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大笑声里,石天只感觉身后一阵发冷,转头却看见上官莺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怒容,反而是笑容满面。
只是——他心肝儿狠狠跳了两跳,这笑怎么看起来比冰渣子还冻人,实在可怕。
悄悄的退了两步,他是在她手下吃过亏的,今儿就让这帮兄弟开开眼,看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吧!
“小弟男身女相,让大家见笑,见到诸位兄弟不胜开心,先干为净!”
那声音沙哑中透着深沉的冷意,诸人只见一道残影掠过眼前,眼睛顿时一花,颊边忽痛,眼睛再能视物时只看见一人立于他面前,单手高举起酒坛子,那晶莹的烈酒在空中宛若涓涓细流流下,她头微仰,那烈酒尽数流入她的口中,是吞咽,喉结在滚动,却奇异的没有半点不雅的声音发出,姿态优美若九天谪仙。
“小弟已先干为敬,但问各位兄长,小弟可有资格入席?”最后一口烈酒入喉,上官莺手将酒坛子握住,随着她修长的手指触摸到那酒坛子开始,那厚实的酒坛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齑粉。
可有资格?
“哈哈,鹰弟要是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石天最先从惊愕的状态中醒来,走到上官莺的身边哈哈大笑,“鹰弟,请!”
“请!”一干人也于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的巨大震撼中醒来,脸上再无轻视之色,二首领率先道。
角斗场实力为尊,他们是莽夫却不是傻子,一个他连看都没看清楚就到面前,徒手夺了他一直捧着的酒坛子不说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了一干兄弟。在喝酒时完美的控制那酒的下流速度,又将那么厚实的酒坛轻而易举碎为齑粉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夺酒、伤人,一切都在须臾间,却让人心底颤抖不止,颊离咽喉是那么的近,若是她下手的地方是他们的喉咙,他们现在哪里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三首领也是想通了这些,心里一阵阵发冷,立即客气的道,“这位小兄弟,是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出言轻侮了你,但不知者无罪,既然大家是兄弟那便当先前之事只是闹剧。兄弟自罚一坛,当作请罪!”
说罢,抱起酒坛,仰头狂饮。
喝到嘴里有,更多的是流下来的酒,打湿了他的衣襟、胸膛。
“小弟我初来乍到,日后还望诸位兄弟多多关照,兄弟这般客气,那小弟怎敢领受。这一坛就当兄台你敬小弟,小弟回敬你一坛,日后小弟还仰仗兄台照拂!”
上官莺再举起酒坛,仰头大口大口饮酒,两人几乎是同时饮尽,那三首领已经是醉眼朦胧,酒坛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上官莺将酒坛子轻放在桌子上,那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却更是清亮,冲着石天勾唇笑道,“石大哥,这位兄台醉了,怕是要人搀到一边去了。”
这笑,无心,却既妖且魅。
石天几乎以为她是女子,但一看到她滚动的喉结,又是一个激灵,哪里有女子有喉结的?而且方才她喝酒的时候他看得很清楚,那宛若白玉的耳垂上哪里有扎过耳洞的痕迹?
他当这只是错觉,笑道,“来人,把白子搀到一边去,老子来介绍兄弟!”
斗场各首领皆屏息以待,石天抬手重重一拍上官莺的肩膀,大笑道,“老子和鹰弟是不打不相识,自今日开始,鹰弟正式成为场里的副场主,老子要是不在的话,她做决定也是具有同等的效力!”
这是将权力划分,也是将偌大的场子的交到她手里的承诺。
众首领皆羡慕不已,却没有一个不服气的,当下皆是单膝跪下,齐声喝道,“见过副场主!”
声如惊雷,不但响彻整个楼层,连外边的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先起来!”
上官莺双手翻转往上抬起,众人只感觉到膝下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心头一阵惊愕,来不及抵抗就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来。
抬起头,却看见她双手平摊,更是一阵心悸,要将他们不动声色的托起,这内力该有多深厚,浪费得有多严重!这样残酷的事实也是深深打击到了他们,他们练习武功这么多年,内力自问也算是强的,但却没有一个敢这么浪费来的。刚才那般快的身法,他们可以自欺欺人的说她只是身法快,但在她显露这般强横的内力下,他们心底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是彻底的没了。
都说江山北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原本还不信这么快就被人超越,哪里想到就在今儿他们这些毫无准备‘前浪’今儿就被‘后浪’狠狠的拍在了沙滩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绝对的但颤心惊、彻底的臣服。
上官莺不动声色一笑,知道自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平摊的双手拱成拳,沉声道,“小弟关鹰,承蒙石大哥看得起委以重任,日后定当和兄弟们齐心协力打理角斗场,绝不藏私!今日于此发誓,我关鹰愿与诸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生前当遭千人唾万人骂,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铮铮誓言字字铿锵,她面色肃穆,双目光芒灼灼而坚定,宛若地狱燃烧从不熄灭的红莲业火,绝艳夺目。
那一刻,天地都安静。
“好!”
久久,石天大声叫好,举起酒坛子,“我石天于也于此起誓,愿与鹰弟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永不背叛,否则愿下地狱永远受那地狱之火灼烧之痛!”
“我们都愿与副场主同声共死,永不背叛,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男儿心头的豪情激越万丈,纷纷举起酒坛子。
“好!以酒见证!”
上官莺高高举起面前的酒坛子,“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众人齐喝,高高举起手上的烈酒。
“鹰弟,你已经喝了两大坛子了,今儿少喝点。”石天一手托着酒坛子,一手却是压住上官莺手上的酒坛子,这酒性烈得很,场子里最能喝的也不过是能喝上一坛多,她都喝了两坛了,不能再喝下去了。
“石大哥太客气!”上官莺笑,却是坚定的拿开了他的手,“男子汉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今儿与得幸与众位兄弟同聚,自当得意须尽欢,干!”
说罢,将酒坛子往去前面一推,抱起酒坛仰头就饮。
“干!”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是齐齐抱起酒坛子狂饮。
上官莺最先饮完,将手上的酒坛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重重坐下。
颊生红晕,唇吐芬芳,娥眉上扬,那一双灼灼的桃花眸却更是潋滟生辉,宛若蒙尘的珍珠首次擦净灰尘,一瞬间绽放的绝艳华光几乎是能亮瞎人的眼睛。
而此刻,她的眸光正望着对面同一楼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唇角弯起冷酷的笑意,举起面前杯中酒,遥遥一敬!杯中酒液成一道水柱疾速射向他站立的方向,速度快,位置精准。
这是绝对的挑衅!
男子一双飞扬的丹凤眼眯起,手一招,立即有人送上酒杯,他举杯,遥遥相敬。却是一接,在空中让酒液滚了几番,尽数将之接入手中的杯子里,一饮而尽。
“多谢姑娘赐酒。”
他举杯,眸深黑如点漆,声音不大,却知道她能清楚的读懂他的唇形。
“拓跋玄渊,不谢!”上官莺传音入他的耳,一声冷笑,侧过脸去。
拓跋玄渊唇角微勾,以她的冰雪聪明猜出他的名姓他并不意外,意外的却是她突然暴涨的实力,若不是他用强行化去酒液中强悍力道,怕是这会儿出糗的就是他了。
士别一日当刮目相待,短短数日她的武功涨得如此快,他必须得更努力了。
“白二。”
将他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的白二上前来,声音刻板,“少主。”
拓跋玄渊面向倚翠楼的方向,话语轻却携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自今夜起,我入天玄大阵。”
“是。”白二应,微微上扬的语调却将他此刻略显担心的心思透露。
拓跋玄渊侧身,“下去准备着。”
白二未应,却听到对面倚翠楼里传来张狂的喝声,眉头一紧。
“老石你莫不是输了一场把脑子都输没了,竟然异想天开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当副场主。就她这副小身板,我一只手就能压得她屁滚尿流,哈哈哈哈。”
那话,字字轻侮,蔑视之意昭然若揭。
张狂的笑声如人擂鼓在耳边,振聋发聩。
拓跋玄渊眸倏寒,朝白二丢去一个眼神,转身,灼灼的目光盯向那发声处,袖中的长戟迅速拼凑。
白二会意,悄然离开。
下一秒对面楼里却听得一声冷笑,“哪家的疯狗没拴链子,别的地方不跑,跑到倚翠楼来狂吠,当真是不怕死了被烹吗?”
上官莺面色绯红,一双媚人的眸子却是寒光逼人,微勾起的唇角笑弧森冷,只是一手抬起,就制止了角斗场兄弟的出口相争,越发冷冽的眸子盯着这突然闯入的人。
不,她的目光更像是看一条疯狗!
来人张狂的笑声卡在喉咙,瞪大了一双宛若铜铃的虎目,一张本就如僵尸般的脸此时更显得僵硬,那目光简直是像是要吃人一般瞪着上官莺,咆哮出声,“哪里来的不识相的野小子,连大爷我也敢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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