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gan正戴着耳机倚在沙发上看杂志。
作为他的上司,Hotch认为Morgan是一个非常好的探员,可以用出色来形容。作为男人,Morgan对女同事的照顾有目共睹,虽然他在情感上没有固定下来,那也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所以,总体上来看,Morgan是一个值得依靠和托付的好男人。其实维洛和Morgan的共同点更多一些:性格上都有直率的那一部分,对近身格斗感兴趣,年龄上更相近……为什么要加个“更”呢?他发现自己在对比。他揉了揉额角,最近连续忙了两个案子,实在是有点疲劳。
“你看起来很累,”BAU年龄最大的探员David说道:“这个案子结束,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是的。”Hotch说道。
Morgan拿掉耳机坐到了David旁边:“不如今晚出去轻松一下?”
“你有什么提议?”David眯着一只眼睛微笑着问道。
“去看拳击比赛,原本以为会错过呢,没想到这次案子这么快就结束了,刚好赶上!”Morgan跃跃欲试,“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上去找个人练练啊!”
“听起来会很有趣。”David说,“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回到匡提科,大家放下东西,就开车出发。到达目的地时,Hotch皱起了眉头——这个世界似乎已经被维洛·吉布森占领了,他们面前的建筑上的字写着“吉布森健身会所”。如果Morgan早点告诉他,他就不会来了。
维洛没有出门迎接他们,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管理者,这家健身会所是她养父詹姆斯·吉普森开的,他出去旅行了,所以会所里的事情就全落到了维洛的手上。她一直在安排拳击手对战事宜,又要保证这场友谊赛不会发展为恶性斗殴。
“嗨,维洛!”Morgan先跟她打招呼。
维洛转过身,立刻看到了落在后面的Hotch。Hotch也看到了她,她穿的像是职场女性,西装外套和长裤,里面是白色衬衫,黑色的头发在后面扎了一个低低的马尾,这样的打扮让她看起来理性而成熟。她向他微笑,Hotch点头。
她确实擅长隐藏,Hotch看不到她脸上有哪怕一丝生气的痕迹,而且也看不到她眼中的希冀和温柔。这样说,似乎她又不善于隐藏,因为很明显,她在刻意忽略他。
“欢迎你们来,我给你们留了前排位置。”她把几人带了过去,然后就一直坐在Hotch旁边陪看,周围的气氛很火热。
“我听坎贝尔医生说,你打电话给他了。”维洛突然说道。
人声嘈杂,Hotch还是听到了她的话,他转头看向她时,她已经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拳击台上,不过他没有错过她嘴角的微笑——嘲讽还是愉快,他竟然分不清。“是的,我打电话给他了。”Hotch说。
维洛看向他,说道:“他告诉我很多事情,关于你的。”
“……”Hotch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坎贝尔医生的职业道德,他不知道这个“很多事情”到底是多少。
“哦!天哪!这一拳,看起来好痛!”坐在一旁的Morgan突然大叫一声,观众席里传来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维洛笑笑不再说话。Hotch觉得内心深处被捅了一刀,但是拿着凶器的人却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两人虽然都在看比赛,但是其实都神游到了别的地方。
3个小时后,拳赛结束,维洛作为会所的老板上去给冠军颁奖,然后留下大家狂欢。她原本是想送Hotch等人出去的,但是见Morgan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就叫了会所里的一个拳击教练陪Morgan对练一会儿。她带着几人到了另一件训练室里。
Morgan和教练在对练,其余人就坐在一旁看着。
“要不我们也来切磋一下吧!”维洛看了Hotch一眼,说道。她没等Hotch做出反应就走到一边脱了外套和鞋子,迅速在手上绕了绷带,扔了一副拳击手套给Hotch。
她想揍他,这是很明显的。
“看起来会很有趣。”Morgan说,他跨过绳索从台上下来,把场地让给了维洛和Hotch。
Hotch皱着眉头,他可以说不吗?他在FBI学院学过格斗,而且FBI也有专门的地点给他们健身,但是这不代表他擅长,而且他不想和一个女孩打架。可是对方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她站在台子上做了几个热身运动,一脸挑衅地看着他。Hotch只好脱掉外套,解开领带放在凳子上,心里闪过的都是维洛的档案里,关于她曾经在格斗方面获得过的奖项,想起她客厅里的沙袋,想起坎贝尔医生说道:她是一片雷区,不管外表再怎么风和日丽,你踩上去,还是会爆炸的!他似乎做了很多事情,触犯了她的底线。
他站到她的对面。
“加油!Hotch!”Garcia在下面欢呼。
Morgan吹起口哨,算是欢呼。
Hotch往下瞥了一眼,他虽然不是那么爱面子的人,但是他也没有在同事面前丢脸的爱好。
他刚在维洛对面站好,维洛就一拳打了过来,他肯定躲不掉,因为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维洛已经收回了手。一阵空气流动迅捷划过他的下巴,没有肢体碰触。
维洛摆了摆右手,就是刚才出拳的手,说道:“我右手扭伤了,我让你一只手。”
“……”Hotch站在那里,神色不变。
坐在下面围观的人却愣住了,气氛变得沉默且尴尬。
“好了,伙计们!”年长的David站起身,挥挥手道:“我们应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Morgan和Garcia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也不想看到Hotch被打趴下,这样工作的时候会很尴尬。而且现在他们都看出两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头”,他们还是先离开啊,让两人好好解决问题。
“走了!”Morgan把昏昏欲睡的Reid拉起来。Reid嘀咕道:“拳击是格斗的一种,它起源于人类产生之初。为了生存和竞争,人类发明了它。最初,它是保护人们生命财产的一种手段。根据记载它有5000多年的历史,现代拳击运动于18世纪起源于英国……”
“巴拉巴拉巴拉……我们热爱这种充满力量的运动!”Morgan拉着他往外走,然后回头对Hotch说道:“明天见,Hotch!”
“保重!”Garcia为Hotch祈祷。
训练室的门被关上,只留下Hotch和维洛。
“我知道你生气,”Hotch说,“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不必以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的是为了防止自己明天鼻青脸肿的去上班,但是他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坎贝尔也是这么说的,”维洛微笑,“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Hotch觉得坎贝尔的下场应该不太好。
“他的鼻梁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可以报警,或者告你。”Hotch严肃的说。
维洛摇头,“他不会的,如果他要报警,十年前他就报警了……”
十年前。Hotch现在可以明白为什么亚历山大·坎贝尔的脾气那么糟糕了。
“你想干什么?”Hotch问。他有着和各类连环杀手对峙的经验,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比如对那些严重自恋的连环杀手表现出崇拜和顺从,对那些长期受到压迫最后爆发的连环杀手表现出理解……而维洛,他不确定她是否仍然对他有好感,如果有,那么其中的一部分是不是已经转化为怒火,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维洛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的心里很难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已经快把她逼疯了,她只是想夺回对情绪的控制。
“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Hotch说着就准备走了,“你应该好好想想。”
维洛冲上去,绊了一下他的脚踝,在他跌倒在地之后,单手锁住了他的两条手臂把他按在了地上。她答应过,让他一只手。
Hotch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离谱的事情,他就不该和维洛·吉布森有任何联系,更不该和Morgan来看什么拳击比赛!现在也不用情绪激动,质问这个女人——“你疯了吗!”他感觉到手肘骨头要错开了。
“我没疯,你可以问Gideon探员,”维洛说,然后又控制了Hotch5秒钟,慢慢她开始感觉有点费力了,Hotch虽然不算高大,但是力量上是完胜大病初愈的维洛的。“你现在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了。”她在强撑。
“……”Hotch停止挣扎,有些哭笑不得,“你先放开我!”
“你答应我的事情,你没做到,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Hotch想了一会儿,妥协道:“对不起,我应该发短信告诉你,我在明尼苏达。”
“我也很抱歉,对不起。”维洛感觉心里那口气顺了,失控的感觉也全部消失了,一切又回到了掌控之中,她慢慢松开手。看Hotch的表情,他应该并不生气?
Hotch立刻抽出手,翻身把她按了下去。她直视着他,她的眼神又柔和起来。Hotch立刻放开她,说道:“我可以告你袭警的。”他站起身,走回凳子边,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维洛走到他的对面,理了理衬衫,低着头诚恳道歉道:“对不起。”
Hotch再一次感觉到无力,明明是她先动的手,怎么搞的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吗?”他问,不能狠心就这样离开,他最近好像变得更加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