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应该是只怀着孕的母虎,不然你的那三支箭还不足以令它放弃攻击。”安儒瞥了一眼此刻伏在地方喘着息的猛虎道。
此刻倾霏还被安儒扶在怀里,她抬眸发现安诀并没有看过自己,安儒问询着。
“疼吗?”
“不疼。”倾霏摇头,
“倾霏你怎么了?”安沁见状问道。
“不小心崴到脚,无碍,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在他们谈话间,安诀朝还在树上的凤潇潇飞身而去,凤潇潇落地后脚却一软倒在了安诀身上。
“怎么了?”安诀蹙眉而问。
“不,不知道,可能是吓得。”
“能走吗?”
“能。”
“那便好。”
语毕转身至猛虎处,面无表情的取出那支被倾霏插上的兰殊珠钗,也不管是否鲜血淋漓,把它收在了袖口,一连串的动作由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包括到后来上了马车,他都是浅低着眸。
月色无边,星辰浩瀚,倾霏出了马车后由安沁一路扶着回了雅居。
“你与四哥怎么了?”
“不知道呢。”
“四哥肯定是生气了。”
“生气?”
“额,不然他看见你受伤怎么可能不吭一声嘛。”
“这样······”
“倾霏······”
“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难道你不知道四哥对你的心意吗?”
“嗯······”
“哎,算了,你自己今夜好好想想,到底是喜欢谁多一点。木儿一会会来给你上药,我先走了,哎!”安沁气鼓鼓的说着。
“看来今天是让不少人生气了呢!”待安沁走后,倾霏淡淡喃着。将整个人埋进凉水里应该会舒服些吧?不知是受天气还是今日的事情影响,倾霏此刻只想好好在盛满凉水浴桶里待一会。水缓缓漫过她玉美的锁骨,倾霏顿觉舒适,然而今日的幕幕却还是在她脑海里不停歇的回放。安儒为她挡虎的那一幕,安诀拔出朱钗收好的那一幕。
“这是怎么了?”倾霏轻喃着。
待她穿好衣服,门外便起了一阵敲门之音。
“叩叩······”
“进来。”
微风随门的打开而吹入了隐隐的兰香,倾霏倏地回眸,是他!星眸深了一瞬后转为平静,她如瀑的发此刻还沾着水,很是清新脱俗。
安诀缓步走近,薄唇不发一语,兰眸低侧,让倾霏猜不出此刻他在想什么。
“我以为是木儿。”
“是我,你不喜欢?”
“不是。”
“那你喜欢吗?”
“·······”
又是雅居,又是跟安儒有关,该死的!安诀在心底低低恼着,半响,他扬唇道:“脚,疼吗?”
“不疼。”
“走路都让人扶了,真不疼?”
安诀狐疑,倾霏低眸。
“坐下?”
“唔?”
见倾霏还是杵在屋子中间,安诀没再作声,而是径直朝她走去接着拦腰将她抱起,倾霏低呼了一声,面色绯红。
安诀把她轻放在椅子上,尔后去脱她的鞋。倾霏欲抽回自己的脚,奈何被安诀抓得稳稳的。
“别动!”他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可违抗的因子。
雪白的脚虽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可还是足以见其纤小。安诀自怀中取出几个药瓶子,细心为倾霏上药,半响又取出几段布为她一圈一圈的裹好。
“两日后拆,届时便能走动自如了。”
“谢谢。”
“额。”
倾霏的谢谢他当然得收着,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这么低三下四的事呢。
“你今日生气了?”倾霏想了许久到底要不要问,最终还是问了。
“额。”
“那支珠钗·······”
安诀闻音快速抬眸,兰目轻锁着她,倾霏被这么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抿了抿唇继而道:“抱歉,弄脏了。”
安诀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挽唇问:“那你准备如何?”
“你给我,我洗干净。”
倾霏星眸轻锁着他,语气很淡很柔,安诀兰眸微转忽的笑了起来,无声而愉悦的。安诀依言从怀里取出了那支兰殊珠钗,倾霏抿唇接过,仔细打量,发现已经是洗过了的。
“你······洗干净了?”
“额。”
“那······”
“你收好便是了,下次别再乱扔。”
“我哪有,我不也是为了救你吗?”
倾霏辩解着,不过这也是事实,安诀挽唇片刻,但再说话时却是认真异常。
“倾霏,我问你。”
“额。”
“如果我不去取这支珠钗,你会不会去?”
安诀的眼眸一片明朗,带着不可擦拭的柔情深意看着倾霏。半响,倾霏才启唇答他。
“会!”
这个字让半蹲在倾霏身前的安诀骤然起身尔后拥她入怀,她说她会,呵呵,安诀扯唇而笑,脸上盛放着炫目的笑。倾霏被他紧紧抱着,星眸微怔,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兰香,脸上的温度竟是越来越高,心也随之跳乱了几拍。连倾霏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她始终没有去推开他,直到他灿笑着离开后才轻拍着自己的心口。
次日,倾霏独自在六角雅亭里弹着古调,冬日里的冰湖已化,湖面种着的粉荷半池含苞半池盛放,微风吹过,淡淡荷香令人心旷神怡。安诀循音而来,倾霏抬眸看见他后不由得指尖一颤,接着琴音便偏了调。她是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拥抱。安诀挑眉,薄唇魅笑,自是明了。
“那么好雅致!”
“额···闲来无事。”
“昨日的虎袭应该是他出手了。”安诀走近轻语。
“你可有什么发现?”
“我看到了一个女子的影子,黑衣,只是一瞬,很厉害的轻功。”
“你是说我们被虎袭击之时有人就在旁边看着。”
“是。”
“他们这么做是为何?”
“试探,或是警告,或者为了华丽的出场。”
倾霏低眸细想继而问。“撒诺一带查的怎样了?”
“已经查到了。”
“如何?”
“易守难攻。”
“你打算引人过来?”
“已经有人来了。”
“昨日的不是月空的人?”
“是月空之人也是撒诺之人。”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引月空来!”这一句安诀兰眸转幽。
半响,倾霏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来,他此行必是凶险了。”
·······
第四十六章 七夕佳节
朱漆红木的凤相府坐落在安都的长街里巷,府门的木雕刻画得精美细致,府匾上的字皆由金漆所抒,工整而规范,是当今弘历帝所赐,很具首臣风仪。
午膳间,凤相好几次抬眸望向凤潇潇,可都是欲言又止。这一次,凤相手中的筷子停顿了良久,连凤潇潇都发觉了他的异样,抬眸而望,见女儿看着自己,凤相终于启唇说话了。
“潇潇,前几日卫国公的孙子华世又来提亲了,不止他,这半年有好几家不错的公子都来过······”
凤潇潇蹙了蹙眉黛,美目忽沉。
“爹,我不是说了吗?都推掉。”
“潇潇,你今年都已经十八了·····”
“十八怎么了?”凤潇潇蹙眉依旧。
“像你这个岁数的姑娘全部都已经出阁了。”凤相耐心着。
“潇潇,你就听爹爹一次,好吗?”一旁的凤夫人也劝着。
其余几房姨太亦都帮着说话,凤潇潇平日里本就不喜欢她的那些姨娘,如今更是把手中的碗重重一放,继而道:“爹,娘,我说了,我不嫁!姨娘,要嫁嫁你们自己的女儿去。”语毕转身离开,眼眸处尽是冷然,留下凤相和凤夫人相视着。
“老爷,你看她!”四姨太不满道。
“是啊,哪有姐姐的没嫁,妹妹倒先嫁的理。”说话的是三姨太。
这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凤相在说话前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可他还是去赌,希望自己的女儿突然有一天就想开了,然而一次又一次,女儿还是如此,“情”这个字当真是难啊!
是夜,凤潇潇在房内摆弄着兰草,下垂的睫毛遮掩了她所有的情绪,她房里的盆栽皆是兰花,只因安诀喜欢兰。烛火又跳了几下,凤潇潇附在兰叶上的手指顿了顿,她想起了几日前安诀带她从树上下来的场景,虽然很短暂,可每每想起她都会挽着粉唇,一幅心情愉悦的样子。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绝情,起码,他不讨厌自己,这就够了!凤潇潇低想着。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问却已经知道是谁。
“叩叩······”
“爹爹,请进。”
“额。”凤相推门而入。
“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来看看你,顺道和你聊聊。”
凤相虽有三个女儿,可他最宠爱的还是凤潇潇,但让他最担忧的也还是她。
待凤相在她身前的椅子坐好,凤潇潇缓了缓语音道:“爹爹,如果你是来劝我的就不必了,你还记得我三年前说过的吗?那时我说我凤潇潇这辈子非安诀不嫁,现在我还是这句话。”
凤相没想到女儿一来便是这样的一段话,诧异了良久,半响才再次启唇。
“潇潇,以你的姿容嫁给谁不行?为何非要是风流不羁而且还不买你账的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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