他洗脸插手,但他从未在擦身洗澡的时候听过她的声音。想来以她的害羞,那时候必定不敢面对他的裸|体。
“卫大夫。若是把药粉混在水中,擦在身上会如何?”
卫晨再次愣住了。当初他的确发现江世霖手肘的皮肤起皱。他以为是他躺得久了。又或者是擦身的时候,水温太高之类造成的。他提醒过杏红等人。几天后症状消失,他便没有在意此事。
江世霖看到卫晨的表情,便知道曾经发生过可疑的事。他说道:“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命人偷偷送两只老鼠给你,你把它们分别浸泡在药水和温水中,看它们有什么异常。”
他嘴上说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回池清居的一路上,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而最有可能下手的人非桃红莫属。他从半道折回卫晨的屋子,叮嘱他此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在没有结果之前,他连夏堇都不会提及,而卫晨也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江世熙。
卫晨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江世霖回到池清居,在院子门口遇上了江世澈派来的小厮。对方告诉他,他们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管二。江世澈已经把管二列为逃奴,要求冯大人帮忙追捕,且他愿意私下拿银子出来,作为赏银,给能够提供线索的人。
江世霖点头表示知道了,遣走了传话的人,又急匆匆叫了来喜,命他亲自带人去郊外的庄子,把桃红偷偷押解回城。
来喜领命而去,江世霖回到正屋,才喝了一口茶,伍师爷来了。江世霖见他满头是汗,惊问:“又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抓到人吗?”
伍师爷一边擦汗,一边告诉江世霖,他带着衙差找去他给他们的地址,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他急忙冲入屋子,发现通缉犯已经被人割断了脖子。他赶忙带人追缉先前的人影,但对方有人接应,他们追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让他逃脱了。
闻言,江世霖心中暗恨。被人割喉的男人是砍了他一刀的那人。他对幕后之人十分忠心,就算被抓,也不可能招供。为何要冒险把他灭口?
“那个人影,你看清楚了吗?”他问伍师爷。
伍师爷肯定地回答:“虽然没见到他的脸,但若是再看到他的背影,应该能够认出他。”
江世霖想了想,突然间恍然大悟。他低声吩咐了伍师爷几句,又问他:“管大娘的尸体,你见到了吗?”
“是。”伍师爷点头,“我检查过她的脖颈,和明月楼的那个丫鬟不同。她的脖颈上只有一条向上的勒痕。另外,凳子的高度我也检查过了,这次一定是自杀无疑。”
对伍师爷的言之灼灼,江世霖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伍师爷,一个女人知道自己和家人难逃一死,她决定自杀,没有好好打扮自己,却仔仔细细把衣裳叠好,认认真真给盆栽浇水,厨房还有切好的菜,正等着下锅。这合理吗?”
第284章 重伤+暗处
被江世霖这么一说,伍师爷一脸愧色,而夏堇更是难掩眼中的惊讶。他说得很有道理,管大娘或许会因为女人天性爱整洁,把屋子收拾干净再自杀,但绝不可能切菜切一半回房间上吊。
江世霖接着对伍师爷说:“若管大娘不是自杀,那么她脖颈上的勒痕就有另外一层含义了。”
“三爷是说,杀死管大娘的人,听到您在明月楼对在下说的话?您怀疑,有人收买了衙差?”
“我不知道是衙差被收买,还是其他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总之事实到底如何,还要依赖您帮我们查出真相。”
伍师爷从未遇上过这么复杂的事,但看在江世霖给赏银十分大方,自然是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一边听他的吩咐,一边点头,很快带着手下离开了。
夏堇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待到伍师爷走了,她对着江世霖说:“相公,那人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而且很多事全都前后矛盾。”
“不是前后矛盾,应该说,压根没有矛盾,因为……我猜想,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夏堇眼中的疑惑更重了,“我不明白。”
“你仔细想想,当下发生的事,是不是为了把一切推给管二?”
“是。”夏堇点头。
“那以前呢?”
“我不知道。”夏堇摇头,“我只觉得那人像黄氏一般,与我们似有深仇大恨,一心想置我们于死地,而且她惯会借刀杀人,自己则像毒蛇一般躲在幕后……你是说,现在这人。和以前是两个人?现在这人……是在善后?”夏堇一边说,一边摇头,续而又道:“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是我们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而不自知。他发现之后,想要不择手段湮灭一切。”
“你说的也有可能。暂时我们只能将计就计,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堇再次点头,犹豫片刻又忍不住问:“关于绿萝……”
“你吃醋了?”江世霖轻笑,“她已经离开涿州,再不会回来。老实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夏堇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日子总要过的,不是吗?”江世霖叹息,“我们只能苦中作乐。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被江世霖这么一说,夏堇更觉得难受。这一世若是没有江世霖,恐怕她还是会被利用而不自知。前世,她对不起他,更对不起整个江家。“好吧。我是吃醋了。先前我还偷偷打探过绿萝,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
不久之前,她见过朱医婆。朱医婆说,她可以和江世霖同房,但最近两三个月,尽量不要在她易于受孕的日子同房。这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她。她当然希望他们的孩子健健康康,可这样一来,她觉得对不住他的同时。又害怕他对她的爱根本延续不了两三个月。她不该患得患失,可她又情不自禁。自从知道他们的孩子没了,她对他更加依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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