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怜妹妹,解药呢?”挽月屏退了一干婢女后便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什么解药?”青怜把玩着自己丹寇染红的指甲,头也不抬的回道。
居然还给我装傻?挽月硬生生的咽下一口怒气,柔声道:“就是那天妹妹给我的那药呀,妹妹真是贵人多忘事。”
“那个呀。”青怜微微一笑,“自然是没有的。”
挽月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冷着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瞧挽月变了脸,青怜笑得更是妩媚娇柔:“既然姐姐决定用苦肉计怎能半途而废呢?”
“那要如何?”挽月脸色稍霁。
“挽月姐姐为了狐族少主已经重病在身,无论如何,狐族也是有几分干系的,如此一来,只要你向老夫人施压,我在一边吹吹风,这事定然能成。”
思及至此,挽月也觉得是这个理。
“那妹妹可要好生跟老夫人提及此事,一切便全依仗妹妹了。”
***
这几天,院子内虽然与平时一样,但是莫名其妙多了个尾巴的墨语却日子不怎么好过。
“这冰镇葡萄味道不错,娘子尝尝。”某狐狸在墨语面前一脸谄媚讨好的笑,依稀间仿佛能看到他身后摇啊摇的大尾巴……
“不吃。”墨语已经第二十四次拒绝了。
整整一个上午,从粥水到羹汤,她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被这只狐狸给“骚扰”一次。
“尝尝,为夫亲手喂你。”
“……滚。”
“真不吃?”卿歌凑近了几分怏怏道,声音里又透着丝讨好和委屈。
墨语忍住不去看某狐狸卖的一手好萌,那泪眼朦胧的神情略带哀怨凄迷,活脱脱就是一被抛弃了的小媳妇状,再这么凝视她,她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持住……
“不……”
倏然间,光线陡然散去,降成一片深黑,如花般泛着的唇瓣轻柔的在她的嘴唇上碾压着,将她还未说出的话彻底的封住。卿歌紧搂住墨语腰肢,让她无法后退。唇齿之间唯一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像是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一点点的烫红了她的脸颊,大脑霎时像陷入的一片无垠雪白的光亮,缺氧晕眩到无法思考,柔软的唇瓣温柔的在她的嘴唇上几番轻咬挑逗,如不谙世事的孩童嬉戏般渐渐滋润着她的唇瓣,熟悉至极的荷花香充斥着她的鼻尖,几近沉醉快要窒息。
一吻毕。
“娘子,是甜的。”某狐狸心满意足的一笑,眼底一丝戏谑分明。
“……凝霜拿刀来!”某女风中凌乱了。
看着凝霜扬起大扫帚将卿歌赶出门口,墨语愠怒不已的瞪着那抹身影到院门外,只见那狐狸勾起殷红的唇,浅浅的阳光染过他的眉眼,颜上笑意浮动,极尽温柔。那一瞬像是汹涌而来的浪潮顷刻间便淹没了她,席卷了她独行的脚步,沉浸在一片安全温暖的海域。
“小姐,你没事吧?”凝霜将扫帚丢在一边,看着自己主子红晕未褪去的脸蛋试探的询问道。
“没事……”对凝霜摇了摇头,墨语低下头撩起长裙的裙裾一溜烟径先进了内室。
面对鸾镜里少女被晚霞染上绚烂颜色的脸颊,墨语忍不住用指尖轻触自己近乎煮熟了的脸,灼热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那热度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伤一下子弹开了手,娇嫩的唇瓣此刻鲜艳欲滴,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能品尝到其中的甜美。
刚刚自己竟然被吻了?而且自己还没有推开那种占了便宜的臭狐狸?墨语恍惚了一下,心底像是被这变故搅乱成一片汪洋,思绪纷繁到一团糟,她微抿了下唇,姣好的黛眉微蹙,流露出一丝迷惘之色。
到了正午时分。
有一丫鬟前来问安,问安不奇怪,倒是这丫鬟却是个稀客。
“沫儿?”墨语一眼就瞧出了那次替她传话的婢女。
沫儿低垂眉眼,不慌不忙的回道:“中午老夫人请夫人用午膳。”
午膳?这又是什么把戏?
“可否问下沫儿姑娘,老夫人只请了我一人?”
“回夫人,自然不是,还有挽月仙子,五姑娘以及三夫人。”本来做为一个奴婢多余的话是不该多说的,见新夫人一个人势单力薄却又被老夫人屡屡刁难,沫儿动了几分怜悯的心思便也稍稍透露了一些消息。
呵,这一家毒蝎全聚一块了。墨语神色不变的继续问了句:“所谓何事?难道只是家宴。”
“这个沫儿并不清楚。只是五姑娘说,想要老夫人赐婚给卿歌公子和挽月仙子。”
39、平妻风波
老远便听到院内传来的欢声笑语。
“夫人请。”院门的丫鬟一见是她,连忙低下头恭敬说道。她一说完,屋内一连串银铃女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看来她的冷场效果真强大,墨语自嘲的笑笑,推开门进去时,面上还是挂起一抹疏离客气的笑。
“墨语给老夫人请安。”一丝不苟的行礼,也正是晚辈给长辈请安的标准姿势。当时凝霜抓着她苦练了三天!从低头的角度到身体的弯曲度,直到任何角度看来都毫无挑剔之处。
“起来吧。”老夫人颇令人意外的和颜悦色的对还在下面行礼的墨语说道。
“多谢老夫人。”墨语微颔首,便坐在离老夫人说近不近,说远也并不远的座椅处,而青怜跟挽月则直接坐在了老夫人身边的左右两个位置。
“嫂子,真是有大家风范,上次嫂子新婚大火,红红火火的场面甚是热闹,青怜还未来得及祝贺嫂子呢。”青怜姿态优雅,轻瞥了墨语一眼,轻描淡写的说着。
但是其中的的讽刺在场的人都听得出,她不过是一介孤女,何来的大家风范?至于上次新婚不过是意指那场大火,倒是含沙射影的说她是个扫把星。
听到这,挽月也开始觉得这青怜是个伶牙俐齿的,能把墨语给堵了,她也心里一阵舒畅。
“说到大家风范,墨语倒是万万不及小姑子你了。”
“如何?”青怜抿嘴一笑,难道这嫂子要示弱投靠她不成?
“见了自家嫂子,不行礼倒也不跟你计较,只是,按地位辈份来说,不知小姑子觉得自己是不是比当家主母更大,所以才坐在了老夫人的下位呢?还是小姑子觉得自己辈分能跟老夫人平起平坐了?”
此番抢白,让青怜如坐针毡,她本是老夫人最喜爱的后辈,平时也习惯跟老夫人亲热,所以坐在老夫人身边并无不妥之处。如今将这礼法请出,自己却还真有几分越俎代庖之嫌。
老夫人也是个重礼法之人,原本觉得天伦之乐也并无大碍,但是这新夫人字字以礼法为重,跟这些成天活蹦乱跳的丫头们相比反而显得懂事不少。
场面一时尴尬,老夫人连解围道:“墨丫头就不必在意了,此次是家宴,和和气气不必在意太多礼节不是。”
墨语低头敛目垂眉答道:“老夫人说得是。”
老夫人细瞧来这个媳妇到还算个识大体的,那一会的事说不定也能成,顿时也喜上眉梢了几分。
“老夫人,您瞧这都正午了,不如先用晚膳吧。”挽月有些迫不及待的的想要进入正题了,便出声劝道。
老夫人也正是这个想法,早点解决这对族内也是喜事一桩。
“老夫人还未开口,挽月仙子是不是觉得老夫人平常对你膳食封面照料不善,这么急着用膳?”墨语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虽是极浅极浅,却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墨语嘴角的笑在挽月看来,分外刺眼。似乎在嘲笑她的攀龙附凤的狼子野心,却又在讥讽她的不自量力。
“这么会,老夫人待挽月自是极好的……咳咳咳。”挽月身子微颤,帕子掩嘴重重的咳了起来。
“挽月姐姐,可是旧疾犯了?”青怜扶住挽月摇摇欲坠的身子,神色担忧。
“哎!都怪那个鬼迷心窍的丫鬟,居然嫉妒挽月在荷叶粥里下了毒。墨丫头,当初也是冤枉你了。”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挽月,轻飘飘的就将当日的事情一句带过。
“老夫人不必介怀。”墨语神色不变的回道,原本她也并不指望这种自以为是的贵妇人能拉得下面子给自己道歉,不过能撇清事情与自己无关已是一大幸事。只不过那个小丫鬟最后还是成了这个家族争斗中的牺牲品,毕竟仅靠她一言,证据不足,若是告了上去,无任何有把握的证据也许会被这毒蛇反咬一口。如今之计,就是等她们自己露出马脚,而她需要的只是时机。
“那甚好,墨丫头也是个明事理的。现下,挽月仙子在我们族内受了伤,于情于理,我们族内也需要对挽月好好安抚一般,你说可是?”老夫人试探的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虽然我名义上是当家主母,但是族内还是老夫人德高望重,自然事事都是老夫人掌管决定,我定然是同意老夫人的说法的。”
老夫人听了这样的话,对墨语的好感顿时又多了几分,赶忙趁热打铁说道:“既然如此,挽月便嫁给卿歌,给予平妻地位,这样你也有了姐妹可以为伴。皆大欢喜不是。”
呵,果然是等不及想直接进入主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