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让他失去记忆?让吴佩梓失去他,让他失去吴佩梓?”苏紫衣忍不住拔高了音调:“你错了薛晓兰,两个相爱的人即便被抹去一万次记忆,再见面时仍然会被对方吸引,而你,会一辈子活在 恐慌和害怕失去中,活在别人的情感里!”
薛晓兰瘫软的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头随着抽泣声剧烈的颤抖,似乎只需要一碰,她就会龟裂而碎,昨夜的绝望,让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能站在苏紫衣远门前,不带任何人,就那样站在寒风里,就怕一个变故就打碎了自己所有的勇气,被那份绝望彻底压死。
薛晓兰巴掌大的小脸深深的埋在手掌里,呜咽的哭啼着:“表嫂……,我求求你……,求求你……,和吴小姐说说……,我愿意……”
“可吴佩梓不会愿意!”苏紫衣斩钉截铁的说道:“她宁愿选择全家赴死,也要替秦天冠报仇,这样的女子,你认为她会放弃以前的一切吗?”
苏紫衣目光清冷的看着薛晓兰,随即对莫伊道:“扶她起来!薛晓兰,吴佩梓的毒发簪是不是你给的?”
薛晓兰猛然抬起头,甩开莫伊上前搀扶的手,用力的摇着头:“不是我!我是想要得到秦大哥,可我没想过要害人!”
苏紫衣盯着薛晓兰眼里的祈求和认真,许久--,开口道:“我只能这么说,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可现在的吴佩梓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懂得倔强和骄傲的大家闺秀了,也许她还有些抗拒,可她有属于她的幸福,至于你--,承担你应该承担的后果,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不要来求我!莫伊--,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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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冠一直等在角落里,看着薛晓兰在寒风下站了一个上午,又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走出苏紫衣的院子,在碰到段凛澈后,在段凛澈面前控制不住的低低哭啼,直到看着她与段凛澈告辞离去,秦天冠随即转身迈步走到莲花池旁,她的必经之路上。
“秦大哥--”如枯萎的花重新注入生命般,薛晓兰脸上的笑容带着苦涩交集的期望,有一瞬间的灿烂。
秦天冠转身看着身后的薛晓兰,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可为了心头那份执念,仍语调冰冷的开口道:“去求王妃了吗?”
薛晓兰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只全身如脱了力般,摇晃不稳的站着。
秦天冠轻声一叹:“我说过我会娶你!但我也会恨你,别想着让吴佩梓受委屈,有你在我给不了她唯一,也不会让她委屈自己!”
看着秦天冠毫不留恋的背影,薛晓兰想去追,却只摇晃的拖了两步沉重如铅的腿,脸上的泪被寒风吹干,似乎把整个人都如泪般吹散了,摇晃着走了两步,薛晓兰转头看向那莲花池,耳边响着那句:有你在,我给不了她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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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凛澈迈步进入苏紫衣的屋子,屋里的火炉烧的嘶嘶作响,段凛澈快速的关上门,看着倚在贵妃椅上的苏紫衣,开口便问道:“薛晓兰刚才来找你了?”
“嗯!”苏紫衣点了点头,合上手里的医书,转身看向段凛澈:“秦天冠恢复记忆了,是薛晓兰抹掉了他的记忆,但是薛晓兰始终不承认有毒的头钗是她送给吴佩梓的,只是求我能劝劝吴佩梓,她情愿做小!”
“紫衣--”段凛澈拧了拧眉,迈步走到苏紫衣身侧,将她自贵妃椅上抱至腿上,坐下后紧了紧怀里的人,犹豫了片刻随即正色的对苏紫衣道:“我相信晓兰不会给吴佩梓下毒,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一直带她如亲妹妹,我了解她,她便是任性了些,但绝不会害人!”
苏紫衣挑眉看了段凛澈一眼,随即道:“你大概误会了,我没说薛晓兰给吴佩梓下毒,而是说她抹掉了秦天冠的记忆,要对吴佩梓伏低做小,来求我给她说情,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段凛澈拧着眉头,薛晓兰是自己唯一当妹妹一样疼爱的,她刚才哭的那样绝望,眼神里的疼似死了的行尸,开口的每一句话都是无助和痴傻,哪里能看出她之前的精灵古怪:“紫衣--,如果吴佩梓心仪秦天冠,晓兰又有了秦天冠的孩子,为什么她们不能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对彼此都好,我们何必去阻拦。”
苏紫衣脸色一僵,起身拉开了些距离看着他:“我只是告诉她,即便抹去一万遍记忆,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再见面仍会被对方吸引,那样卑劣的手段,最终受伤害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吴佩梓是那种做不了唯一,也绝不会求全的人!”
“紫衣,”段凛澈深锁着眉头,知道自己开口的话很可能让她生气,可对于晓兰和秦天冠的现状,也许各退一步才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你不能劝吴佩梓,也别替吴佩梓拒绝,也许他们三个人的想法和你不同!”
“我只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紫衣心头揪疼了一下,原来在段凛澈心里,三人行也未必不可以,只要对彼此都好!“如果你是秦天冠,你也会选择齐人之福吗?”
段凛澈猛地站起身子,气急的看着她:“别用那些没有的假设庸人自扰!你应该比谁都知道我的心思!”
苏紫衣刚想开口,莫伊冲了进来,进门便大吼一声:“晓兰小姐,跳湖自杀了!”……
☆、138 王妃的喜好,就是大夏朝的新规
薛晓兰死了,大婚之前死在睿王府,而且死在见过苏紫衣之后,前一天仍幸福待嫁的新娘,后一刻突然自杀,任谁都想知道薛晓兰和苏紫衣的谈话内容,包括秦天冠。
即便薛晓兰的死在秦天冠的预料之中,可真正听到薛晓兰的死讯后,秦天冠仍控制不住的发抖,眼角的泪分不清是为了那曾经的露水之情,还是自己的良心。
永安侯来接薛晓兰的尸体时,连睿王府的门都没进,只着人进去将尸体抬了出来就回去殡葬了,未婚的女子葬礼都很简单,第二天薛晓兰便出了殡。
没有了薛晓兰,秦天冠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无旁骛的去找吴佩梓,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去找她的勇气,甚至懦弱的连薛晓兰的葬礼都只能躲在远远的角落里,抱着头,连那哀乐都带着无法承受之重。
段凛澈没让苏紫衣去参加葬礼,自葬礼上回来,段凛澈步伐凌乱的闯进苏紫衣的屋子,直接将苏紫衣拥在怀里。
感觉到他情绪的失控,苏紫衣一动不动的由着他收紧,即便自认无错,可造成薛晓兰死亡是事实,那样一个年轻的生命,这让苏紫衣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该说些什么。
薛晓兰葬礼的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雪,雪下的很大,到傍晚就铺了厚厚的一层,到处银装素裹,便是入了夜,在月光中,那一片银色也有些晃眼。
段凛澈牵着飞雪至苏紫衣门前,拿了两件白色的裘衣将苏紫衣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跃上了马,两人共骑出了睿王府。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自薛晓兰死后到现在,两人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便是段凛澈拥着苏紫衣睡时,也有着从没有过的沉默。
段凛澈骑着马将苏紫衣一路带到花街柳巷的胡同外,便是这么大的雪,这条巷子依旧很繁华,寒风里不时飘荡着莺声娇嗔,龟公缩着脖子,拉客声里带着冷风中的瑟缩。
顺着马蹄声,几个竞客的龟公同时迎向那踏雪而至的人,又不由得都顿住脚步,眼里均划过惊艳和诧异。
马蹄飞溅的雪混着那通体雪白的马儿,加之那马上的人儿也是一身白色裘皮,使得那翻飞的如墨发丝似在漫天银白中添了抹重彩,美的如踏雪而至的神祗,驻足在胡同外的雪地上。
男子目光凌厉霸气凌然,女子目光清冷,却更添一份绝艳。
段凛澈勒住飞雪,驻足在这胡同前,将苏紫衣披风上的帽子拉低,挡住了别人的窥视,许久才低声道:“我被灵虚子绑走的那些日子,算起来应该是蓝月仪被大火烧伤的时候,父皇虽加派人手找我,却无暇顾及许多,娘不能出宫,便只能求永安侯到处找我,实际上我被灵虚子绑在那林子里住了三年,这三年里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包括娘和永安侯。只有晓兰,比我小了三岁,却始终坚信我还活着,每天都会带人到处找我,永安侯不让她出来,她就偷偷溜出来,有一次被人伢子抓住,就卖在了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太小,我都不敢想她会承受些什么,便是如此,永安侯找到她时,她仍是浑身是伤,足足在床榻上养了半个月,而起床的第一件事,还是带人出去找我。那些日子,我娘全靠晓兰支撑着,娘说晓兰就是另一个她,这辈子一定要用所有的能力,让晓兰活出属于她自己的精彩,所以便是秦天冠只是个安西军副将,也没人阻止过晓兰下嫁,只要她喜欢!”
苏紫衣深深的抽了一口气,难怪听闻薛贵妃在薛晓兰的葬礼上晕倒了两次,对于薛贵妃而言,皇宫扣住了她的一生,而薛晓兰在为她活出她向往的自由,那是两个人的人生!
苏紫衣知道段凛澈的意思,因为登基当天,第一件事便是至永安侯府接薛贵妃进宫,作为新皇的生母,薛贵妃是追封的惠泽皇太后,必须进宫,而对于薛晓兰的死,连段凛澈都无法预知薛贵妃会有的反应。
段凛澈翻身下马,将苏紫衣自马背上抱了下来,双手轻拥在她腰际,低头看着她眼里的复杂,开口时声音里有些心疼:“紫衣--,这几日我一直在责怪自己,明知道她那样绝望,却因为着急见你而匆匆离去,撇下她独自走向死亡,我没有半点要责怪你的意思,却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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