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不会有事的,你在骗人,你在骗人。。。”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肩膀,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衣衫。
在他的怀中,她死命的摇着头,就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的背上,是怨愤是痛楚,她不知该如何来表达,只能拼命的发泄着。
她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皇甫谧被她打的一阵一阵的痛,可是却并未放手,所有的痛,都比不过她心里的难受。
她的欢颜,欢颜,就这么去了。
眼泪再一次的喷涌,扑在皇甫谧的怀中,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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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哭了多久,最后瘫倒在皇甫谧的怀中。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周围都是人,可是她却怎么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所有的人都在推着欢颜,她想要救她,却怎么都靠近不了。
她猛的惊醒,一身冷汗。
入目的是一张带了愁容的面颊,竟然是姨母守在了床前,见孟菀醒了,忙不迭的上前来查看。
“孩子,你怎么样?”
孟菀似是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呆愣的瞧了片刻,眼泪忽然就再度涌了上来。
“姨母--”她也不想这样的哀苦凄婉,也不想表现的柔若无助,可是就是忍不住,无论睁眼还是闭眼,满心满脑都是欢颜。
看的三夫人一阵的难过,走上前去抱住孟菀的身子,她低低的叹息:“欢颜的事我都听孟菀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才是啊。”
抬手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不住的劝慰了一句。
孟菀却摇了摇头:“话是这样说,可是做起来却着实的难,欢颜毕竟与我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岂是说忘却便能够忘却的?”
孟菀抽抽搭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似是卡在嗓子里,眼泪依旧扑簌簌的落,无声又无息,看的出来,她在极力的忍着,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心疼。
三夫人不免也落了泪,满目晶莹的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我知你们情谊深厚,可是你这样一直哭着,若是哭坏了身子,谁来给欢颜报仇?杀害她的凶手还没有找见,甚至究竟是怎么回事也都不清楚,你若病下,谁来查出真相?”
孟菀的身子一僵,是啊,欢颜气的凄惨,若是不好生的查出真相,只怕她会死不瞑目。
念及此处,孟菀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推开三夫人的手,而后朝着门外,飞快的走了出去。
身后,三夫人看得心焦,却也不敢阻拦,只能让暮词拿了披风急急的跟上,一双秀眉,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欢颜对菀儿来说最是重要,这会儿这丫头定是肝肠寸断的,只盼着,能早些抓到凶手,好让她心安一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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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星空,弦月高悬,空寂的苍穹一如往昔,似乎根本不懂人间的欢喜与别忧。
凝月楼的九曲回廊间,一个仓皇的身影疾步而行,身上只穿了件单衣,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倒下。
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锋利的短剑,剑锋出了刀鞘,在月光的映衬下,隐隐发着寒光,也不理会身后暮词急追慢赶,只是快步的走着,脚步发虚,踉踉跄跄,可是面色在月光之下,却透露出无比恨意来。
这人是孟菀无疑,此时她紧紧的咬着唇,身体的虚弱在这会儿格外的明显,她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的,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要为欢颜报仇,找出凶手!
空旷的院落了,站满了人,是孟菀派人将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召集了过来,与先前的询问不同,这会儿孟菀手中提剑,杀机四起,似乎只要那些人,哪个敢说谎被她识破,那锐利的刀锋便会毫不留情的刺过去。
一院子的人,却鸦雀无声,个个惶恐失措,人人自危,纷纷惶惶然的望向孟菀。
孟菀却忽然不觉,只是提着剑指向众人,厉声道:“我再问一次,今儿个究竟有没有人见过欢颜,我便不信了,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在王府里被杀了竟然无人瞧见。”
她从不会对人如此,但是如今她的确恼了怒了,若是不为欢颜找出凶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的!
众人都打了个寒战,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吱声。
孟菀恼了,用力将剑刺入了旁侧的树上,利器与树干的碰撞,掷地有声,在这寂静的夜色当中越发的诡异。
却依旧没有人出声,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情!
正在这时,倾城自人群中走了出来:“王妃,欢颜姑娘被杀害你伤心我们也可以理解,只是大家真真儿没有见过,就算你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来。”
“长姐--”连城见状,忙不迭的伸手去拉扯,却被倾城躲开,走到孟菀的跟前,神色不变。
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问不问得出来是我的事,你瞧见了就说,没瞧见就回去,别碍事。”
本就对傅倾城心有芥蒂,她还这会儿来多言,也难怪孟菀会毫不留情的斥责。
傅倾城的脸色明显一僵:“既然如此,王妃便接着审问吧,将整个王府闹得人心惶惶也是你的事,不过恕倾城不奉陪,还有事,先告辞了。”
“你。。。”孟菀站在那里没有吱声,暮词却看不下去。
她刚随着孟菀过来,还不了解倾城的性子,这会儿难免有些按耐不住,孟菀却摆了摆手:“要走也可以,将你今日的行踪告知于我。”
孟菀的性子便是如此,她想做的事,只要不违背道义,不伤害旁人,那么她便一定要做。
就像如今,她说要查清楚事情真相,所有敢阻挠的人,她都不会罢休。
倾城的脸色明显又难看了三分,盯了孟菀片刻,瞧着她小脸儿苍白无血,傅倾城忽而便勾了勾唇角:“好啊,若是可以帮到王妃,我也不介意将行踪告知于你。”
说罢,转向连城:“昨儿个起的晚,起了之后便去了妹妹那里,与她一道用了饭,之后的整整一个上午都呆在一起。”
“几点去连城姑娘那里的?”
“辰时三刻。”
“那之前呢?欢颜辰时一刻便出了丞相府,若是来了王府,不会超过辰时二刻。”
“都说了,起得晚,那会儿还在睡着。”
“谁能作证?”
“睡觉谁能作证?王妃真会开玩笑,难不成你还在闺中那会儿,睡着觉还有人在身边?”
孟菀一愣,想起从前欢颜总是守在房门外,她在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那丫头都能第一时刻进去,只是那画面依稀还在眼前,可是,从今往后,都只能是旧梦一场。
忽然就没了说话的力气,站在那里微微错楞,这会儿,傅倾城便上前了一步:“看样子该问的王妃都问完了,既然如此,倾城便告辞了。”
说罢,也不理会孟菀是何表情,便提着裙摆,朝着自个儿院落的方向走了过去,只余下孟菀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那里,良久未曾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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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工夫,又挨个儿问了一遍,个个还是口径一致的说没有见到,到了最后,也只能让大家都回去。
此时爷已经深了,孟菀站在那里,却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自心底蔓延上来。
她想,也许她从来都高估自己了,其实,自个儿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如今,又连为她报仇的能耐都没有,甚至连线索都全无。
她颓然的握紧了拳头,踉踉跄跄的像是无魂野鬼一般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欢颜放置尸首的院落,站在门口,看着白布下头被水泡的臃肿的身体,孟菀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真真儿,真真儿的没用啊,欢颜,你这会儿定也恨着这样没用的我吧?竟然连丁点儿线索都找不见,就让你白白的死去。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想理出头绪来,想帮你报仇,可是千头万绪涌在心头,竟没有办法。
欢颜,欢颜,你若是泉下有知,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好不好?
“啊!”思绪起落间,身后的暮词忽然尖叫了一声,而后不等孟菀回过神,便指着暮词的尸身,一脸的惊恐。
孟菀这才循声望了过去,只见暮词的手竟然从高处落了下来,耷拉在那里,有些骇人,难怪暮词会惊呼。
“怕就先出去,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吵着欢颜。”孟菀淡声一句,而后在暮词惊愕的目光之中上前,轻轻握住欢颜的手,而后用轻柔的声音道:“欢颜乖,手放好了,等到明儿一早,我便给你找个好去处。这一世你跟着我太苦了,总也没有好结果,到了来世,可千万不要再到我的身边来,躲得远远的,找个好人家--”
话音却陡然停在了那里,连带着挂在眼眶儿的泪珠子都僵住,望着欢颜肿胀的手中有什么滑落,孟菀猛的一怔。
地上落着的,是一枚盘扣,大红的花纹是牡丹的纹路,从材质来看,应该是绸缎一类的衣裳才有的,而并非欢颜身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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