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贵为皇子,但因着并未想有朝一日登上大宝,所以平日便多随性而为,不被世俗约束,但这样偷听偷窥被当事人抓个现行,还是颇觉尴尬,遂佯咳一声,踱了出来。
这样也就瞧见了姚玉欣的姿容,虽前面从姚氏兄妹的交谈和那南宫小子的失态中已然得知姚玉欣必是一个美人,但远不如亲见来的震撼,看清姚玉欣的那一刻,他霎时惊为天人,多年后他犹记得第一眼见到姚玉欣时所带给内心的震撼,那震撼是那般的清晰,只觉自己胸膛左腔的位置,是那样狠狠的一颤,余颤巍巍。
那是个怎样的女子啊。一袭白色纱衣,头发绾起,未带任何珠翠,只别着几朵桔色新鲜若滴的美人蕉,真真的出水如芙蓉般,天然去雕饰的美丽。她那么站着,就宛如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的一朵美丽妖娆之花,尽得天地之精华,将万千芳草均比了下去;又像是一块美玉,落于树木湖水之畔,散发着淡淡华彩,灼人眼目。那仿佛会说话的丹凤眼含笑含俏含妖又带着些错愕,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温柔甜美,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可能因惊讶而微张着,面前这个女子,清纯空灵又带着妩媚妖娆,端庄大气又带着娇俏灵动,是怎样的人才能集这所有的矛盾于一身,却又浑然天成般的自然。
这还真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纪威一时呆愣,紧接着想起这将是自己的女人,心里便涌上一阵欢喜,到把刚刚想的还要好好蹉跎她的话丢在了脑后。
姚玉欣看着踱步出来的男人,心里也微微讶异了一下,料着此人恐怕非富即贵,只见来人身材挺拔秀雅,身穿一件玄纹云袖的冰紫色长袍,腰系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上面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荧光圆润,白璧无瑕。头束紫金冠,眉若长柳,眼狭长璀璨似星辰,整个人俊美非凡,气质悠然随意,不同于哥哥的清秀儒雅,南宫哲的帅气俊朗,这个人是足可以用女子的美丽形容的,美丽中又带着些随性,通身气质高贵又闲适。
看着来人愈见走近,姚玉欣心中颇恼,今日真真是不该来栖灵寺的,哪里就这多的事情了。不由的目光中便带了些恼意。
纪威也暗自恼恨,怎的就两厢里撞见了呢?遂又咳一声,“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只是一早在那边的山石后休息,没想到会这般巧撞见你兄妹二人,实属误会。”
合着是他们选的地方碍着了他休息?他是迫不得已才听的看的他们的事?即使误撞见了,不会及时回避吗?
姚玉欣抿抿唇,目光清澈,里面的怨怼和不喜之色明晃晃的映进纪威眼中。纪威心中微紧,莫名的有种情绪纠缠着自己,似乎是极不喜欢被姚玉欣恼恨,下意识的忙有些慌乱的开口重申,“在下确实是无意的,还望姑娘原谅。”
姚玉欣已经略定了心神,“看公子丰采高雅,一表人才,想必是读过圣贤书的。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既公子说非有意撞见,那就请公子权当未撞见好了。否则对公子,对旁人均是有害而无利的。”
纪威闻言挑眉,原本的慌乱也被自己强压了下来,思路逐渐清晰,眼前这女子不喜自己的权势和身份,乃是迫不得已才听从父命要嫁于自己,见到自己也没像寻常女子般流露出甚惊艳神色,倒不是个被权贵迷失眼、以貌取人的浅显女子,顿时心中颇满,对姚玉欣也是一片激赏之意,但一想到她不喜嫁自己,便又有些不快与失落。转念一想,倘若能让这样的女子真正的为自己动心,将是何等快事?
这意外撞见自己,没有过于慌乱,还能如此镇定,岂是刚才自己所想的为目的能够不拘小节,有礼有节那般简单?她片刻就有如此说辞,先扣顶高帽子,夸自己气度与风采,再拿圣人话训堵自己的口舌,然后便是陈述利害,威胁自己,倘若泄露了去,自己便违背圣人之言,乃是一小人而,想必看自己衣着气度,便知自己担不得那名号。由此可见此女镇定,遇事不慌,思维敏捷,观察细致且机变有余,不由得心中涟漪更胜,直叹扬州水土果然养人。
因心动,再想着眼前的妙人将会是自己的女人,心中便暖洋洋的溢着欣喜之意,便想着如果此时揭开自己身份,不晓得她会是何种反应?想想便觉得必会是有趣的紧的。自己倘若再调侃她两句,是否能看到美人慌乱或是娇艳绯红欲滴?或许他俩之间便是传说中的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样想着,就欲开口说话,可还没张口,就被一声急急的“姑娘”打断,闻言看去便见甬道上疾步走来一个圆圆的脸,很是喜庆,手拿包袱的小丫头。
姚玉欣回头见是兰雅,微点点头,让她放心,便又扭转回来,对着纪威微一福身,“就此别过。”扭身竟是极其嫌恶般不再给纪威说话的机会,寻她那丫头而去。
兰雅在路上就瞧见自家姑娘和一陌生男子单独站在一起,而大爷不见去向,便颇为焦急,上前迎了几步,还颇为恼恨的瞪了纪威一眼,便扶着姚玉欣快步离开了。徒留下纪威仍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姚玉欣主仆的背影,心下感触莫名难以言说。自己这还真真的头一遭被人如此忽视般的晾下,想着早先遭人嫌弃,现在被人如毒蛇般避弃,纪威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姚氏玉欣……
是要给自己做妾的吗?纪威抬起手慢慢捂住自己的左胸口的位置……
来日方长。
姚玉欣,爷要定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明,这是男二号,不要站错队哈~~~
拍砖也好,肯定也好,亲们,让我知道你们在,好么?
15第十一章 盐场断事立威(上)
话说姚立恒与姚秉恩回到盐场的议事厅内,便看见十来个大的管事俱在,大厅内二十余个犯事的人分成阵垒分明的两拨,左一侧的有恃无恐的无谓站着,右一侧的则抬着头,满脸的愤愤之色,而所有人身上、头上或脸上都多或少的蹭的全是白色的盐渣子,有的人脸上、胳膊上、腿上还挂了彩。姚立恒几步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微点点头算是和几个管事打了个招呼,便沉着脸,不说话不言语,就单单拿一双不带任何感□彩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下面站着的二十几个人,四周的大管事们也安静不语,一时议事厅内鸦雀无声,连掉根针也听得见声响。过于寂静的氛围使得厅内气氛愈发沉重、紧张,下面站着的二十余人逐渐都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不管是右侧的还是左侧的,全都有所收敛,有的已经开始惴惴不安。
在路上姚立恒就听姚秉恩大致讲了下事情的经过。
姚家的盐场位于淮河以北,区域内他家盐场约占了方圆百余里之广。按说这时节太阳最足,日照最长,只要无雨是最出盐数的好时候,偏偏的有人寻隙闹事。
据姚秉恩说,事情起因还发生在数天之前,原本只是二胜子和李才旺二人之间矛盾。
二胜子和李才旺干的全是将摊晒好的盐粒收取起来的活计,二胜子人勤快肯干,手脚利索,而李才旺人懒惰散漫,两个人搭帮干活,一块晒好的盐田,往往是二胜子干得多,李才旺干得少,偏偏却是按盐田记工钱,两个人干活多寡不一样,却挣一样多的银钱,一回两回倒也罢了,时间久了二胜子心里便颇有不满,只是碍着李才旺是姚志敏的庶弟姚志祥奶娘的儿子,便一直隐忍着。偏偏数天前,李才旺喝酒上工,在盐田边上就打起鼾来,二胜子气不过,便叫他起身继续收盐,李才旺睁开睡眼惺忪的眼,一看是二胜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自己是姚二老爷的奶弟弟,原想着能得个小管事或是什么轻便的体面活计,偏偏干起了这又晒又累的收盐工,心里本就窝火,活计也不好好干,仗着是姚二老爷的奶弟弟,便有恃无恐的有一天没一天的混着日子,挣着工钱,当天他也是刚和姚家二老爷的小厮栓柱一起喝了些个酒,才说到田里眯上一盹,就被搅了,心里当下就怒气直往上顶,借着酒劲儿起身来直接就是一搡,将二胜子推倒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干不净。二胜子哪里肯干?平日里让着就够憋气的,现下里被人这样推搡,平日里压着的火气也直往上蹿,当下就和李才旺互掐了起来。周围一个盐田的人,平时都看李才旺不顺眼,看着两人打起来,便拉起了偏架,李才旺哪里讨得到便宜,便鼻青脸肿,又瘸又拐的连颠儿的跑着去寻了一起喝酒的栓柱。
栓柱一瞧,自己爷的奶弟弟这般的狼狈模样,顿时恼火的不行,自己的人何时受过这等闲气?直道那帮盐场的混小子们忒不懂人□故,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将李才旺打成这样,这不是再甩姚二老爷的脸吗?因着和李才旺私下里关系交好,便合计着,这事得寻这个巧宗说给姚二老爷,姚二老爷是个火爆脾气,倘若知道了必不会善了,能让姚二老爷逮住机会好好的治一治那帮混球子,也算给李才旺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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