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毅抬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嘴角扯出一个莫测高深的角度。
“你是何人?”
96、美人诱惑
烛光摇曳,轻纱曼舞。
铜铸仙鹤嘴中喷出一缕轻烟,袅袅盘旋,在空中弥漫消散,只留余香,令人陶醉神迷。
美人如玉,轻如燕,气如兰,身若无骨,肤如凝脂,眼波如春水。
此情此景,如倩女幽魂,亦如九尾狐女。
“殿下尊贵,岂不知自己令多少女子心醉神往,小女子微贱,姓名不足殿下挂怀,只求殿下一夕怜爱。”
美人手指滑腻而灵敏,红唇轻吐之际,已然解开了赵容毅的外衣。
赵容毅像是受了蛊惑,眼神迷离,任由她施为。
纤细如葱管的指尖,一点丹蔻鲜红如血,勾着他的衣带。美人慢慢倒退着,引着他往内室一步一步走去。
铜鹤吐出的轻烟,真是香甜醉人啊。
轻柔的衣裳飞舞在空中,划出诱人的弧线,柔柔坠落地面。
赵容毅仰面倒在榻上,美人滑腻柔软如蛇一般的肢体缠了上来,红唇在他耳边轻轻吐出吟哦。
“殿下……”
赵容毅舒展身体,任由美人的手像藤蔓一样在他结实健壮的肌理上游走。
美人玉脸泛红,一双眸子里几乎要滴出水来。
赵容毅的放纵让她更加大胆,红唇开始在他胸膛上蜻蜓点水一般地啄起来,一双手也滑过他的小腹,向下进发。
然而,就在她堪堪碰到最要紧的地方时,手腕突然被紧紧地握住了。
“到这个程度,也该够了。”
美人惊愕地抬头,赵容毅嘴角弧度邪魅,眼神却清澈无比。
她忍不住扭头去看那铜鹤喷出的轻烟。
“夜半春色,宫中秘药。身为皇子,我怎会不知。”
赵容毅漫不经心的声音。美人却听出了语气背后的一丝嘲讽。
她脸上的红色褪去,露出一丝苍白。
赵容毅抓着她的两个手腕,将她的身体掀翻在榻上,然后长身而起,任由胸膛裸露,站在榻前,微微眯起了眼睛。
美人脸上的僵硬之色慢慢消失,眼中不再掩饰失望。
“殿下原来早就有防备,根本就没有受奴婢的迷惑总裁别太放肆!。”
赵容毅道:“任谁的屋子里突然多出一条美女蛇来,都不会没有提防。”
美人咬了咬嘴唇。再也没有那种故意露出引诱男人的表情,她将落在地上的衣裳抓起披在身上,掩住了自己裸露的肌肤。然后跪倒在榻前。
赵容毅默默地看着她。
“奴婢仗着美色引诱殿下,不过是贪图荣华,想为自己博一个好前程。既然已被殿下识破,奴婢甘愿受殿下处置。”
赵容毅嘴角微微冷笑:“你若贪图荣华,现成的一个皇帝放在那儿。为何不去勾引。”
美人道:“宫里人人皆知,皇上的身体已经腐朽不堪。但殿下却是皇上最中意的继承人,将来必是要接掌江山的。况且与皇上相比,殿下年富力强,奴婢仰慕不已。奴婢本是宫中一介粗使宫女,卑贱不堪。饱受欺压凌辱,却又毫无根基背景,若想改变命运。唯有靠天生的美色。”
宫里的繁华富庶、等级森严,是最容易令人迷失本性的名利场,这个女人自称想勾引赵容毅上床,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也算是宫女之中一种典型的求上位的手段。她的一番说辞。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赵容毅并不相信。
“本王这个明华殿。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但也门禁森严,陌生人轻易不能入内。你既然只是最低级的一介宫女,怎么会有这个能力,不惊动任何人就潜入本王寝室。”
赵容毅摇了摇头。
“说吧,你受了谁的指使,接近本王又有何目的。”
美人诚恳道:“奴婢真的没有受人指使。”
赵容毅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就在此时,原本跪着的美人忽然间毫无征兆地弹跳而起,右手尖尖五指化作武器,飞快地向赵容毅的面门插来。
这一下变故不可谓不突然,但是赵容毅却没有丝毫惊慌,脚下不动,只是腰肢一扭,美人的手指便从他耳边擦过去,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撩到。
紧接着,赵容毅抬手一掌往她胸腹之间拍去。
美人的反应也十分迅速,脚尖一转,身子滴溜溜绕着赵容毅转开,同时右手再次往他咽喉袭来。
赵容毅踏步抬手挡住,反手便去抓她肩膀。
两人一来一往,兔起鹘落。
美人的贴身功夫可谓出色,然而在赵容毅面前,就恍如在老鹰前戏耍的小鸟,没两下就被赵容毅扭住肩膀反剪双臂擒拿住了。
美人倒也不紧张,只是回头苦笑道:“殿下现在知道,为什么奴婢可以顺利地潜入您的寝室了吧。”
赵容毅微微挑眉,手下一送,将她推了出去,同时也是松开了她。
美人得了自由,没有再动手。
“殿下,奴婢之所以斗胆冒犯,并非对殿下心存歹意。奴婢也知道方才说的话,殿下并不相信。”
赵容毅道:“你方才虽然极力诱惑,装出精于此道的老手,但其实分明就是个雏儿,一点都不懂男女情事。”
美人顿时涨红了脸,尴尬不已。不过她仍是硬着头皮道:“殿下慧眼如炬,奴婢心服口服。”她双膝跪倒,恳切道,“奴婢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有一桩天大的冤屈,求告无门,只有来求殿下。”
赵容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美人知道只凭着一句话,并不能取信于赵容毅,想让赵容毅为她做主,她就必须交代实情。
“殿下是否记得,去年有一位叫福翠的宫女,因受惊吓而意外落井,送了性命。”
赵容毅微微蹙眉:“福翠?”
美人苦笑道:“是奴婢自大了,殿下高高在上,宫中婢女多如蝼蚁。殿下又怎么可能记住一个低级宫女的名字。”她将去年点朱谋杀顾常乐不成,反而在司正房畏罪自杀,尸体送出宫的时候,福翠看见,不久后福翠就死在了井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虽然不是赵容毅亲身经历,但毕竟去年也在宫中纷纷扰扰一时,他也是知道的。
“那个福翠宫女,便是奴婢的姐姐,奴婢名叫喜鹊。”
赵容毅顿时露出一丝略显怪异的神色。
眼前这女人,美如春花。娇如弱柳,没想到却有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喜鹊之名一出,她身上所谓的美女蛇、狐面间谍一类的色彩顿时迅速退去。下等婢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怪不得赵容毅面色怪异了。
这就跟你看见一个林志玲水准的美女,结果却发现人家名叫翠花是一个心情。
喜鹊大约也知道自己名字俗气得让人发笑,并没有过多地介绍自己,只是接着说道:“人人都说奴婢姐姐是因为看到点朱死相惨烈,受了惊吓。精神恍惚导致失足落井,但奴婢知道,姐姐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遭人谋杀。”
赵容毅眼神一紧。
喜鹊抬头,直视赵容毅:“殿下可知,害死我姐姐的是何人?”
赵容毅并不说话。
喜鹊也没有指望他回答。自己便回答了:“害死我姐姐的,是殿下如今最大的对手,大皇子赵容止!”
“奴婢自幼父母双亡。是姐姐将奴婢带大,姐姐是奴婢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奴婢求殿下,为奴婢做主,为姐姐报仇!”
喜鹊匍匐在地,哭泣不已。
她和福翠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可是赵容毅并没有立刻答应。
“你说福翠之死是大皇子所为,却没有真凭实据。单凭你一面之词。本王怎能相信。”
喜鹊猛然抬头,道:“殿下并非不信,只是因为奴婢和姐姐与殿下毫无关系,大皇子却是殿下名义上的兄弟。可是殿下如今乃是大皇子最大的对手,大皇子必定视殿下为死敌,殿下难道还想独善其身吗。”
赵容毅微微摇头,并不回答她,而是高声叫起来。
“来人!”
长弓、金剑应声推门而入。兄弟俩来的这样快,显然是早就在外面等候了。喜鹊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虽然她潜入寝室的时候没有人发觉,但是赵容毅进屋这么长时间了,长弓和金剑还没发觉到异常,那就不配做赵容毅的贴身侍卫了。
赵容毅淡然道:“请这位喜鹊姑娘出去。”
“殿下!”
喜鹊不敢置信,她今夜这样精心筹备,竟然都不能让赵容毅有一丝的动容吗。
长弓、金剑一人一边抓住了她的胳膊:“姑娘,请吧。”
兄弟俩挟持着喜鹊,一路将她领出了明华殿,到了大门外才将她放开。
喜鹊衣裳单薄地站在夜色中,有点失神,仿佛还想冲回去。
长弓和金剑并肩站在门口。
“夜深露重,姑娘还是请回吧。”长弓道。
喜鹊咬着嘴唇看他,心中挣扎不已,想起姐姐的死,一阵难过,又流下泪来。