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盼语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便是狰狞的冷笑:“漫说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假如她们手里有铁证,即使你真的死了。她们也势必剖开你的肚子,将你腹中的孽障取出来,让满后宫的侍婢们轮流一观,以儆效尤。”
“不,娘娘,您别吓唬奴婢啊。”乐澜疯魔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求求您娘娘,别吓唬奴婢,别……”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汨汨的往下落,乐澜除了畏惧,心里唯有怨恨。恨自己的际遇如此不堪,恨这个皇宫里的人心险恶,也恨娴妃不是呼风唤雨的主子,不能救下她与这个可怜的孩子。
唯独不恨萧风,好像这一切都是萧风给她的奇妙。即便是死,她也仅仅是贪婪这奇妙的短暂而已。
“我吓唬你?”盼语恨不得一盆冷水浇下去,让乐澜赶紧清醒过来。“乐澜,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啊?三番两次的欺瞒本宫,竟然还敢与萧风私定终身。我不是说过么,待你年满二十五岁,必然给你指一门好亲事。你可知你这么做,非但得不到你渴望的一切,还会随时连累了旁人,以及你的家人。
你可还记着,皇后是怎么处置黄嬷嬷的?黄嬷嬷怎么说也是在大阿哥身边儿伺候的老人,可她死了,连全家老小都跟着遭殃。皇后的心本就是坚硬如铁的,加上她又得顾着后宫的风气,对你,绝不会网开一面的。你想过没有?
再说说萧风,他能从四爷身边的小跟班儿,混到今日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位置,又挨过了多少你会不知道么?现下是皇后娘娘不知道他的身份,倘若知道了,那他的一切岂非全叫你给毁了?乐澜啊,你平时挺精明的,怎么犯起这种糊涂来?”
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娴妃的脸都别的有些发紫。她声嘶力竭,吃力得紧,这才发觉乐澜已经面如死灰,再无一点生气似的。
毕竟是陪在自己身边儿的人,盼语也不希望她走上绝路。“乐澜,现在开始,你便将与萧风的前因后果,逐一告诉我。我必得弄清楚,到底是谁操纵着这一切。首先要讲明的,便是替你诊治的御医为何人。”
乐澜也心痛够了,闻听娴妃的话,好不容易忍住了泪水,慢慢的说了起来。
回到储秀宫,高凌曦的脸色登时好了起来。虽然脑子里依旧是宝澜浮尸池里的凄惨模样,可她的心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恐慌。“那丫头死的时候,还穿着本宫赏赐与她喜欢的衣料,也算是本宫待她恩厚了。”
碧澜随之点头,赞成慧贵妃的说法:“娘娘容许她活到现在才死,根本就是仁至义尽了。否则当时于下院做粗活的时候,随随便便动动小手指头,也能要了她的命。”
高凌曦知道碧澜的性子,绝非天生的歹毒。从前心里也存着仁厚,对宝澜总是忍着让着。可这会儿连她口里也说出了这样怨毒之言,可见那宝澜是真的该死了。“若非本宫让你穿着与乐澜一样的衣裳,偷偷的私会萧风,且让宫里的好些人看到,误以为与萧风私会的人是乐澜。叫宝澜这丫头撞见了,或许她不用死得这么早。”
“这怎么能怪娘娘,根本是她自己福薄。”碧澜想起宝澜质问她的模样,心里便恨的不行。“幸亏奴婢是懂水性的,否则被沁在池底的,恐怕就是奴婢了。现在好了,有了那身儿衣裳,连带着杀人的罪责,也能一并推给承乾宫不是么!”
挣扎间,宝澜抓伤了碧澜的手臂。碧澜心恨在伤处又以剪刀狠划了一下,使伤口深的不似寻常的抓痕。“娘娘宽心,奴婢确保此事干净利落,绝不会让人发现蛛丝马迹。”
“难为你了。”高凌曦握住她的手臂,轻轻将袖子卷起来。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却遮挡不住伤口嫣红的血色。“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本宫固执的非要做针黹,你劝本宫有孕不可,本宫不听。夺剪子时不甚划着了你。”
“是,娘娘,奴婢心里有数。”碧澜想起往日对宝澜的容忍,却依旧化解不了宝澜对她的怨恨心里就憋气。加之临死前,那宝澜还大放厥词,说什么萧风宁可选择乐澜那种脸蛋儿好看的,亦不要她……
对于萧风,碧澜又爱又恨,爱是从前在王府上的时候就有的。可恨却是入宫以后,与日俱增的情绪。“娘娘,既然奴婢扮成了乐澜,故意引萧风出现,还穿着宝澜身上的那件衣裳,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人站出来指证萧风?”
“审时度势。”高凌曦简短的四个字,囊括了后宫所有的人心。“他们并非是没有怀疑萧风,可毕竟萧风的身份摆在哪里,平白无故的,他们不敢胡言乱语。但是倘若萧风发难了,皇后娘娘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届时那些看见了疑影的人为了邀功,必然会将此事添油加醋的表述出来。”
凄婉的笑了,高凌曦垂下眼睑,让浓密的睫毛遮挡住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眸子,泫然道:“人心本就是如此的邪恶,从前本宫不信,总想看见春日里的娇花烂漫、冬日里的白雪纷飞,却不愿看见秋日枯萎衰败。其实花儿哪有百日红呢,不过是人们自己自欺欺人的渴望美好罢了。”
碧澜不想同慧贵妃这般,去唏嘘时光感慨人心,她更想知道该怎么逼迫萧风现形。不能去爱的人,便要彻底的恨下去。唯有这样麻痹自己心里的痛,才不至于让麻痹的心在痛彻一次。“娘娘,咱们接着该怎么做?”
高凌曦见她有些沉不住气,不免摇了摇头:“碧澜,当日萧风抱着昏迷不醒的芷澜,硬带去了皇后面前,由着皇后赐了一壶毒酒的那桩事儿,你可还记得?”
忽然说起了这个,碧澜的心不免一揪。“好端端的,娘娘何故提起来芷澜。此事奴婢当然记得,却不知道萧风为何要这么做。”
“因爱成恨。就是这么简单。”高凌曦没有婉转的表述自己的想法,亦是为碧澜提个醒。“我知道你的心思碧澜,咱们是一起遭过罪的。患难见真情,我总把你当成自己的嫡亲的姐妹。乐澜为了萧风,背叛了娴妃,正是因为一个情字。
而你为了萧风,险些丧失了自己的本性,也是为了一个情字。我不能说萧风就真的那么不好,可我要说,他真的不是唯一。你想想你的亲人,想想往后的日子,离你二十五之年也算不得远了,若你想出宫,我一定会为你铺路……”
“不,娘娘。”碧澜打断了慧贵妃的话。“奴婢在宫外的确是有不少亲人,可她们不是奴婢的父母,只是狠心将奴婢卖进王府,抓着钱袋子欢笑的亲人。奴婢不想出宫了,宫外的日子已经不是奴婢期待的。若是您不嫌弃,就让碧澜跟着你、陪着你一起走下去吧。”
“傻丫头,女子总得嫁一次才好,你不能因为……”高凌曦看着她可怜,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其实她自己何尝不傻呢,经过这一次假孕之事,她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皇上对她的恩宠,只有宠却没有爱。否则,他怎么会忍心让她顶着别人的光环,当他心上的女子?
他以为这是为她好,孰不知她根本一点儿也不稀罕。
“罢了,这些都是后话。”高凌曦敛去了心里的怨怼,不慌不忙道:“你方才问我往后该怎么办,其实很简单。咱们不是买通了御医么,你只管让他想法子通知萧风,说乐澜有了他的骨肉。剩下的事儿,便简单的多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玉纤弹处真珠落
“娴妃娘娘,您怎么来了?”陈进忠看着娴妃,惊讶的下巴都掉了一截。“奴才听说您身子不适,正在宫里修养呢,这会儿烈日当空的,怎么有功夫来养心殿?”
这语调阴阳怪气儿的,盼语可真是听不习惯得紧。“烈日当空?”她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瞥了陈进忠一眼:“本宫没糊涂呢,春日里阳光明媚,哪儿有什么烈日当空的说头。是陈公公嫌站在庑廊久了,眼睛都晃瞎了,不爱干这份差事了吧?”
陈进忠闻言当然有些心慌,连忙赔了笑脸,玩笑似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瞧奴才这张嘴啊,净喜欢胡说。娴妃娘娘说的极是,春光明媚的哪里有什么烈日呢。只不过娘娘有所不知,嘉嫔娘娘正在里头陪着皇上说话呢。”
“嘉嫔?”盼语有些奇怪,方才与御花园分开的时候,明明是纯妃咋呼着要来请皇上主持公道。怎么这会儿过来,陪着皇上的人却是嘉嫔?那纯妃怎么就肯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是呢。起先是纯妃娘娘来了,皇上那会儿不得空。纯妃娘娘一走,嘉嫔娘娘又来了。皇上让奴才请了娘娘进去,便是到了这会儿还未曾离开。”陈进忠原本是想,娴妃入宫以来根本就不怎么得宠,加之她有是病病歪歪的身子,有事儿没事儿只管躲在自己宫里不出门的,便不想巴结讨好。
谁料娴妃嘴皮子这样厉害,三两句话便戳进他心里。陈进忠这才不得意卖卖乖,心里还是看不起娴妃的。
只不过这点小心思,又如何能瞒得过盼语的眼。后宫里人心叵测,也不是头一回见着了。实在没有必要跟这样低三下四的小人置气。“乐澜。”盼语轻哂的唤了一声:“把那好东西给公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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