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么?”墨于看着卿歌给他们准备好了粮食衣物却没有准备他的那份。
“若是想我,过几日,便去寻你。”卿歌调侃般轻笑着,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极了街巷里调戏良家女子的地痞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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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儿。”墨语驾着马车远远从云雾山下就瞧见一个穿着一件水湖蓝色衣裙的女子,两侧的彩色的碎玉缎子流苏妥贴的顺着腰际,不时迎风而舞称得身材曼妙无比。
“清音姐姐。”清峥驾着马车赶到女子跟前,跳下车就快步走上前去,一想到这是他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原本沉淀了许久哀伤的情绪瞬间压抑不住,泪水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打湿了眼眶。
“乖。”女子摸了摸清峥的头柔声安抚道,看着清峥悲痛的神色也掩面而泣,时不时落下几滴清泪,那模样甚是招人怜爱。
墨语伫立在一边,看着这久别重逢的姐弟,只能暗道人世沧桑变化无常,短短几年未见,便物是人非。
“姐姐,这是墨姐姐。”清峥揉了揉眼睛,擦干了泪水,看着一边静静站着的墨语对着清音介绍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清音万死难报其一。”清音落落大方的站在墨语跟前,脸上浮现礼貌的微笑。
云雾山山顶才是修道人所居之地。
终年环绕着云雾,然而却并不觉得寒冷。所以墨语从山下一路上来,山上的人均一袭白衣飘然,仙风道骨。
偶尔有几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原本在嬉闹玩耍,着看着清音三人从门口走进主殿,便都淘气的跑到路上打量起这两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跑到清音跟前抱着清音撒娇道:“清音姐姐,他们是谁呀?”
清音抱了抱这个孩子,脸上流露出宠溺的神情,捏着她的小鼻子浅笑着说道:“乖,我正要去看师父,你知道你爹爹在哪么?”
小娃娃轻轻的笑着看了一眼清峥,悄悄跟清音说:“在道观呢。”说完,脸一红,便拉着桃红小裙子跑开了去。
清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高耸如云的建筑,墨语看着小孩离去的背影,再看了一眼清峥,若有所思般继续跟着清音往前走着。
刚走到一处道观前便是一座青石板桥,桥下池中数朵千瓣莲花吐蕊盛开,颜色如血般邪魅妖娆至极,完全没了平常所见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墨语定神望去,发现莲花中央闪着微弱的光,似人的魂灵般,久久不曾散去。
清音看到墨语凝视的表情浅描淡写般解释:“这些是平常道长用来修炼的。”清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倒也没有在意,只留下墨语一人竟有些出神的呆呆站在原地望着那满池莲花,清峥立马拉了一下墨语,墨语才晃过神来。
云雾山的大长老已外出仙游,暂时代理管事的是二长老,倒也是和气相迎,客气的安排清峥跟墨语在道观后院住下。
深邃的夜空,繁星闪烁,月色正浓。
此时的正殿灯火依旧通明。
“你说,皇甫家那小子带了九转清音铃么?”二长老的声音虽有些中气不足,但掩饰不了也语气里的那丝阴狠。
不会的,皇甫家的祖传一向传给嫡子。自然是在他身上的。”清音语气笃定的说着,神情也带了些狠辣完全不见平日里温柔的模样。
“那明天依计划行事。”二长老果断的下了命令,然后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看着清音,“好久也没双修了,不如今日?”
清音对二长老娇媚一笑,二长老顿时色胆一肥,手也不老实的摸了上去,转眼间宽衣解带,红绡帐暖,一时间室内春意正浓。却没看到暗角处,一个黑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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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雾笼罩着这山头,如娇美女子的面纱,让人忍不住轻轻的被揭开来窥见其妍丽容貌一二。碧空如洗,只余了几缕浮云懒懒的停留在天际。
清峥起了个大早,闻到窗外的花香扑鼻才觉得此处乃世外桃源般,与世无争,实在是惬意得很。
墨语也一早便起来了,却运气不怎么好,此时正被几个小孩给缠着打闹,一个墨衣青衫的小男孩嘟着嘴看着粉桃色衣裙的女孩子窝在墨语怀里,对此种行为早已是司空见惯。小女孩很是无赖的双手抱住墨语的脖子,让墨语一时也挣不开来,只能这么抱着,撇了撇嘴,样子极是无奈。
看到这清峥也乐了,跑过去就捏住小女孩的鼻子说:“小家伙,一早就拉着你墨语姐姐折腾呢。”
小女孩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清峥,怂怂鼻子摆出一副我就是要墨语抱,不然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清峥对小孩也是没了招数,只能送给墨语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以表安慰。
墨语显然也没指望他能帮上忙,果断朝小男孩丢了个威胁的眼神。
小男孩原本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女孩喊了句:“再不下来就跟长老告你的状去。”
这会女孩才不乐意的爬了下来,还看着墨语装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可惜,墨语并不吃她那套,整理了下衣襟便回了房间,留下一大二小互相对视一眼便各自没趣也散了。
中午时分,清音穿着一身粉色的轻纱水袖长裙说是要带清峥去见二长老拜师入云雾山,清峥颇有些紧张,便也拖了墨语一块。
刚入主殿内室,只见二长老在内等候。清峥不禁有些纳闷,拜师难道就是这样便可?
不待清峥开口询问,二长老便眯了眼,带着一丝算计的光芒问道:“可是皇甫家公子?”
清峥一愣,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站在一侧并不说话的清音。
“既然如此,要拜师先把九转清音铃交出来,让为师替你保管吧。”
清峥才反应过来,剑眉一皱,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就是来抢我的东西的?”墨语这时望向清音,后者眼神闪烁不明,便心下了然。
墨语轻拉着清峥,示意让他先别太过激动。
一旁原本袖手旁观的清音也清了清嗓子开口劝道:“清峥,反正你拿着九转清音铃也无用,不如给师父让他替你报了这仇可好?”
听到报仇,清峥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出现了一丝松弛,但是还是困惑的问道:“非要不可?”
清音见自家弟弟松了一口气也柔声相劝道:“师父也是为了我们好,这大仇早日报了便以慰双亲泉下有知。”
清峥略一沉吟,便回道:“那交予你们,早日能帮我报得大仇。”话音刚落,清音跟二长老悄悄对视一眼,极力掩饰自己欣喜的表情。
清峥从袖中掏出九转清音铃,铃铛声清脆悦耳让清音跟二长老也不由得心神一晃,被吸引了视线。
却没注意到,一把匕首已然抵住了清音的脖子。
墨语手中稳稳的拿着匕首,架在清音洁白的脖子边,吓得清音一下子便失了分寸开始惊叫起来:“杀人了!救命啊。”
“闭嘴。”墨语一巴掌就直接拍在了清音的小脸上,清音原本一张秀丽的脸一边便高高的肿了起来,墨语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居然这样害自己的弟弟,真想直接拍死得了。墨语看着清峥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心中也是凄然。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二长老看着神色淡定的二人。
“那次,清音去接我们正殿前的莲花池,其实里面都是人的生魂,而她居然告诉我们是修道之用。”墨语玩耍着手中的匕首,吓得清音又怕又恨盯着她,墨语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哪有人用人的魂魄练道之人?岂不是邪魔外道之人?”
“哼,那又如何。今天这九转清音铃你们不给也要给!”二长老一掌风袭来,墨语身形微闪,险险躲过却不料掌风直接向清音挥去。
“噗。”一口鲜血从清音口里涌出,染红了一袭衣袍,清音瞪大了双眼看着二长老竟然对自己出手,但还未发声,便断了气,渐渐身体也开始透明消失,足见那一掌之狠毒。清峥痛心的看了一眼清音的尸体,勉力的挡着二长老狠毒的招式。
“砰——”的一声,二长老掌风将清峥狠狠甩在门上,墨语急忙跑了过去,扶起气若游丝的清峥,看向得意的二长老,目光极冷仿佛寸寸钉住二长老的脚步,让他不敢上前。
二长老面目狰狞的看着两人,咬了咬牙,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怕,于是壮着胆子深吸了一口气,向墨语靠近着。
作者有话要说:
8、千钧一发
眼看死亡一点点的接而近自己,清峥认命般闭上了眼,何苦命运要如此捉弄于他,灭门惨案不够难道连最后的亲人也不留给他么,他不甘,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摆脱不了这可憎的命运。
他慢慢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紧紧抓住他的墨语,这个第一次相见便救了他的温婉的女子,她本应在那世外桃源过着如仙般的日子,她不该趟这浑水,这会他却连累她至此。
他看着墨语,眸光转动间睫毛不由细微地颤动着,忽想起刚刚他被二长老打飞之时,她望向他那一瞬的目光,担心而焦急,但那目光让他觉得很是舒心,起码她是关心着他的,如果可以跟她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至少死的时候能躺在她怀中,他倒也算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