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说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这个回答出乎暮曦的预料，她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
“不是梦.....因为我们都堕入了无尽的轮回之中。因为祈夜他不肯放下心中的恨怨，因为雍容不愿放下心中对你的爱意.....因为我们的执念太深了，才会有了我们的命运......”樊落缓缓起身，语带歉意地说，“是我，是我欺骗了你......没有告诉你日之灵的威力足以使魔尊魂飞魄散，所以祈夜才会误会你.....想来，我的自私才是这一切的起点。”
“现在呢？我回来了，那烈呢？祈夜呢？”暮曦匆匆起身，用力地拽住了樊落的双手，“他们在哪里？”
“因为你甘愿为了烈而挖掉双目.....甘愿为了他而死.....在这一世，祈夜的怨念与不甘已然消除，想必，他不必再承受轮回之苦.....安然地回到了魔界吧。”樊落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再提起那噬人的往事，似乎也终于释然了。
他不该再抱持着那份足以伤人伤己的执念而活，过了千年的轮回，每一世，他都与暮曦如此亲近，甚至是先于祈夜与她相识。
然而无论他怎么做，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暮曦爱上祈夜的命运。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而且，这一次，暮曦竟然肯为兀旭烈而自挖双目，不仅震撼了他，也彻底融化了祈夜的怨恨。
所以，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才能彻底反转。
“那你呢？你也要回去吗？”不舍的泪在眼眶中泛动，暮曦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在我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后，你还愿意挽留我？”樊落心神微微一颤，情绪激动地扣紧了暮曦的肩膀。
“你我是至亲血脉.....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柔美的笑在唇边绽放，暮曦主动地抱紧了樊落。
她心中明白，樊落的苦痛绝不比自己，比祈夜少一分一毫。
☆、第二十五章 我心亦然（大结局）
毕竟，她与祈夜之间的爱是双方的，是有回应的。
竟方放有在。可雍容却是在苦恋，那是最孤独，最让人悲痛的。
暮曦能感触到樊落给与自己的关怀与呵护。
他是真心地在爱着自己，只是他不明白，有时候，成全与放手也是一种爱。
然而，这一世的相处中，暮曦能感到樊落的爱护与纵容，却少了几分束缚。
看来，经历了这么多世的轮回，他是真的想通了吧。
“谢谢你，暮曦.....”樊落感动地抬起大掌，爱怜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谢谢.....”
“你要回去吗？”略略地退离了他温暖宽大的怀抱，暮曦睁着那双透亮的美眸，轻声地问。
“不了.....反正作为我们精灵，没有不死之身，再说我喜欢这个时代，真的很有趣，不是吗？”笑意盈满了樊落的唇角，能够完成这项重任，他也算如释重负了。
能够看到暮曦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能够在未来守着她，樊落于愿足矣，“你的眼睛好了，在最后的这次机会中，你帮助我匡正了以往的过失.....我别无所求了。”
“你说祈夜他.....回到了魔界？”想起这一旅程的终点竟是分离，暮曦便再也无法开怀而笑了，“那烈呢？烈他又在哪里？”
樊落释然一笑，耐心地为暮曦释疑：“你可知，我们的后世都是因祈夜一人的怨念而存在.....会轮回，会继续前缘，因为他的怨，我的痴，你的情.....现在一切都解开了，自然我们的后世都会消失.....”
“烈他.....”惊骇的情绪窜入心口，暮曦抗拒地微摇螓首，“可我想要再见到烈......”
“傻丫头，烈便是祈夜，没有祈夜何来的兀旭烈。”抬起大掌，轻柔地抚摸暮曦的颊畔，樊落体贴地安慰道。
滴滴冰晶在眼眶中泛动，素手抚上了心窝，暮曦只觉那里很痛很痛，好似被人硬生生地挖出了一个大洞，痛且失落，哀且孤单。
“祈夜他回去了魔界.....那我此生便再也没有与他相见的机会了。”唇畔勾起了一抹绝望的笑靥，暮曦偏过头，轻靠在樊落的怀中，此刻在让泪水恣意滑落。
“你们的缘.....纠纠缠缠了千年，也该有个终结了。”樊落虽然也为暮曦感到遗憾，转念一想，却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原来，他是错得那么彻底，魔尊祈夜绝非无爱之人。
相反地，一旦被他爱上了，那份炽热如狂的爱恋，有时却会成为让人难以承受的负担。
“你的眼睛好了，过几日，我就送你去上学，好好读书.....享受现在的生活。以后.....你会遇见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你们会结婚，会组成家庭......”樊落的脑海中畅想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他柔声地说。
“可我爱他.....我只爱他......”虽然身在此处，但暮曦的心已经随着祈夜与烈远去了，她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自己该如何度过。
“叮铃.....叮铃.....”挂在茶馆玄关处的风铃发出了一阵阵悦耳的声音，一抹颀长伟岸的身影推门而入。
锐利的鹰眸注视着那紧紧相拥的人影，隐隐地有些不悦，冷沉的嗓音在那温厚的唇瓣间逸出：“怎么，你还想不放手？”
熟悉的嗓音传来，暮曦的身形微微一颤，她亟不可待地回眸。
果然，在阳光的映照下，那抹高大的人影，那张冷峻不羁的脸庞重新闯入了眼底。
樊落亦是面露震惊之色，讶然地问：“你.....怎会是你？”
一滴滴湿热的泪夺眶而出，暮曦愣愣地伫立在原地，迷蒙的视线落在了祈夜的身上，“你.....你是.....”
祈夜剪了短发，脱去了往日贯穿的暗黑色鎏金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致的暗紫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俊朗而干练。
从外形上来看，他与现代人别无二致。
祈夜缓步上前，神色复杂地凝睇着暮曦，果断地向她伸出了长臂，默默地点了点头。
毫无迟疑地，暮曦狂奔向他的怀中，双手用力地缠绕住了他的腰间，“你是.....你是烈？是祈夜？”
双臂宛如有力的锁链，将暮曦牢牢地揽在自己的怀中，祈夜不断地收拢了自己的怀抱，让她密不可分地贴于自己的心口。
静谧的气氛之中，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享受着彼此存在的那种幸福感。
心中有很多疑问，很多困惑，但樊落不打算在此时向祈夜问个清楚，他默默地转过身，将这个空间留给了他们......
当一缕斜阳在窗子上划过深红色的掠影，两人才同时地放开了对方，那酸麻而僵直的手臂已然说明了他们相拥了许久。
似乎若不如此，便不足以弥合因失去对方而产生的无尽恐惧与悲伤。
“烈就是祈夜，祈夜也便是烈。”祈夜俯下身子，双手托起了暮曦优美的下颌，唇边噙上了那迷人的笑靥，柔声低语，“你与我之间，所有的一切，我都已记起了。我终于明白，为何在我们相处时，你会显得那么挣扎那么犹豫.....那不是你的错。因为你被那面魔镜带回了前世，在那之前，你已经与兀旭烈相爱了.....只是你又怎会知道，我就是兀旭烈呢。”
暮曦不知该说些什么，再多的言语在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扬起了素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刚毅冷峻的面庞，留恋地摩挲。
“想来，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的眼睛会瞎，原来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祈夜满心愧意地望着暮曦那双明亮澄澈的幽绿色眸子，“我不该一气之下就伤你.....而你还为了我.....”
“无妨，一切都过去了。”暮曦释然地抿唇一笑，眸底涌动着浓烈的爱恋，“看到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注意到了祈夜的穿着打扮，她不禁笑得更加开怀，“你这样子.....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你不也一样，等等.....这裤子为什么剪得那么短，腿都露在外面了！”祈夜上下打量着暮曦，对于她的现代着装颇为不满。
“喂.....我说，魔尊大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你去外面看看，哪个女孩儿不是这么穿的，古板！”暮曦拉住了他温厚的掌心，娇俏地皱了皱鼻尖，调侃道。
“你说我古板？你的胆子很大啊！”祈夜故作气恼地盯着暮曦，而后蓦地伸出长臂，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神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那个问题，要不要回答我？”
“问题？什么问题？”暮曦困惑不解地蹙起了眉间，轻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美眸。
“在你喂我日之灵前.....我曾问过你。”祈夜的心跳得很快，他不确定在经历这么多之后，暮曦会给自己怎样的答案。
暮曦恍然大悟，忆起了那一日他的求婚，淡淡的绯红不禁飘过颊畔，“我.....”
“有这么难回答吗？”祈夜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眼前的女子可以为他不顾生死，却无法面对他的求婚？
“你那不是求婚，没有戒指，没有鲜花，也没有行单膝跪立之礼.....”暮曦灵机一动，决计要为难他一下。
祈夜眯起了双眸，眸底流转着宠溺的光芒，唇边扯出一抹笑，“我曾说过，会给你最盛大的婚典。你若嫁给我，就是魔宫的女主人，戒指？鲜花？你会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会有数不尽的花园.....只要你喜欢。但凡你开口的，我都会为你办到。只要你不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