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萧明昭慌了,立马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文帝突然之间喃喃自语,抓着萧明昭的手,厉声说道,“我知道,是他们来找我索命来了,可朕是天子,是天子啊——”
文帝又咳出一口鲜血来,萧明昭看着文帝这状况,知晓这帝王活不过几天了,遂跪在地上,发狠地说:“父皇助我,儿臣要诛杀十一,救出父皇。”
文帝靠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从枕边的床板底下摸出一样东西来,交给萧明昭,艰难地说道:“这个,你拿去,去,杀了十一,他留不得了,冤孽,冤孽啊——”
扶摇看去,只见萧明昭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东西,黝黑的生铁,泛着杀气,上面刻着繁复的字体。
萧明昭看着手中的虎符,大喜,道:“有了这七十二路虎符,儿臣便能从各地调来精兵,进京护驾,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自古以来,兵权至上,有了兵,才有权。
扶摇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觉浑身冰凉,她似乎能看见狼烟四起,血流成河的局面。
她紧紧地攥紧柱子,身子如僵石般无法动弹。
“谁?”一声冷喝,走进昭阳殿的太子心腹李蒙猛然瞧见内殿还有一人,不禁大惊。就着一会儿的功夫,他和太监总管李德生将众人引了开去,一回来便发现了站在屏风前的扶摇,这一见,李蒙便起了杀心,立刻拔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内殿里,听到动静的文帝和萧明昭脸色一变。
萧明昭将虎符藏好,快速走出来,见是心腹李蒙和扶摇,不禁惊慌失色,说道:“放开她。”
“太子殿下,九公主留不得了。”幕僚李蒙声音阴沉地说着,小眼眯成了一条缝。
“拿开。”萧明昭低低喝道,一把抱住扶摇,低低地说道,“阿九,跟我走。”
扶摇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萧明昭轮廓分明的脸,她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萧明昭,发现这个男人纵然长得很是英气,但是周身是常年堆积的骄奢与暴虐之气,小七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我不会跟你走。”扶摇淡淡说道,对于萧明昭,她连一丝的厌恶之情都不剩了,仿佛这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留下来,你会死的。”萧明昭有些着急,紧紧拽住她的胳膊,要强行带她走。
扶摇淡淡一笑,冷然说道:“带着我,你出不去。”
“殿下,赶紧走吧,若是被人发现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心腹李蒙在一旁睁着小眼,阴沉地提醒着,看着扶摇的目光透出一丝的杀气来,“九公主留不得,她听到了我们的计划,若是让她说出去,一切就泡汤了。”
“我说了,不能伤害她。”萧明昭暴躁地说道。
“那臣只好冒犯了。”李蒙出手如电,狠狠打在扶摇的后背上。
“你干什么——”萧明昭怒吼道,就见扶摇被手下劈昏,昏迷在地。
“既然殿下不愿杀她,又不能带她走,那么只能藏在这里了,等到殿下大事成了之后再来放她。”李蒙快速地说道,“昭阳殿有密室吗?”
萧明昭双眼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为今之计,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昭阳殿内殿并无暗室。萧明昭看了看文帝的床榻,心上心来,封了扶摇周身大穴,将她藏好后,快速地带着虎符,离开昭阳殿。
萧明昭一离开,昭阳殿里便响起了脚步声。
李德生小步地走进殿内,低声询问:“皇上,太子殿下走了,皇上放心,无人察觉。”
扶摇猛然睁开眼,周身无法动弹,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只听文帝带着咳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那就好,你出去吧。”
原来她竟是在文帝的床榻之下,扶摇猛然觉悟,后背隐隐生痛,那人下手很是重,但是扶摇只昏迷片刻便清醒过来,这些日子她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短暂的昏迷后,大脑便自动地清醒。只是没有想到萧明昭居然把她藏在了昭阳殿。这内殿光线昏暗,到处都是药的味道,她在这里无法出声,两三天后,即使饿死也是无人知晓的。
三天后就是出嫁的日子,小七和清鸾不见她回来,也不知该怎么急了。
扶摇闭眼,面色森冷起来。
没过一会儿,外面便起了喧哗之声,显然是有人发现被囚禁的太子萧明昭不翼而飞。
头顶上不时地传来文帝的咳嗽声和痛苦的喘息声,扶摇闭目不为所动,外面虽然喧闹但是也无人进昭阳殿,大约众人都以为这位帝王昏迷不醒,并不知晓他早已醒来并且守着病痛的折磨。
“阿九,他们不会进来的,这里除了朕只有三个人会进来。”文帝沙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这几天,你就好好地在这里看着吧。”
扶摇无法出声,心下却是明白,能进昭阳殿的那三人,一个是服侍帝王的太监李公公,余下的两人便是萧璧华和窦太后了。
第一百零六章 恩怨
太子萧明昭失踪后,萧璧华却是在夜间才来了昭阳殿。
扶摇躺在有些昏暗的床榻之下,身子因长时间不动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好在内殿里烧着炭盆,文帝病重,怕冷,这昭阳殿日夜都烧着炭盆,是以扶摇也不觉得寒冷。
她在半睡半醒间,听到萧沛噩梦的声音,被惊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见了床榻前多了一双黑色的鞋履,鞋上还沾着雨水和一片残缺的花瓣。
“父皇又做噩梦了?”萧璧华的声音陡然在内殿响起。
扶摇暗暗吃惊,萧璧华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然不知晓。
“你来做什么?”床榻之上的文帝萧沛很是震怒,挣扎着爬起来,床榻吱吱作响。
萧璧华冷笑了几声,淡淡说道:“今日辛苦父皇了,大费周折地放走了太子殿下,只是不知道三天后的大婚之日,太子殿下能不能赶上。”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昭阳殿内,炭盆里的炭火滋滋地燃烧着,文帝萧沛从床榻上挣扎地爬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逆子,怒从心来,他隐藏的好深呐。
文帝萧沛看着萧璧华始终淡笑的模样,怒道:“混账东西,你居然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想杀兄弑父,你——”
文帝大口地喘息着,身子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萧璧华脸色的笑容敛去,眉眼间散出一丝的寒气,冷冷说道:“这些年,我不是一直在这样做吗?错了,不止我,其他人也是这样做的。譬如四哥,譬如早些年就夭折的二哥,还有更多人。父皇,你这皇位不也是这样得来的?”
文帝闻言呛住,气的脸色发青,没错,他的皇位也是这样得来的,他杀了自己的皇兄,登上帝位后暗地里将自己的兄弟一一铲除。病着的这些日子他一直梦到皇兄,梦到自己当年如何买通宫人,将自己的人送进宫,在妃嫔侍寝的时候联合那女人将他勒死在床上。
如今终于轮到了自己的儿子了,这是一个诅咒,就是诅咒,萧家的人都无法逃脱的诅咒。
文帝伸出手去,想要拽住萧璧华的衣袖,突然间双眼一缩,死死地盯着昏暗的角落里,那里,阿容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血从她的口中涌出,一点一点地染红了她素净的衣裳,那血蔓延开来,慢慢地爬上他的床榻。
“阿容,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文帝心神俱裂,疯狂地喊起来,往墙角缩去,死死地盯着角落里的身影。
萧璧华目光微动,淡淡说道:“父皇,容妃死了很多年了。死在了冷宫里,父皇不记得了吗?”
文帝全身发抖指着角落里,目光发直,颤抖地说:“她没死,这些年,她一直就跟在我的身后,她一直就趴在我的背上,不对,不是她,是皇兄,皇兄,你不要再缠着朕了,阿容,你别走——”
文帝萧沛失了心智,胡乱地叫道,如同被鬼缠身一般惊吓地手舞足蹈:“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萧璧华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幽深起来,他克制地伸出颤抖的手,靠近帝王,一字一顿阴暗深沉地说道:“是你杀了魏康帝?”
文帝萧沛猛然间清醒过来,被萧璧华口中吐出的字眼惊得全身都是冷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着萧璧华怒道:“你用了什么邪术?”
萧璧华见他恢复了清醒,起身拾起角落里的一个木偶,淡淡地说道:“这手法当年诛杀四哥的时候我也用过,一个人越是害怕什么越是会看到什么。父皇,我什么也没做,是你的心在恐惧。”
“滚,你给朕滚出去——”文帝怒斥道。
萧璧华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十一不打扰父皇休息,希望父皇早日痊愈,长生不老。”
萧璧华将手中的那只没有脸的木偶丢在了床榻上,见文帝惊吓地身子一缩,似笑非笑地拂袖而去。
萧璧华走后,文帝萧沛开始不住地做恶梦,扶摇闭眼,听着他在梦里叫出的一个一个的名字,有娘亲的,有魏康帝的,有她不认识的,她的眼前慢慢弥漫成了血色,一个人究竟要杀多少人才能成就帝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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