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用力打球,右手手腕已经开始痛楚,能够忍受这种痛楚并且正常的说话,这已经是向日冬尽的极限。此时,痛楚的手腕在迹部景吾的握力下,有种要被折断了的痛苦!
迹部景吾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越来越收紧!
一开始只是皱着眉,随着力道越来越大,向日冬尽终于再也承受不了的嘶叫出来。
“在本大爷的眼睛里,任何隐患都逃不过,还想隐瞒什么吗,啊恩?”迹部景吾握紧她的手腕,眼角坠着的泪痣华丽而妖媚,不容抗拒的逼视着她。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难怪即使看到自己的弟弟那么痛苦,也不能妥协的进入网球部,原来不是不想,却是因为不能!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向日冬尽挤出一抹笑容。
这个时候,冰帝观赛的众人都纷纷走进了球场。虽然右脚踝受了伤,向日岳人还是摇摇晃晃的走到向日冬尽身边,一手扒开迹部景吾握着冬尽的手,一脸老母鸡护小鸡的表情,“迹部,你可不要打冬尽的主意。”
“啊恩?”迹部景吾收起了方才眼底的深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抚着眼角的泪痣,“只准忍足打主意,本大爷不可以吗?”
“侑士!你对冬尽做了什么!”向日岳人立即对着忍足侑士炸毛。
“只不过是每次都用迷人魅惑的眼神看着她而已。”
忍足侑士瞄了眼炸毛的向日岳人,无奈的耸了耸肩,“迹部,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么八卦了。”
向日冬尽缩了缩右手。
已经瞒不下去了,而且她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岳人一辈子,只是难以启齿而已。既然已经被戳穿了,那么就由她来说出口吧。
向日冬尽走过去拉着四肢都是伤痛的切原赤也,微笑:“你说你是立海大的二年级?”
“切原赤也!”切原赤也连忙补充着他的名字。
“立海大是在神奈川吧,你和岳人一起去东京的医院好了。”向日冬尽有些皱眉的捏着切原赤也的两只手,“肯定很痛,我可是用了百分八十的力气打过去的。”
“正好我也不认识路,那就顺便了!”切原赤也一脸开心的笑着。
“啊对了,向日前辈,你刚才那个看不见的发球叫什么啊?”切原赤也一脸“我好想知道”的求知好奇。
向日冬尽皱了皱眉,“并没有命名的……”她的所有球只有一个“月离”是为了好玩和迷惑对手才命名的,看着切原赤也一脸“怎么可能”的惊愕,向日冬尽眯眼笑着,“那就叫‘看不见的发球’好了!”
又多了一个有命名的招数啊!
众人抽了抽嘴角,必杀技的命名居然可以这么简单随意。
这个时候,迹部景吾散发着帝王般的威严,沉声道:“向日冬尽,你的手腕是想就这样废掉吗,啊恩?”
“废掉?!”
众人一震。
×××
门突然的被敲响。
坐在窗边远望的红发少女沉声道:“进来吧。”
高挑的女教练走到红发少女的身边,脚步轻的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一样。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决赛了,你的右手……我们还是放弃吧。”
红发的少女没有说话。
医院的病房就像是没有人了一样的安静。
过了半晌。
“可是,已经拼到这里了,还差这一步就可以拿到冠军。”红发的少女低低的声音像是绷紧了什么一样。
“以你的右手,就算参赛了也不一定可以拿到冠军,这一次决赛的对手是个不简单的角色,是在阿拉斯加州同样没有败战的选手,而且……是个力量型选手。”高挑的女教练将一份文件从包里拿出来,递到红发少女的面前,皱着眉低声说:“拿到冠军的概率很小,而且说不定,右手会废掉。”
红发的少女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翻看着资料,让人惊叹的是左手翻页的熟练程度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左撇子。
“这些天……我一直在练习左手,读书,写字,穿衣服,还有挥拍。”红发少女低着头看着教练递给她的资料,像是终于绷不住了一般的带着一点哽咽,“医生今天告诉我,如果强行打网球的话,这只手就会再也无法碰球拍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拿冠军,真的很想赢下这场比赛。或许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但是,我不允许自己输。哪怕是因为受伤,也不允许自己输。”红发的少女哽着声。
“以后我可以做记者,可以做翻译,可以是教师,可以是教练,但是我现在还是网球选手,我就不能允许有失败的赛记。”红发的少女低垂着头,长长的红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的指尖微颤着放在决赛选手的照片上。
“请教练允许我参加这一次的比赛,明天我会去办理出院手续,麻烦教练向媒体透露我已经痊愈可以出战的消息。”
高挑的女教练更深的皱眉,“明明你的右手……”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红发的少女抬起头来,单眼皮的大眼睛湿润着,但是没有眼泪滑落下来,“与其在赛前就弃权比赛,不如去放手一搏。如果到了赛场上,我确实不能继续比赛下去,我会主动申请弃权。”
然后,离开这个世界,无论输赢。
几天之后,各大报刊纷纷报道,红发小巫女在半决赛中被击中受伤的右手已经痊愈,并且宣言将会与阿拉斯加州同样拥有不败战绩的选手一决生死,红发小巫女的不败神话是否会在这里结束?
☆、第十五章 心的差别(7)
东京医院的大厅。
走过的路人都有些好奇的把目光投在大厅的某个角落上,一群中学生。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红发的少年紧紧的拽着红发少女的领子,脸上带着惊痛和不可置信。
“冬尽你别骗我了!这张X光片是怎么回事!”向日岳人紧紧拽着这个被自己爱了十多年的姐姐,从网球场听到迹部那句话开始,他就隐隐不安了。
可是他不敢问,他怕知道了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东西。
这张X光片出来,伴随着医生的话,向日岳人的大脑就像被雷轰一样……仿若看到整个世界在崩塌了。
向日冬尽任由这个弟弟拽着自己的衣领,微笑:“就像你看到的和听到的,我以后,都不能再打网球了。”
“怎么会这样!”向日岳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半决赛的时候就受了伤,那个时候,并没有痊愈,新闻报道上说的已经痊愈并且可以全面出战,是假的。”向日冬尽尽量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自己的伤口,尽量让自己的弟弟听起来可以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所以说,决赛的时候,与那个力量型选手的决赛,是你带着伤的手腕强行结束的比赛!”向日岳人真的很想一拳打过去,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忍着自己的心痛忍着自己的愤怒,这样紧紧的拽着冬尽的衣领。
“就是这样。”向日冬尽静静的微笑着。
“冬尽……你说什么暂别网球是假的,说什么对网球倦了也是假的,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却是因为……”向日岳人咬紧了嘴唇,可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哽咽,“向日冬尽你是笨蛋啊笨蛋!”
冬尽把向日岳人扯着她衣领的手拿开,顺势握住了少年因为愤怒而发颤的手,轻叹一声,“我是笨蛋没错,所以岳人,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能放弃网球。”因为我是笨蛋,我不得不放弃网球,所以你才要把我的梦想继续下去。
向日岳人哽着声,猛的挣开向日冬尽的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再打网球了,再也不会打了!”
红发的少年发泄完后大步的走出了东京医院的大厅,留下一群人无奈。
向日冬尽追出去以后,远远的看着红发少年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咬了咬唇。
岳人,并不是有意想要这样瞒着你,也并不是有意的想要对你说谎,你能够懂那种心情吧……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揭出来。我能够想象到你的愤怒,但是请你不要放弃网球,因为你是我在网球这个梦想上唯一的希望。
请不要就这样的放弃,即使我不能再打网球,我依然在你左右。
别放弃好吗……
向日冬尽静静的站在路边,看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觉得眼睛有些湿润。这是长这么大的第二次,岳人对着她发这样的脾气,第二次。
第一次是失去味觉的那一年。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总是在她身后的弟弟愤怒的脸,永远都忘不掉他濒临绝望仿若世界崩塌一样的眼神。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再打网球了,再也不会打了!”
耳畔仿若还存在着那个少年愤怒的叫喊,仿若还能看见那个少年有些发红的双眼……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说,岳人对不起,对不起,不该这样的瞒你骗你,她只能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说的眼睛都湿润了,可她不能哭。
不能让眼泪就那样简单的流下来……岳人在最后临走前都绷着脸没有流泪,她怎么可以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