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晔见状,笑的更大声了,骂了句“傻瓜”才淡了笑容,平静的对沫沫说出了他和镇国公之间一系列的恩恩怨怨。
“这事要从皇祖父那一辈说起,当年皇祖父还是个少年皇子的时候,一次出宫游玩,无意间和外祖母邂逅,很快相爱,但是最后成为皇子妃的却是和外祖母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也就是皇祖母,而外祖母在皇祖母出家后嫁给了镇国公,镇国公很爱外祖母,还发誓一辈子不纳妾,在京中传为一段佳话,后来镇国公说服其父支持还是皇子的皇祖父,皇祖父因为有了手握兵权的镇国公的支持,夺位成功,但是,在皇祖父登基那晚大宴群臣那晚,谁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镇国公却突然对外祖母冷淡下来,几乎再也不肯踏入她房门,而且开始纳姨娘,短短三个月就纳了三名姨娘,就在那个时候外祖母有了身孕,可是镇国公却对外祖母动了手,差点让外祖母早产,外祖母郁郁寡欢,最后早产生下母妃,自己却血崩而死,而母妃因为早产,身子虚弱,如果不是皇祖母在,日日让太医守着,母妃也许根本活不下来!”
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伤感,虽然北辰晔和他的外祖母从未谋面,可是血脉相连的天性,加上后来听说的种种关于外祖母的传闻,他能想象出外祖母当初是多么忧伤而绝望,这还不是他对镇国公心生芥蒂的最重要原因。
“后来,外祖母去世后,按照规定,镇国公要守一年才能续弦,可是才三个月他就娶了那个女人,而且当时那个女人还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母妃那时候才三个月大,又体弱多病,他不闻不问还罢,竟然任由那个女人折磨母妃,一天只准奶娘喂母妃一次,如果不是外祖母留下的老人冒死相告,母妃的外家及时将她抱回去,只怕母妃已经饿死了,而母妃也为此大病一场,差点救不会来,后来待母妃三岁,身子也好了才送回镇国公府,因为皇祖母施压,那个女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虐待母妃,但是吃穿用度克扣的厉害,最可恶的是府里的那些人竟然骂母妃是……”
说到这里,北辰晔身子紧绷的厉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野种”二字!
沫沫的手被他几乎捏碎了,心疼伸出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背,头靠在他的肩上,一下一下的安抚他。
从北辰晔模模糊糊的话语中,沫沫几乎能猜到事情的大致真相了,她可以确信镇国公是深爱着他的妻子的,但是也因为这深爱化成了后面无法原谅的恨意,那晚镇国公肯定知道自己的妻子心有所属,也许更糟糕,遇到当时的皇上正和自己的妻子纠缠不清。
她不知道北辰晔的外祖母对待镇国公是什么感情,但是她相信她不会傻到和皇上纠缠不清,当年的事也许根本就是个误会,只是当事人却没有及时的解开这个误会,导致了后面一系列悲剧。
事情过去的太久了,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她很同情北辰晔的外祖母,但是也同情镇国公,他或许已经后悔了,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对北辰晔如此宽容,轻易罢休!
虽然同情,但是更多的是鄙视,北辰晔的母妃受的苦太多了,如果当初镇国公肯对她好一点,那时她在后宫也不至于独木难支,遭到背叛和暗害,背叛贤妃的人是她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也就是后来的茹美人。
按北辰晔所猜测的,这个茹美人也是现在的镇国公夫人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她的眼中钉,北辰晔母妃的终生幸福!
对于北辰晔的这种猜测,沫沫觉得很有可能。当年,镇国公夫人吴氏对镇国公倾心,听说为了镇国公甘愿不嫁人,镇国公喜欢的是北辰晔的外祖母,哪怕是死了也不能轻易忘记,吴氏本来就不是个宽容的,她敢对还是婴儿的贤妃下手,足以见她多么恨那个连死都压她一头的元配,在贤妃年幼时,就安排棋子好搞破坏,她也不是做不出来,不然,和贤妃从小一起长大的茹美人又岂能如此轻易的就背叛主子,而且还丧心病狂的和王皇后联手,三番两次的暗害贤妃!
第三卷 终卷 第十四章 砸了镇国公府
想来,镇国公府里的那些人,北辰晔最痛恨的还是镇国公夫人吴氏,但是沫沫对镇国公也无一丝好感,就算自己的妻子曾经做错了事,他心中有很无可厚非,可连当时还是婴儿的女儿都能不闻不问,任由吴氏磋磨,可见不是个真正明事理的。
活该后悔一辈子!
沫沫恨恨的想,如果不是他装糊涂,贤妃岂会红颜早逝,北辰晔年少时,也不用活的那么累,还有了心结,以致多年不曾开解。
看着沉默不语的北辰晔,沫沫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得岔开话题问道:“李如珠你打算怎么安置?难不成真的让她去倒马桶?”
北辰晔阴森一笑:“如何倒不得?若真将她大小姐的脾气磨下来,说不得最后还会感激你我,就当是对她当年陪伴母妃的回报!”
沫沫翻了翻眼睛,让世家大小姐倒马桶,这报答也太惊悚了吧!
不过,她举双手赞成,李如珠实在是太嚣张,几次都不记教训,到现在还敢觊觎她的人,不给点深刻的教训只怕她不长记性!
她已经能想象出明天李如珠一身旧衣服面对全府上上下下百来只马桶是怎样一副暴怒的模样了!
果然,第二日沫沫和北辰晔刚用过早膳正在小书房下棋,就听荷香这个大嘴巴说天未大亮时,李如珠就跑到院门口大闹起来,只是离这主屋远了些,还没等他们听见就被守门的婆子给轰走了。
那些婆子早就得了主子的暗示,自然不可能放她进来,反而狠狠地羞辱了她一番,来来往往的下人看了半天的热闹,几乎将她气晕。
沫沫闻言,捻起一颗棋子轻笑一声,稳稳地落在棋盘上。
这还是第一天,日子还长着呢!
北辰晔看了她一眼,眼里闪烁着星光,某些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非要闹腾,他又何必阻止妻子去惩罚,只要看好戏就成了。
沫沫并没有亲自去看李如珠的“惨状”,但是在荷香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她不难想象这几天来李如珠境遇是多么惨,听说第一天她因为没有完成分配的任务,被管事勒令不许吃晚饭,听说第二天绊倒了,摔坏了一只马桶,不仅被污水泼了一身,还被管事责罚倒掉整个王府二分之一,将近百只马桶,第三天……
沫沫起先听了还不厚道的有些幸灾乐祸,可是听到后来也没什么意思,她想要的结果不是想看她如何出丑,如何没有尊严,她在想镇国公府如此承得住气,她是不是该故意刁难一番?
这些天她并没有故意去为难李如珠,也没有暗示下面的人故意折腾她,一切都按照章程来的,不过,就算这样,李如珠也是做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学乖了没有,若真的学乖了,她还怎么给北辰晔出气啊!
“李如珠到现在还没有跟镇国公府的人联系吗?”
荷叶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的回答道:“李大小姐身上没有银子,根本就没人愿意理她,不过后院小门处的管事回话说常常有外人跟守门的婆子套话,几乎都是询问李大小姐的情况的!”
“哦?你私下里跟那些管事们说一声,就说如果她再次让他们送信什么的,就把信送出去,如果有外面的人问情况,就让守门的婆子据实以告!”
沫沫嘱咐荷叶,哼,不怕你们知道,就怕你们不知道!
荷叶虽然不明白,但她没有多问,退下去吩咐去了。
果然,第三天,也就是大年三十,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的年节中,突然有人禀报说李如珠趁着小门处的婆子吃府里赏的席面,一时疏忽,偷偷地跑了出去,等有人发觉追去的时候,人已经进了镇国公府。
沫沫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大厅里安排今晚的年夜饭。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沫沫抚掌大乐!
众人不明就里,以为王妃是太生气了才会如此,就听王妃命人将王爷的贴身护卫陈护卫给叫来了。
待陈正一来,沫沫就立马吩咐道:“陈正,你几个人前往镇国公府,就说遵本妃的令,捉拿王府的逃奴,务必要将人带回来!”
陈正一怔,有些迟疑的看了同他一起过来的主子一眼,待主子亲自点头了,才领命匆匆出去了。
北辰晔打发其他人退下后,才微笑着靠近沫沫,一只手捻起沫沫垂在肩上的乌发,不停的缠绕着:“真要这么做?”
沫沫睨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就不想?”
北辰晔低头,在她的粉脸上狠狠地吻了一口,毫不犹豫道:“想!不过,我有些担心有人会说你霸道专横,这骂名可不好!”
沫沫满不在乎的撇撇嘴:“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只要在意的人不介意,其他人怎么说无所谓!”
北辰晔心中一动:“哪怕娘子杀人放火,为夫都不会介意!”
沫沫愣了一下才才发觉他话里的意思,有些郁闷的说道:“唉,你看,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给惯的,若是我爹娘知道了,肯定要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