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那群庸医朕养着他们干什么?连清弟的病都医不好,什么受了诅咒活不过二十岁,全都是推脱之词,你回去告诉他们,若是不尽力医好九王爷,朕让他们全都满门抄斩。”
接着是一阵低低的唯唯诺诺的声音,羽惜心底一阵发凉。
朕?满门抄斩?
这些词不该是风无尘一个江湖人士该说的话吧?那么他的真实身份不言而喻。
钟离绝,他到底是骗我多久?真正的风无尘又去哪了?
“皇上,这是您的药,每月一次,还能维持半年。”
“轩辕丞相一死,我身边少了得力的人办起事来束手束脚,尽快让右相挑选合适的人过来助我。”声音一变,冷沉中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尊贵,羽惜不明白,这两年的相处,她怎么会认为那人是风无尘呢?
“臣遵旨!”有脚步离去,估计是那来人已经告退。
大厅里沉寂片刻,羽惜又听到钟离绝开口,“抓到那个叫冥月的了吗?”
“暂时还没有,今夜他又突袭,估计是来找寂君凌的。”
“哼,居然坏我好事,要不是风沐黎那老家伙不肯说出墨仓的下落,我又岂会让他苟且偷生至今,该死的居然被冥月破坏。”钟离绝怒哼,“严加看管水牢,圣剑山庄的秘密保不住了,如今唯有用寂君凌来威胁安羽惜了,别让他死了。”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暗中严加防守水牢四周。”
“新一批的兵器赶快送出去,依旧以商队的名义,化整为零,别让人察觉了。”
“前半个月已经开始陆续送出了,五成已经到达驰沙边境了,由那边的军队接收。”
“很好,继续派人去找那个叫冥月的,各方人马也按兵不动,切忌不要打草惊蛇。”钟离绝的声音中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野心,这个局由他一手建立,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差不多该收网了,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出了意外,早知道把风沐黎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解决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苦心部署的计划有泄露的可能,万一那个老家伙把圣剑山庄里的一切透露……
大厅的声音静了下来,大厅外夜色中的羽惜震惊的全身血液逆流,一只手无意识的抓紧坚硬的青石墙面,狠狠抓紧,用力,指甲掐断沁出血来。
“咔”一声闷响,青石一角被强行剥落,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谁在哪里?”一声危险的冷喝立马响起。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愤怒难堪
这一声细微的声响并未逃离正在专注思考事情的钟离绝的耳朵,他厉眸迸射出杀意,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是他太大意了,居然没有发现近身十丈内有生人的气息。
羽惜静静的站立的夜风中,圣剑山庄带着铁腥味的花香涌入肺腔,那种欲盖弥彰的血腥味道几欲让人作呕。
可是更令她恶心的是,篡夺了圣剑山庄的那个始作俑者,是她不愿承认对其心动的那个丰神俊朗的谪仙男子。
然而,那个白衣胜雪的谪仙男子,他的本质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亏她信任他,信任了那么久。
一缕清淡的月光映在羽惜绝美却煞白的脸上,胸口不停的起伏却竭力压抑,想要压制住那股强烈的愤怒,以及……难堪的心痛。舒夹答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处心积虑来到她身边的那个温润男人已经被李代桃僵了?那么真正的风无尘又去哪了?或者说风无尘他还活着吗?
“嘎”一声,朱红大门迅速被打开,一双做工精良的黑色银丝绣云纹的皂靴出现在眼帘,依旧还是风无尘模样的钟离绝跨过门槛走出来。
原本想着是哪方人马派来窃听消息的人,却没想到是羽惜,她去而复返了?
钟离绝薄唇轻扬,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这时见到羽惜下意识的反应,不知道是真心喜悦还是只是习惯。“羽惜。”
白衣飘飘,轻轻柔柔的嗓音,羽惜看着这一张依旧熟悉依旧温润的脸庞带着一如既往如沐春风的笑容,如同每一次见面时见到的那样,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心里翻腾的愤怒和痛心居然一点一滴的冷却平静,一颗原本还寄有最后一丝希望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如被人无情的丢弃在冰窖之中。
他竟然可以在瞬间装作如此自然惊喜的模样,可见钟离绝此人的心计和城府之深,绝非常人能比。
“风无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羽惜面色平静,语气轻柔,吐出一句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的话来。
钟离绝依旧噙着淡淡温柔的笑容,仿佛半个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人见面的那样若无其事,但是心里却已经因为羽惜的这一句话明了,刚刚羽惜什么都听见了。
她死寂平静的表情,薄凉的语调,莫名的竟然他心口一刺,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强行剥离了,一闪而逝一丝强烈的慌乱。
“怎么了?”钟离绝淡淡的笑问,表面力竭平静,他甚至还亲昵的上前一步握住羽惜冰凉的手。
“还记得烈焰吗?”羽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薄凉的继续问。
那只通体雪白一生忠诚只认一个主人的牧羊犬死了,那个白衣胜雪的如玉少年呢?他眼角眉梢里因为优越出身而聚着的淡淡清高什么时候不见的,她居然没注意。
钟离绝聚在半空的手一顿,敛去脸上的微笑,如玉的脸庞在月色中有些模糊,“在我们成婚前就已经死了,我跟你说过,你忘了吗?”
羽惜忽然绽开一抹冰冷而悲伤的笑容,薄凉而嘲讽道,“所以……你冒充无尘已经这么久了是吗?钟离绝!”最后三个字,羽惜咬牙死死的,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乎花费了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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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死了
最后三个字,终于将钟离绝脸上最后一抹笑容击碎,脸一瞬间阴沉下来,冷冷的盯着羽惜沉静无波的脸许久,才平静冷淡的开口,“你都知道了。”
见他不反驳,羽惜心中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愤怒又冲破突口,扬高声音逼问,“风无尘他人呢?”风沐黎没死,羽惜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希望期待着,或者风无尘也被囚禁在哪个角落里艰难的活着,无论怎么痛苦,只要活着就好,那个骄傲的少年。
可是钟离绝却在瞬间,无情的将羽惜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冷酷无情的吐出两个字,“死了!”
死了……
这两个字不断在羽惜的脑海中伴随着回声不断重复,刺痛着羽惜的心,那个直率又带着淡淡清高的骄傲少年,已经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了。
死了!
忽然说不清的愤怒和难过,羽惜恨声道,“钟离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风无尘他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为了你的野心是生命如草芥?”
这两年多来,她居然有错觉这个男人是钟情于她的,所以她不停的躲着,却又忍不住的心悸,心动。
残忍?钟离绝闻言轻笑,是啊,身为一朝帝王,他怎么能心软?“事实所迫,牺牲一些人是在所难免。”
他又怎么敌得过她的残忍,明知道她只喜欢寂君凌,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不断的靠近,甚至有时候衍生了为了她放弃这个计划的想法,可是那一夜,他站在惜月居楼下,听着她跟寂君凌亲热缠绵发出的那声声媚入心骨的叫声,他的心一瞬间清醒了,并且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的大业,怎可为了一个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的女人而搁置?
“呵呵,在所难免?”羽惜冷声嘲讽,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在乎她的,这是这两年来她深信不疑的认知,却在瞬间被打翻,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
为了帝王霸业,为了一统天下,他竟然可以卑鄙隐忍至此,不惜以身犯险潜伏在敌国,还不惜牺牲色相迷惑她,她真是……该为自己的重要性感到高兴还是卑微?
“什么时候的事。”羽惜强势上前一步,掌心蓄满功力,蓄势待发。
抓住了钟离绝,囚禁在祈月国,那么他们的阴谋就不攻自破。
钟离绝警戒的侧身移开半步,潜伏在她身边两年多,还是摸不清她的实力,当年那场宫变他并不在场,所以无法一探虚实。
每次接触,摸到她的脉息,总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内力,但是三年前云雁关那一站,被俘的白盈宇明明白白的告诉给他,安羽惜不可小觑,内力深不可测,已经强大的令人恐怖的地步了。
傲然负手而立,钟离绝丝毫没有被识破真身的恐慌,清冷的月色照在如雪的白衣上竟然彰显出奇异的强势霸气。“在你跟寂君凌大婚之前,云雁关一战之前。”
或许,这就是身为一名帝王与身俱来的自信和优越吧,那是那个如玉清高的少年永远不可能拥有的。
可是她却瞎了眼,被蒙蔽了两年之久。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真是多情
羽惜嘴角嘲讽的弧度越发扩大,“竟然这么久了,是那一次圣剑山庄被突袭是吗?”那个时候云雁关战事紧急,她匆匆赶去云雁关,听说圣剑山庄出事了,风无尘赶回山庄处理,她本来也赶去看看,但是当时顾及君凌的情绪,战胜回来又因罗七煞爷爷大限已至与世长辞,她匆忙之际又赶去罗州武林盟主家里给罗七煞守孝,再后来就大婚了,然后风无尘就若无其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